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玟璁见楼清羌已经昏迷不醒,便向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将楼清羌放下了刑柱,然后一手抓住卿煌给楼清羌包扎得好好的布条,扯了下来。
楼清羌的伤口本身就没有先洗净在包扎,而卿煌也只是单纯地给楼清羌止血而已,打算今日再给楼清羌清理好伤口,而血却是已经凝固,与布条粘在一起,因此这一条条布条就似是长在楼清羌身上一般,一扯下来,却比昨日的鞭挞之刑更疼!
楼清羌冷汗涔涔,活生生地疼醒了。
“啊——”楼清羌不禁惨叫出声。
卿煌原本的好心包扎,却成了卿玟璁折磨楼清羌的上好工具。
卿玟璁所打下了的鞭痕本来就很多,卿煌包扎的自然也多,故此楼清羌现今受的痛苦更甚。
待到把所有布条扯掉时,楼清羌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头昏昏沉沉的,要睡,却又睡不得。
到了此番境地,楼清羌猛地再次想起岑衾,他记得当时在他受杖刑时,也有这样过,不过当时岑衾却是小心翼翼地帮他撕下……
衾……我好疼……好疼……
楼清羌的眼泪不禁簌簌流下。
卿玟璁冷笑,“怎么?忍不住了?”随手拿起一支烤得火红的烙印,按在的楼清羌的背上,“疼吗?”
楼清羌疼得几乎失去意识,他没有回答卿玟璁的问题,但是却叫出了声。
疼!真的很疼!
楼清羌的泪水不断流下,同时挣扎起来。
因为挣扎,楼清羌的伤口不断裂开,鲜血汩汩流出。
楼清羌疼痛不已,抓着卿玟璁的裙角,哀求道,“杀了我!杀了我吧!”
楼清羌只觉得身上的肉几乎被烤熟,一股烤肉的香味钻入楼清羌的鼻里,使已有多日未曾吃食的楼清羌痛苦不已。
卿玟璁似是躲着什么脏东西似得一脚踹开楼清羌,丹唇轻启,“不可能。”
楼清羌的后背离了烙印,却很快着了地。
后背的伤口撞在地上,疼得楼清羌叫不出声。
看着如此狼狈的楼清羌,卿玟璁勾唇一笑,拿起下属递过去的匕首在楼清羌原本俊秀的脸上划了几痕,然后将匕首丢在楼清羌身边,拂袖而去。
而楼清羌也因为疼痛,意识渐渐开始淡了。
在失去意识前,楼清羌心中所念的一直都是岑衾。
如今他已是残废之身,并且已经失了贞洁,毁了容貌,他虽不是女子,没有什么四贞五烈,更不会太过于关注爱护自己的容貌,但是他爱岑衾,他不愿意让除岑衾以外的任何人碰自己,同时也不希望岑衾看到容貌尽毁的自己。
而且他还想为国家效力,他不希望他只剩下一具残废之身成为朝廷的累赘,成为岑衾的累赘!
但是卿玟璁毁了一切。
他不怨卿玟璁,因为她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他也不怨楼俊彦,即使他害自己受到凌虐。
他不怨任何人,也许只是他和岑衾的缘分已尽了……
他低声哀求着卿玟璁给他一个痛快,不要再让他受这样的折磨,但是,卿玟璁却是不同意的。
他现在不求再见到岑衾,只求可以一刀痛快。
他看向卿玟璁无心丢在自己身边的匕首,强忍着疼,捡起它,然后捅在自己的心口。
一捅,忘忧。
楼清羌渐渐失了意识。
双眼一合,忘了一切忧烦。
卿煌在殇羚洌的殿外跪了一夜,但殇羚洌依旧不肯见他,卿煌无奈,只得起身去到太后宫殿的暗室,只求一己之力可以保住楼清羌。
得到卿玟璁的同意,卿煌去到暗室,却正好心痛地看到一心求死的楼清羌将匕首插-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幕。
“清羌——”卿煌叫出了声,赶紧去扶起楼清羌。
楼清羌看着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卿煌,淡笑道,“哥,你来了呀……”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楼清羌的嘴里流出了。
卿煌急了,赶紧把楼清羌打横抱起,去到门口,有侍卫阻拦卿煌瞪了他们道,“你们去和姨母说清楚,清羌我带走了,她已经把清羌折磨到求死了,也该折磨够了!待到卿煌救回清羌,卿煌自然会去姨母面前请罪!”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太后宫殿,去到了药房。
“哥……”
“清羌不要说话。”听着楼清羌气若游丝的声音,卿煌心疼不已,只觉得楼清羌不一会儿就会随风散去。
“不要……救我……”楼清羌轻声道,嘴角挂着血,同时也挂着笑。
“说什么浑话!”卿煌有些生气,不想回答楼清羌,可他现在又必须和楼清羌讲话,他怕楼清羌一休息就没了气息。
“哥,我好困……”
“不准睡!”
“但我真的……真的……好困……”
“那你也别睡!”卿煌的泪一下涌上,声音带着哽咽,“清羌!”
“嗯……”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抱你时,你才刚出生,特别可爱的。”卿煌一边落泪一边道。
“嗯……”
“你也很喜欢我抱你。”
“是吗?”
“对!你在你的抓周礼上,先是抓了一把剑,然后就钻进我的怀里。”
“嗯……”
“清羌!药房到了!不要睡!”
一进药房,卿煌便开始施救。
楼清羌的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得多,那匕首插得也很深,卿煌不敢轻易拔出,不然楼清羌的血会流得更多。
太后宫殿。
侍卫向卿玟璁禀报卿煌的话,卿玟璁叹了一口气,“煌儿念及兄弟情救了楼清羌,便救了吧,反正楼清羌还不一定活着不是吗?”
卿煌医术是由他的外祖亲传,医术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说连中原的太医令也不一定比得过他。
所以经过一天一夜的医治后,楼清羌的命算是保下来了。
卿煌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便立即去到卿玟璁面前请罪。
卿玟璁没有说什么,只道是既然楼清羌的命已经保下来了,她便不再折磨他,但卿煌必须把楼清羌带出宫外。
卿煌答应了,他把楼清羌带去他宫外的府邸去住。
就在卿煌松了一口气以外楼清羌再也不受苦难折磨时,楼清羌醒来了。
“清羌!你可醒了!”卿煌看见楼清羌已经醒来,便围了上去,却不想楼清羌居然抱着自己的头往床角缩去。
活生生的一副畏惧样。
“清羌?你怎么了?”卿煌很吃惊,连忙抓住楼清羌的手。
楼清羌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便叫了起来,“衾!衾!你在哪!我好害怕!”说着还哭了起来。
卿煌很吃惊,赶紧给楼清羌诊脉,却发现楼清羌除了一身伤以外没有什么病。
“是失心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去,对卿煌道。
“外祖,你说什么?!失心疯?!”卿煌吃惊地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
来者正是卿煌的外祖父,卿玟穗和卿玟璁的父亲,卿施雪。
“嗯。”卿施雪点点头。
“可他为什么还记得岑衾?”卿煌不禁疑惑。
“呵……大概是因为爱之深吧,”卿施雪淡笑,转头看向楼清羌笑骂道,“长得真像楼俊彦那混小子!”
卿煌知道卿施雪这句话没有敌意,也笑着说是,过了一会儿,卿煌又担忧问道,“外祖,那清羌还能救吗?”
“失心疯救不得了。惟有好好养着了……”
“是吗?”卿煌不禁失望,然后又走近楼清羌,道,“清羌别怕,我是哥哥,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楼清羌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卿煌又道,“相信我。”
楼清羌开始有些动摇。
“相信我。”
楼清羌向卿煌走过去,“真的吗?”
“真的。”卿煌含着泪抱着楼清羌。
这是他的弟弟,他保证一定要保护好的弟弟,现在却依旧因为被自己的姨母所折磨,一心求死,最后得了失心疯。
清羌,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真的相信我,除非我死!
卿煌望着楼清羌暗暗出神,却被楼清羌拉住,“哥——哥——”
这一声叫,宛如婴孩牙牙学语,听着卿煌又不禁心痛。
“怎么了?清羌?”
“衾在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楼清羌看着卿煌双眼泪汪汪的,仿佛一下就会哭出来。
“没有啊,他在睡觉呢,不久以后就会来找你了,你好好养伤,可别让他到时候来找你却看到你浑身是伤。”卿煌着说。
楼清羌点点头,然后又觉得有些困,便睡在了卿煌的怀里。
卿煌看着已经睡下了楼清羌,脸上还有隐隐的泪痕,不禁心疼起来。
卿施雪看到如此,有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出去了,璁儿有些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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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ゞ
5700+文章请签收!字数这么感人你们不需要给我一个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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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受虐得怎么样了?
轮-奸、鞭刑、毁容、自杀、扯绷带、下烙印、挑手筋、挑脚筋、失心疯……
呃……有没有漏掉?忘了~不管他,你们自己归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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