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将今夜的事都说的差不多了,回到县衙里头实在是困倦的不行,匆匆洗漱一番,符卿开又被武昱岩强喂下了一碗薄粥,到底解了一些醉意。两人躺进被窝里头,虽没有说话,却都知道对方都是在脑子里头想着这件事儿。
不知不觉间,意识渐渐模糊,思考的大门缓缓的关上了,两人无法抵挡一阵阵袭来的睡意,陷入睡梦当中。
符卿开想得实在太过投入,以至于他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也毫无印象。早晨一醒来,脑子还不清醒就已经又开始细细的想着其他密道可能存在在那个地方。
武昱岩今天难得较他醒的晚,还在睡,符卿开一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揽在他的腰上,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一边继续想着。
突然,电光火石间,符卿开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之前刺伤巧眉,抢了她的金镯子,武昱岩明明眼见立马就要抓到他们了,却无缘无故消失的那伙人,他们消失的那个地方,不也正是后山和码头的交界地带吗?难道两者之间是有什么他们还没有发现的联系吗?又或者说,那抢劫的人之前不是被确定是三个外乡人,也许就是输了钱的赌徒,走投无路,又赌瘾大发,所以偷偷跑到镇上抢劫?’
符卿开入神的想着,被武昱岩的一声‘早安’拉回了神,他急不可耐的将自己的想法跟武昱岩一一说明。
武昱岩想了片刻,说:“倒是说的通。”
“那我们走吧。”符卿开说。
“去哪?”武昱岩刚刚清醒还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头一团浆糊,有些跟不上符卿开的思路。
“去藏春阁找出密道,当面对质,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符卿开说。
的确,如果当着众人的面找到地下赌场,藏春阁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狡辩的,而且今天没有李先生来给藏春阁做后盾了。
符卿开不是没有想过李先生出现在藏春阁是否意味着知府大人和藏春阁有些什么隐秘的瓜葛,而是他知道,自己就算知道了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该办的事情他也会去办。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符卿开问。
“藏春阁为什么要抓走王大力和花蕊,如果抓走王大力不过是想避免暴露花蕊被抓走,那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抓走花蕊呢?”武昱岩很是不解。
符卿开倒是没有过多的纠结,“办了一件是一件,讲不定这两件事是连在一起的,咱们端了这赌场的事儿,讲不定这花蕊失踪之谜也就浮出水面了。”
符卿开有些焦急,总怕事情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起床洗漱,一碗热粥烫了他好几次舌头。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人就又往藏春阁去了,这回两人没有走正门,符卿开要求武昱岩直接带着他翻墙走后院,索性没有碰到什么人。
两人凭着武昱岩的记忆,找到那座假山,武昱岩学着听雨的样子,按了按顶头上的按钮。
石门纹丝不动,武昱岩又按了按,依旧如此。
“昨天一夜,符大人和武大人还没有尽兴吗,这一大早又来我这藏春阁?这回是寻什么乐子呢?藏在我这假山里头。”娇媚的女声响起。
符卿开重重的喷了喷鼻息,回过身来。“你的手脚倒是很快。”
“符大人过誉了。”柳喜娘懒懒的靠在假山上,整好以暇拿着一把小小的锉刀,磨着自己修得不能在精细了的指甲。
“何必呢?”柳喜娘又开口说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她右手在左手掌心轻轻拍了两下,有个半大的丫头端着一个盖着锦帕走了过来,柳喜娘一扯掉锦帕,满满一盘的金子,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公然行贿,好大的胆子。”符卿开气得声音都抖了。
柳喜娘用食指抵住盘底一掀,金子顿时落了满地。“何来的行贿,大人你丢了今日,小女子不过替你捡起来罢了。”
“你少来这套!”符卿开愤愤道。
“大人,我明说吧,你若是要抓人,就得先抓你的上司,再抓你上司的上司。”柳喜娘发出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嗤笑,“不如收了这金子,咱们省下些力气和口舌?”
“你做梦!”符卿开自然是不会答应了。
“这赌场的密道有无数条,四通八达,有的甚至于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封了我藏春阁的这一条又如何?”
第60章:猖狂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狡兔三窟,你又能奈我何?哈?”柳喜娘神色骄矜,半点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那花蕊和王大力你又怎么说!?有人亲眼所见,花蕊被你引入这假山的密道里头,之后就不知所踪。又见王大力来寻妻,结果被你叫人给捉进去了!”
“何人所见?是那个曾轻薄我家姑娘的浪七吗?我大人真是胡言乱语,含血喷人。那个浪七我看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不计前嫌勉强又给了他一份活做,没想到竟然是进来做探子的!”柳喜娘掩口做惊讶状,“大人好手段,怎么这样冤枉我们这些老百姓!”
“你!”符卿开被她张狂的气焰,气得心肺隐隐作痛,连忙做了几次吐纳,稳住心神。
“我实话实说吧,花蕊那日来是来与我借银子,说自己杀了她的小叔子,快要被大人您发现了。于是要漏夜出逃,我自然不能做这帮凶,没想到花蕊拿了一把匕首要挟我,我一个弱女子,吓得发抖。她又捆了我,只能把自己的积蓄和首饰给了她一些。”柳喜娘轻笑着说,“你看,她勒得我手腕上还有伤痕呢!”
她露出自己手上的一道微微红肿着的痕迹。
“后来他丈夫来管我要人,我嫌在外头吵吵嚷嚷的太难看,就叫人将他‘请’了进来,跟他说了实情。他十分通情达理,没有继续找我的麻烦,自己走了去寻他妻子去了。现在这对罪鸳鸯也许是浪迹天涯呢!”
“城门没有他们俩出入记录。”符卿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他被这个女人的满口的无耻谎言震惊了!
“啊!?”柳喜娘做出一个惺惺作态的假模样,“许是他们买通了守卒,那王大力有些功夫,也许是爬城墙出去了,再或者绕了后山走了。”
“后山尽是豺狼虎豹!”
“哎呀大人,你可难住小女子我了,我怎么会破案这种东西呀!”柳喜娘抛下一句话,挥了挥手里头的丝怕,施施然走了。
武昱岩用掌心抵住石门,传了内力进去查探,里头已经是彻底的封死了,而不仅仅只是破坏了机关门。
符卿开看到武昱岩对着假山折腾了半天,回头对他艰难的摇了摇头。
“这般猖狂,若是由着她,我这顶乌纱,不如摘了去!”符卿开将滔天的怒火咽下,自乱阵脚,乃是大忌,他深知这点。
“我们先行回去,总有法子抓住她的破绽,到时一定不会像今日一样功亏一篑。”这变故叫武昱岩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才好,而不是怨天尤人。
“说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这还能如何的恶人狡诈猖狂!”符卿开说。
黄细六刚要出门巡街的的时候,碰见武昱岩和符卿开回来,符卿开先进的门,他一脸的冰霜,武昱岩反倒到后头满脸担忧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在走路的符卿开。
‘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人掉了个个。’黄细六连忙拽住武昱岩的手臂,“大哥,符大人他怎么了。”
“藏春阁的案子,眼见要破了,被人摆了一道。案子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还让柳喜娘在眼前好一阵猖狂。”武昱岩交代了几句,连忙去追赶符卿开了。
黄细六在原地呆站了一会,也没明白个来龙去脉,只好继续巡街去了。
“索性拿炸药轰了!”符卿开现在说话样子,像个刚出炉的毛头小子。
这么个叫人难以高兴起来情境下,武昱岩被符卿开脑袋上翘着的一小搓毛发逗笑了。
符卿开难以理解的看着他,看着武昱岩的笑容,他虽还皱着眉头,却也不自觉放松了一些。
“我们是官府,不是强盗,拿着炸药去炸人家,铁定是行不通的。再说,她自己也说狡兔三窟,我们炸开石门,底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赌场,又如何证明它曾经是个赌场呢?”武昱岩当捕头的日子比符卿开当县令的日子要长许多,那些恶人占上风的时候,他也经历过一些,所以接受起来比符卿开快很多。
“你昨天不是说,有个叫听雨的姑娘帮了你吗?叫她作证。”符卿开不死心,还想在这条线索上摸下去。
“她毕竟是藏春阁的人,万一她临时倒戈,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武昱岩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实在不用压上多少的信任。
符卿开一时没了主意,想不出什么来反驳武昱岩,整个人都沉闷了下来,周身像是被笼罩在一层灰色的雾气里。
武昱岩真想上前去哄哄他,开解开解,就听见房门外有些在交谈的人声传来。
武巧眉拎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和黄细六两人肩并肩的走了进来,四人都相互打了招呼,武巧眉将竹篮放在桌上,一只雪白的小兔探头探脑的从竹篮里头钻了出来。
“沈堂生昨个送了我两头,可他不会选这两头都是公的,一见面就咬。”武巧眉正说着,黄细六不加掩饰的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哼’气声,还嘟囔着说,‘大少爷’什么的。
武巧眉薄嗔的斜过去一眼,倒是没有什么恼意,继续说,“这两个小家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拿去还给他,推来送去的又显得我矫情,便想把这只小的送到衙门里头来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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