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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 (绿蜡)



正挣扎着,只见这两个相视一笑,忽而在我后背猛力一扯,“嘶啦——”一声,细线扯下,我身上这层遮羞布般的人皮顷刻间落在地上,我尖锐地嚎叫了一声,瑟缩着蜷跪在地上,用一只手蒙住脸,另一只手胡乱拿起人皮往身上覆。

周围远远近近传来一阵窃笑声,我知道他们在笑我,面前这人装模作样对旁人道:“啊!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人接话道:“温大人,快快随我们家去,替你穿了这人皮,这模样出去多难看。”说罢,几人又笑作一团。

我无处可逃,心里又悲又怒,很没骨气的眼眶一热,潸然涕下。

“他哭了,他竟哭了!”

我呜咽着,颤抖着爬起来欲逃,他们还不愿放过我,一脚将我踢倒在地,正要一耳刮子打到我脸上,后面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甚么?”

立在黑暗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在手上点了一小盏鬼火,火光燎燎,映照出他的模样。但见他:头戴一顶长帽,上书“一见生财”四字,身着素襦赤裤,些微几点斑驳花纹,披散白发,手持折扇。面色如兰花,端严而疏离;鼻梁如刀锋,宣薄而挺立。丹唇紧抿,冷眸微眯。威严溢于眼底,风流自在眉间。

要说此人是谁,自是那勾魂使白无常谢必安。

他方出现,骤然间,隐没在黑暗中的鬼魂四散逃走。见到来人,那几个鬼王的差使也顿时失了威风,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我问你们在做甚么?”他逼近几步,提高了声量,无形袭来的压迫感令人难以喘息。

那几个差使你撞撞我,我踢踢你,谁也不敢先开口。半晌,那个为首的才细声道:“我们与旧友顽笑呢,温大人,你说是也不是?”说罢,狠将我瞪了一眼,仿佛我若敢说不是,他下次便不会放过我。

谢必安也看我,我想了一想,道:“顽笑而已,谢大人莫要当真。”

那几个差使方松了口气,得意地互换眼色。为首那个试探道:“谢大人,那我们先告辞了?”

谢必安冷冷道:“滚吧。”

那几人行了个礼,不出一瞬消失在黑暗中。

“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谢必安不发一言,冷漠地看我向他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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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瞎扯的。






四.醉酒

至晚方归,及至客栈,我已是疲乏至极。客栈一如既往的冷清,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以往立于院门口,里面黑黢黢一片,而今日远远便能见着里面有盏灯亮着,等我来家。

我在台阶上取下头戴的挡雪斗笠,掸了掸身上落雪,推开`房门。

书生立即迎将上来。他满脸通红,眼皮耷拉,泪水盈盈,一副遭人欺辱模样,躲在我身后委屈道:“掌柜你可算回来了。”

我们二人,难不成我在外遭人欺辱,他在家也遭人欺辱?我忙问他:“怎的这般模样?”

他尚未开口,里头便传来一个雷鸣大炮般的妇人声音:“听檀?可是我的心肝肉肉乖儿听檀回来了?”说罢,只见一道玄色旋风飞快冲到我面前搂住我,把脸凑上来,在我脸上胡乱一顿猛亲。

我一边躲一边喊:“干娘,你且松开些,我快给你勒死了。”

她顿了顿,突然大笑起来:“宝贝乖乖,三秋未见,你还是这样爱说笑。”

趁她说话,我忙躲开,向书生递了个眼色,拉着妇人向里去:“干娘,我们莫要站着说,进去坐,多久不见,好不思想!我今日定要同你喝个一醉方休。”

我算是明白书生为何这样了。这个妇人,生前名姓已难得知,只知众人皆唤她作梨蕊夫人,曾是京中第一妓馆的老鸨,这世上有许多海棠夫人牡丹娘子,但这梨蕊夫人,独此一个。她死后操持旧业,在阴间亦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她极爱美,所做营生又极损皮肉,因而常擒了青春貌美的女子,来我客栈让我为她做新人皮。一来二去,渐熟后,我便认了她作干娘。

凭她的性子,见这书生,岂能放过?必是百般调戏,千般逗弄,万般戏耍。可怜这书生从未见过风月,被吓得不成样子。

进了厢房,书生仍红着脸,依我吩咐提了几坛子好酒上来了,干娘令他坐到她边儿一同吃酒,我忙替他解围,道:“他吃不得酒,又蠢笨,在旁边平白扰了干娘兴致。”

继而转头对他道:“这里再没你的事了,回房歇了罢。”

书生听了此言,如闻大赦,赶着退出厢房。

待书生出去,她觑了我一眼,笑道:“小油拔子,护短护得这样厉害,你这相好,老娘不动,只看看也不成?”

“哎唷我的亲娘,这你可冤杀我了。我与他昨日才头一次见,这几时就成我相好了?”

她只不信:“休要与老娘弄鬼,我还明日才头一次见呢。”

她附过身来,小声道:“你只说,他风月如何?说与娘听听。”

我百口莫辩,气得不去理她。

她兀自道:“这孩子,别看他文文懦懦的样子,我今日试他,对你倒是忠贞着哩。我逗了他那样久,他只脸烧,却不下套。我趁他不妨伸手一摸,那物竟是塌软的。他若只是定力强,那是个好的,他若是不能,倒可惜了。故而我问你他风月如何,你实说,你们弄过几遭,他能也不能?”

“干娘!”

“好好好,你不愿说与娘听,不听便是,恁的这样小器。”

我只盼与她换个话题,给两人斟了酒,道:“不说这个,干娘,你今日来得赶巧,我正有个人要向你打听。”

她一饮而尽,又自斟一碗,道:“打听何人,你说。”

“谢必安。”

她放下碗,很是疑惑,问道:“你打听他做甚?”

“干娘说与我便是,我自有我的打算。”

她见我板刻着脸,一本正经,知我心里有事,沉吟片刻,与我徐徐道来。

原来这谢必安,生前乃是个衙差。一次与兄弟范无救押解要犯,那人途中逃跑,二人商议分头寻找,约定在桥下会合。不料到了约定时辰,谢必安因下大雨耽搁,无法赶到桥下会合;范无救在桥下苦等,见河水暴涨,依旧不愿离去,因身材矮小,最后溺毙桥下。后来谢必安赶到,见范殉难,悲痛至极,上吊自尽。(1)

玉皇大帝感念其忠义,便各自泄露了一道天机与他二人。说与谢必安的那个便是,让他在地府等一个叫江浸月的人,那便是他命中注定之人,若等到他,二人可生生世世相爱,无人可拆散。谢必安遂在地府谋了份勾魂使的差事,一直等那个江浸月。范无救怕他一人孤单,索性也留下来陪他,做了个伴。

说来也怪,按说这世间人千千万,重名者数不在少,张三李四这等自不必说,要说那起子稀奇古怪的名姓也有,唯独叫江浸月者,谢必安勾了这几千年魂,未曾得见一个。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种柳柳成荫。要说也是孽缘,谢必安未等到江浸月,倒等到一名姓沈的男子。

我插话道:“姓沈?沈甚么?”

她摇摇头,表示年岁已久,自己早记不得了。

“你必然也知道,谢必安与鬼王很有些过节。”

我道:“略听过一二。”

谢必安与鬼王的梁子便是因那沈公子结下的。

“这话说来就长了。”

“干娘慢慢说,不打紧。”

她摇了摇酒坛子:“没酒了,说不动。”

我忙又新开了一坛递与她,她抱起酒坛就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方才重新说下去。

这已是一千年前的陈年旧事了。那时候鬼王尚且不叫鬼王,他叫李原,乃是个昏庸暴戾又好色的君王。

中秋灯会,按说那日也是合该出事,李原平素在皇宫呆的憋闷了,那日非得让太监领了他出宫看灯会、猜灯谜。结果当街逛得辛苦无聊,往路边歇脚,无意间抬头,便看到了沈公子与友人从他面前走过。

这沈公子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模样,举止飘逸不凡,李原只此一见,神魂颠倒,半边身子酥软,痴痴地尾随他到了家门口。回宫之后,饭不得咽,夜不能眠,害了几场大病。从此其他什么莺莺燕燕都再入不得眼,只一味要收他入宫。

他的心腹兼宫里红人张太监一心为主子排忧解难,不拘手段,亲自上了沈家,威胁沈公子父母。沈父在京城任一小官职,性子极孤傲清廉,早对昏君有一肚子不满,对张太监更是厌恶至极。听说想让他独子去宫里做那昏君的面首,气得拿起厅堂的扫帚便跳着把那张太监一行人打了出去。

张太监怀恨在心,没过多久,捏造了个错处,撺掇昏君将沈家满门抄斩了,唯独留了沈公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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