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夸,你才叫与众不同!
符卿开一边担心着武昱岩,一边又要应付这边的局面,有些烦躁,心里头的念头跟炸了花一样,脸上却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武昱岩这边对着一大堆的假山犯了晕,这些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出那个浪七所说的有机关的那一座。
武昱岩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假山群里打转,忽的瞧见了一个假山底下的尘土分外的少,假山壁上的苔藓也几乎没有,像是有人一直在这里常来常往。
武昱岩心下一喜,连忙侧身进去伸手在假山壁上摸索着机关。武昱岩一路摸索下来,只觉得触手摸到的都是普普通通石壁起伏。忽然有些机关声响了起来,武昱岩忙后退了一步,心想,‘难道是刚才那块凸起的石块吗?’
石壁朝两边推来开,里头昏黄的灯光漏了出来。武昱岩来不及躲闪和门里头一个看样子正准备出来的姑娘碰了个照面。
武昱岩飞快的将手指搭在这个姑娘脆弱的脖颈上,那个姑娘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听雨?呆站在门口干什么?”里面有人疑惑的问道。
武昱岩加重了手指的力度,听雨的一双美眸露出些许惊惶但更多的是一些安抚意味。
她放柔声音回说,“无事,一时出了神。”
说完,轻轻的朝武昱岩点了点头,武昱岩后退几步,听雨走出石门,“机关在上头。”她轻轻的说,这姑娘配合的叫武昱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伸手凸起的圆石,他伸手在那个上一按,石门缓缓关上。
武昱岩立刻用右臂箍住听雨的脖颈,将她挟持住,“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听雨双手搭在那双紧紧箍住自己脖颈的手臂上,稍稍拽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那双手臂立刻就松动了些,‘再怎么凶神恶煞的,还是装不成坏人。’
听雨顿时松懈下来,嘴上又说,“武捕头难不成就想在这听我说?里头的人随时会出来,又随时有人要进去。”
武昱岩倒是不奇怪她认识自己,毕竟他办案时常常来藏春阁。
听雨见他不说话,“我的屋子就在边上,去我屋子里面说吧。”
“若是圈套,我岂不是栽了。”武昱岩说。
“你要是栽了,我的命也得赔给你,不是吗?”听雨说,语气居然还有几分轻快。
正如听雨所说,站在这里的确危险,时间紧迫也来不及深思,便只能随着听雨到了她的房中。
妓女的睡房到底是寻欢作乐的场所,武昱岩的视线在那个画着裸女春宫图的圆凳上停了一会,眼观鼻,鼻观心的调转了视线。
“说。”武昱岩没有时间跟她啰嗦。
“你先松开我。”听雨说。
武昱岩没有理会。
听雨叹了口气,径直转过身来,与武昱岩面碰面,胸碰胸。武昱岩立即后退了半步,左手直接钳住听雨的脖子,但是没有用力。
武昱岩被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恼意,“耍什么花样!”他怒斥道。
听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这个姑娘长得很美,虽说藏春阁的姑娘没有一个难看的,但是这个叫做听雨的姑娘脸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淡然,显得她整个人飘飘渺渺,她明明是个妓女,脸上却没有一点风尘气。
她看着自己的这种神情,让武昱岩觉得很熟悉,像是在每一次他来藏春阁的场景里面,都有一双眼睛带着这样的情绪看着自己。
武昱岩已然明白了一些什么,他知道相貌不错,时常有些姑娘会偷偷的盯着自己瞧,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武昱岩通常不会去理会。
武昱岩毫不掩饰自己的脸上情绪的流露,在武昱岩眼神微微一愣,又很快恢复冰冷的时候。听雨已经了然,她闭了闭眼,又睁了开来。
“藏春阁一年的流水有上亿两,武捕头知道为什么吗?”听雨的脖子还被武昱岩捏着,嘴角却露出一个占上风的笑容。
“就凭区区皮肉生意。”她又补充道。
“上亿的流水?”武昱岩下意识重复这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听雨微笑着颌首。
她看着武昱岩浓长的眼睫一合一开,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两片薄唇一开一闭,“赌?”
‘果真聪慧。’听雨心想,又言:“武大人猜得不错。”
“藏春阁胆大包天,‘赌’乃圣上大忌!”武昱岩心里在飞快的转动着平日里在藏春阁见到的点点滴滴。
“怎会?这个大个赌场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没发觉?!”武昱岩紧皱着眉头责难自己。
听雨刚想出言安慰几句,武昱岩便问,“谁是幕后主使,柳喜娘心思脆弱,难堪大事,必定不是幕后主使!”
听雨摇头,“我不知道。”
第59章:一觉又变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你在藏春阁呆了这么久。”武昱岩不相信。
“也没有很久,也就一年多;也的确是很久,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听雨淡淡的说,语气平静又哀怨。
武昱岩自觉失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了偏脑袋,“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不是因为被武捕头你要挟了吗?”听雨原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说到后面自己却笑了起来。
武昱岩的手还掐着她的脖子,他不自己的抿了抿唇,有些尴尬收回了手。
听雨第一次看见武昱岩脸上呈现出那么多种不同的表情,觉得有趣,“不怕我叫人?”她说完这话,外头碰巧传来些细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武昱岩猜想可能是甩掉的尾巴又跟上来了。
武昱岩的眼睛在听雨脆弱的喉管处逡巡了一下,抬起眼,“你会吗?”
听雨看着对面这个冷峻的男人,她相信如果自己只要漏出一个呼救式的音节,他就会立刻重新扼住自己的脖子。
听雨很快的摇了摇头,“假山下去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阶梯尽头就是赌场,我只被允许知道假山这一条密道,客人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了。”
武昱岩心里滋味很复杂,不知道这个女人轻易的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何用意。
“武捕头你是怎么进来的?听雨问。
“同符大人在前院和被李先生请吃宴席,我装醉偷偷溜出来的。”武昱岩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你也该出去了吧?”听雨说着露出一个稍带狡黠的笑,挽上了武昱岩的臂膀。武昱岩脑子转动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顺势做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由着她搀着自己出去。
院里果然站了两个穿着利落的短打,不想寻常龟公的男子。他们见武昱岩被听雨搀扶出来,都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武昱岩垂着头,步伐凌乱无力,大半个身子没有支撑,听雨艰难的搀扶着他,走的跌跌撞撞。听雨一边说着,‘大人是吃了多少酒,怎的醉成这个样子,可叫奴家心疼之类的话。’一边向他们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男子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头。
“走了。”听雨小声的说,武昱岩刚想抬起头来,又叫听雨给按了下去,这可是武昱岩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叫别人按了脑袋。
“演戏做全套。”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去到了前院。
符卿开担忧的心情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变成了困惑,武昱岩是被一个陌生的姑娘搀扶进来的。
那姑娘笑笑说,“武大人喝多了,晕头转向的钻到我房间里头去了。”
李先生又是笑着打趣了一番,符卿开在席间已经迂回的打听了好些藏春阁的事儿,都被柳喜娘给堵了回来。符卿开拿浪七的所见所闻质问他,柳喜娘翻翻白眼,更加被她说成荒谬之语。
连李先生也在一旁帮腔,明里暗里的堵着符卿开,不让他去一探究竟。符卿开心里记挂着武昱岩的进展,倒也没有跟李先生撕破脸。
这在藏春阁已经耗了大半宿,符卿开和武昱岩强忍着又寒暄了一会儿,借故离去。
武昱岩因担心有‘尾巴’跟着他俩回来,依旧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靠在符卿开身上。
这倒是方便了两人就势耳语。
武昱岩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贴着符卿开的耳朵讲给他听,“哦?那假山附近难道没有人看守吗?”
“若是有人看守,我还用得着找?不就明摆着是哪一座了吗?”符卿开看样子也是喝了许多的酒,脑子都混沌了,看样子他才真正是有些醉意的那个人。
“那位听雨姑娘为何要帮你?”符卿开问。
感觉到武昱岩放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摇了摇,符卿开又问,“她说的那些有几分可信?”
武昱岩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工夫,他说,“我相信不出她欺骗我的理由。”
“她的意思是那赌场的不只藏春阁一个入口?”
“嗯,而且来赌场的客人也不是从那一个入口进去的,是从别的入口,藏春阁的入口大概是方便那个姑娘下去伺候赌场的客人而设立的。”
“那赌场的入口会在哪里呢?”符卿开问。
“依据藏春阁延续的方位推断,是毗邻后山和我们县最大的那个码头的交界地带,我觉得那个赌场的客人,应该是外来客,如果是本地人,再怎么样,可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的底下瞒的密不透风。”
“是了,咱们县人流复杂,每天进县城,出县城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最是适合春宵一度,豪赌一场的好去处。”符卿开顺着武昱岩的思路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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