原本生平第一次升起了些紧张情绪的苏俨昭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望向殿宇的屋顶,却只瞧见一片繁复的花纹。
遇见谢启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遇见谢启之后直到今日之前,他还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雌/伏人下在大齐世族的观念中终究是让人诟病的,纵使纯粹因与同性相恋而结契的人并不太介意这些。
他闭了闭眼,唇角微微翘起,轻声道;“你来。”
“为什么?”谢启脱口而出,有些犹疑的问道。
眼里相互充斥着对方的倒影,眼底原本蕴藏至深的情意在这直白的注视下显露无遗,碰撞出令人心怀激荡的火花。
“因为懒,不想动。”良久,苏俨昭低声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依旧只有他。
细密的吻自额头往下,逐步下移,轻柔且包含温情。
唇瓣终于相互触碰,柔软的舌头撬开了齿关,相互纠缠着,不时舌尖相碰,触碰着自己都不曾接触的口腔内壁。
两人吻得情动,谢启一手环住身侧人的腰,另一只手去够床头摆着的精巧小罐,伸手挖出一块香膏来。
内府负责筹备皇室生活所需,自然无微不至。
只这片刻,原本衣冠楚楚的苏俨昭便已衣衫半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指尖灵活的移动着,在隐秘之处尝试着活动。
偶然间触碰到某一点的时候,身下的人短暂的轻哼出声。
“璟之。”潮起潮落间,谢启埋首在苏俨昭耳边唤。
“恩?”苏俨昭微微睁开眼,眼角泄露出些许水光,衬得本就好看的眸子更显几分晶莹,唇瓣还泛着红,与往日的清癯疏淡全然不同的模样。
谢启险些看得痴了。
“你简直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耳畔的声音十足轻缈,如同极北风光一样,悠远而引人遐思。
“爱到自己都不能想象的地步。”
身体交融的瞬间,谢启低低出声,眉眼润泽,一张生来就偏严峻的面容上满是爱恋。
初次情/事后是漫长的清理,谢启意外的没抢到抱着恋人前去浴池的福利,因为苏俨昭没怎么使力气的挥了他一巴掌,而后自行起身披了外袍,行走的速度甚至算不得太慢。
谢启抚额。
谁说苏相身体孱弱的来着?
在行宫宽敞的浴池中赤身相见,谢启忍住身下险些按捺不住的躁动,凑到闭目不语的苏俨昭身旁,将下巴隔在了身侧人的肩窝上。
“璟之今晚可是与我同寝?”在苏俨昭耳边轻轻吹着气,将浴池中散发而出的白雾吹散了些许,也带来一片微微的凉。
苏俨昭睁开眼,看向半挂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目光停留在对方分毫不显削瘦的胸膛上。
加冠后便该大婚,睿宗三年丧期早过,以谢启的性子,此事迟早得公之于众。
齐朝对君主结契并无特别抵制,只是子嗣一道,大多数文武百官终究是希望帝王子嗣昌茂的。
谢启还年轻,要熬到文武百官都认命不做任何挣扎,只怕还有十来年要走。
在谢启希冀的目光下,苏俨昭微微颔首,笑道;“我若是就这么走了,阿启会不会腹诽我是个浪子?”
睡完就走,不留情面的哪一种。
“说不定会。所以璟之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谢启顺着话道,眼底尽是笑意。
好一番洗浴过后,谢启终于得偿所愿的又一次跟身侧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抛开适才那一次激烈的运动,他两之间上一次同榻而眠还是苏俨昭的生辰,打发了形迹可疑的情敌,他偷偷摸摸的将人抱去了寝屋,像个小媳妇一样自己掀了被子睡在一旁。
盖被纯睡觉,连聊天都不带的。
谢启心满意足的看着身侧人的侧脸,突然凑上去亲吻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脸颊。
“就寝前的礼物。”
苏俨昭一脸好笑的回望他,同样转身,复制一般的在谢启脸颊上烙下一个吻。
“回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起来就被锁了,惊喜+意外【躺平
么么哒~
☆、第64章
第六十五章
二月的弘城, 已然脱离了冬日的严寒,只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凉。
容晖殿中未燃炭火地龙, 简单的铺了不厚的地毯, 聊胜于无而已。
夜色已深, 这座弘城行宫中最中心的宫室却还是十足寂静,几乎到落针可闻的地步。
一直双目紧闭的男子微微睁开眼,侧目看向身侧躺着的人。
苏俨昭的睡姿一向极为规矩。
今时今日也没什么不同, 身侧的人双手规矩的放在两侧, 呼吸均匀,睡颜极是安静。
谢启定定的看着身侧那张无时无刻不令人沉迷的容颜, 许久, 才偏移开目光, 满足的勾了勾唇角。
再晚些时候, 谢启做了个绵长的梦。
他像是在迷迷糊糊间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骤然从神志恍惚的状态脱离开来,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 谢启蹙了眉看向周身的一切。
古拙大气却又不失安逸的殿宇, 几个转角处分别立了屏息静气的宫娥,偶有行色匆忙的内侍来来往往,脚步快而不乱,全然一副皇家的森严气度。
永安宫。
谢启一眼就将这座自己住了许久的宫殿认了出来, 然后奇怪的发现周围所有的内侍宫娥都像不曾看见他一样平静如初。
行礼问安半点不见,连低头回避的姿态也分毫不存。
就像他是个隐形人一样。
再说了,他不是刚刚加冠, 还停留在弘城行宫的容晖殿内,怎么突兀的就回了宫?
心头诡异的未曾生出丝毫恼怒的情绪,谢启犹疑了片刻,举步朝君王专门批阅奏折的御书房走去。
要想知道近日局势情形,非御书房莫属。
如同闲庭散步一样来到目的的门口,谢启一眼就看到了敞开的殿门中坐着的人。
那是……跟他身形相貌一模一样的人。
或者说,跟他身形相貌一模一样的谢启。
不,并非完全相同,蹙了眉半靠在椅背上的‘谢启’面容更稚嫩些,身量虽看不出来,但想来应当差他一截,倒像是一二年前的他。
倒吸一口凉气,谢启试探着踏入殿中,清晰的感知到脚底与地面相接触的触感,坐在椅子上的‘谢启’却还是半点反应也无。
确定自己不会被看见,谢启近乎嚣张的落了座,肆意的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人。
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直接的打量自己的机会的,在‘谢启’身上自上而下的扫视过几遍后,谢启转而去想另一个问题。
眼前的这个人,在为了什么而困扰?
记忆里,在复辟之前,有苏俨昭在前面挡着,他能为之发愁困扰的事情并不太多,遑论长时间愁眉不展了。
而复辟之后,他忙着在天禄阁苦读史书学习为君之道,有了闲暇也是往相府和理政堂跑得多,甚少再来御书房。
难不成,这不是自己?
逐渐升起的猜疑尚未成型,门外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响动,有人快步入殿,像是要禀报重大事宜。
云舒三步并两步的踏入殿中,朝座上的人深深一礼,道;“禀陛下……”
“四哥怎么样了,可是安全无虞?”座上的少年急促的打断云舒慢吞吞的禀告,厉声问道。
四哥……谢烜?
谢启惊疑不定的看向这一切,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是深重。
却听一旁的云舒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成王殿下率三千精骑给陛下贺寿,据理政堂的人说,殿下不肯卸甲城外,金陵城外已起战事。”
消息复杂多变且无可靠来源,传到尚未亲政‘谢启’耳中的自然是删减赠改过了的。
像是与他所想的全然相同,座上的人猛的睁大了眼,而后俊朗的脸上涌上几分显而易见的怒火。
“已起战事?什么样的战事,大齐军队内讧吗?!”
“苏……苏相调来了定国公手下最为精锐的崇安营,奴婢入宫时,厮杀已近尾声,成王近卫折损大半。”
啪!
‘谢启’随手从桌案上抓起一个茶盏,狠狠的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
碎片飞溅间,伴随着少年夹杂了些寒意的声音。
“苏俨昭欺人太甚!”
毫不压抑的话语远远传了开来,吓了本就战战兢兢的云舒一跳,险些跳将起来去捂座上人的嘴,却没那个胆子,最后却也只得低低说了一句。
“陛下当心隔墙有耳。”声音低沉,像是穷途末路的无奈。
视觉带来的冲击尚未完全消弭,眼前的场景就突兀的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是金玉为土珍玩乱掷的奢豪屋舍,形态仪式却与大齐宫城大不相同。
谢启左右打量了好一会,才从记忆中寻找出模糊的印象。
这是……和盛大长公主府。
远处人声喧沸,他所处的地段却是极尽清幽安静,像是天然的密谈所在。
一身正装的‘谢启’跟和盛大长公主谢莞缓缓走来。
与早前见到的不同,此时此刻的‘谢启’好像成熟了些,面容依旧有些稚嫩,却不是早前喜怒尽数形于色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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