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破虏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救了他的性命。若是放到从前,他可能会为破虏对他有隐瞒而分外不快,甚至还会想尽办法探查出破虏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是现在,他觉得什么秘密什么隐瞒都不重要了,既然破虏想要隐瞒,那就一定是有他的苦衷,自己何必要戳穿。
看到破虏脸上的心虚都快绷不住了,姬隐赶忙转移话题,“那些人呢?”
“甲二叔带着他的人先走了,蔡恒的人被我关起来,等你醒来以后看你的意思办。”他挠了挠头,“蔡恒,被我掐死了。”他有点心虚,这个蔡恒挺重要的一人,要是留着,长平说不定能从他那儿掏点消息出来。
姬隐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自己中毒以后,破虏气坏了,这才把蔡恒给咔嚓了。他哪里舍得怪罪破虏,赶忙凑过去抱抱他,“无妨,他不过一个小喽啰而已,知道的东西有限,杀了就杀了。”
感受到破虏身上传过来的体温,姬隐忽然就想起自己中毒那一刻的感受,他向来是不曾怕死的,可那一刻他却怕极了,当时他想张口说话,可是身子已经麻痹了,最想说的那句话不曾说出口。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怕不是要死了,而是居然到死都没有把该说的那句话说出口。
一想到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变动,姬隐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抱着破虏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破虏哥,我喜欢你!”
破虏也跟着笑了起来,揉着姬隐乱糟糟的头发说:“我也喜欢你啊。”
姬隐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就被破虏这句话给冲的溃不成军。
他叹了口气,直接扑上去紧紧吻住了破虏的嘴|巴,原本只想着用这个动作表达一下心意的,奈何这一亲上去,感受到破虏温热的鼻息和柔|软的嘴唇,姬隐的理智刹那间灰飞烟灭。
破虏脑子在姬隐吻上来的那一刻就彻底死机了,整个人瞬间化身雕像。
直到被姬隐压|在床上,对方的舌|头伸了进来,试探地舔舐着他的上颚时,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破虏赶忙伸手推开了姬隐,在看到两人嘴唇分离时扯出的那道有点淫mi的银丝时,他的手又僵住了,整个人好像烧了起来,脸红的几乎像是染了朱砂。趁着这个档口,姬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再度凑了过来。
姬隐轻轻地用嘴唇摩挲着破虏的脸,一点一点下滑,最终来到了不停抖动的喉结处,他轻笑着咬了一口,感受到破虏的反应,满意地笑了起来,“破虏哥,你看,我说的喜欢是这种。不,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是心悦你,想要你!”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破虏的脑子几乎要变成浆糊,他张口结舌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可……可我们是兄弟啊?”
姬隐收起了刚刚暧|昧的笑容,十分认真地看着破虏,眼底荡漾着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
“可我的贪婪已经不满足于兄弟了。”他伸手摸了摸破虏湿漉漉的眼睛,“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咽了咽唾沫,强忍住内心的冲动,“破虏哥,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怕是就忍不住了。”
破虏这才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咯着他的腰,作为一个正是容易激动的少年,破虏马上就明白了姬隐的言下之意,也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不自觉地垂下了眼帘,“你……”孩子,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误的信息,让你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居然想要一个男人?!破虏不由得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给了长平不正确的暗示,把他带歪了。
“你一定会说,我还小,肯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或者以为我是想要留你在身边,所以才这样。”姬隐往前挺了挺腰,笑的意味深长,“可是,破虏哥你看,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就是心悦你,想要你,我每次做梦梦到你,都会忍不住扑上去,吻到你喘不过来气,扒开你的衣服,舔遍你的全身,然……”
姬隐的声音低沉又微微沙哑,带着蛛丝一般的网子把破虏裹了个结实。伴随着这种带着引诱意味的话语,再感受到姬隐在他身上轻轻的摩挲,破虏有点惊恐地发现,他居然也起了反应,大惊之下他一把掀开压|在他身上的姬隐,转身就跑走了。
看着破虏佝偻着腰仓皇逃窜的背影,姬隐翻身躺下,伸手蒙住有些湿润的眼睛。破虏哥,你可以去北疆,也可以去江湖,可是最终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在一起!
京城,东宫。
太子看着手里的折子气的脑门青筋直跳,这个蔡恒,当初临走之前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什么一定能够截杀七皇子,让他在京城里等着听好消息。
哈,好消息?
这就是他送给自己的好消息?!
一百来号人提前埋伏,不但没有截杀成功,反而被人家一锅给端了!
太子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了地上,颓然地喘着粗气。这次老七的事情办的漂亮,他一回京,皇父肯定要给他封赏,最差也会封个郡王爵位。现如今,那种儒生老臣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模糊,前些日子居然还有个老家伙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当着满堂朝臣,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昏聩暴虐,有桀纣之象?哈,你们怎么不看看到底是谁把我逼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个白纱蒙面的男孩走了进来,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看,语气阴冷诡谲道:“我这位七叔能耐啊!不但解了江南之危立下泼天大功,回来的路上还顺便把青羊山匪给剿了个一干二净。啧啧啧,这下好了,不但江南三州,就连青羊山所在的定州百姓都要对他感恩戴德了吧?”
看到来人,太子的脸色好多了,他上前拉着男孩的手,慈爱地问他:“孚儿怎么过来了?”
这个白纱蒙面的男孩就是姬孚,他摸了摸脸上的白纱,轻声说:“父亲,三日后是母亲的周年,我想去无漏寺住些日子。”母亲的孝期一过,父亲就要去楚家提亲了,对于姬孚来说,他着实不想看到那般光景。虽然随着年岁的长大,已经知道当初母亲喂他吃下的那碗蛋羹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或者说让他失去了什么,可那毕竟是亲娘,也许曾经有过恨,可这份恨意随着母亲的去世,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提起这个,父子俩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奇怪。
沉默了片刻,太子看着姬孚泪盈盈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带足了人手,万事小心。”
姬孚把手里的折子放到太子的手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最后一点暖乎气儿都没了,“这次七叔可真的是要志得意满了,这一出戏肯定能让不少酸儒拍手称赞,巴不得跟着他走吧?”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对于姬孚来说,给他下药的柳侧妃早就死的渣都没了,阴差阳错害了他的亲娘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可唯独姬隐借着此事彻底起来了。若说小的时候不懂事,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对于当年的事情有了自己的猜测,不管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姬隐,他肯定不干净。
既然恨不了别人,他就只能恨姬隐了,要不是因为他那个葫芦惹事,自己怎么可能被毁容,彻底断绝了往上走的路?
说起这事儿,太子也忍不住想叹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蔡恒那厮居然这般不顶用,现在倒好了,自己不但丢了胡家这个钱袋子,安插在江南的不少人手都被连根拔起,而老七呢,这势力马上就得涨起来,和自己怕也是不相上下了。
“父亲,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楚元旭在给楚霆议亲了,那姑娘是宁嫔的外甥女。”楚霆就是楚啸的幼弟,也是姬孚的伴读。
太子悚然而惊,“从何处听来?”不可能啊,他在楚家安插了那么多钉子,怎么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姬孚冷笑道:“楚霆那个蠢货,被我发现偷偷向六叔献殷勤,我套了几句话,他自己说的。”
若此事当真,那就是楚元旭这老贼想要左右逢源,脚踩两条船了!
太子有些坐立不安,自打柳家倒了,他在军队中一直无法插上手,好不容易楚家自己靠了上来。看在楚元旭与楚啸父子二人掌管一半京城守备的兵权,为了自保他甚至不惜拿出太子妃的位置来加固与楚家的联系,联姻听着好听,可他却处在有求于人这一方,这个联姻就让他如鲠在喉,现如今楚元旭还给他来这一出。
一想到姬隐马上就要进京,而姬晔这个时候还跑来挖他的墙角,太子焦躁地在厅里走来走去,“这老匹夫!孤定要他知道厉害!”你不是想脚踩两条船吗?那我就要你一条也踩不着,结结实实地淹死在我面前!
愤怒的太子没有发现姬孚听他这么说,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自打那日说破之后,破虏就一直避着姬隐,他不停地责问自己,是不是因为的原因,长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个时代可真的容不得同性之间的感情,要是这事儿败露出去,长平的一切就都毁了!
“呵,到这地步了,你还给人家操心呐?”
“Owl你醒了?哎哎,你不是阅览群书么,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给长平掰回来。”破虏顾不得很Owl拌嘴,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停地追问着O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