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问已毁……”
勾践也不跟吴王客气,径直坐到吴王跟前,手执白子,一子落下,却是刚好落入夫差的圈套中……”
“越王大意了,吃你一子。”
夫差又落下一子,望着勾践,眼神却有些暧昧:
“当日虽没能得到天问,却得到了你。”
勾践想起多年前在那洞中发生的一切,只觉恍如隔世,五年,时光匆匆,一转眼,便已过去了五年。
“吴王言重了,区区勾践又怎能与天问神剑相比,再说吴王想要得到在下,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菼之,你何苦拿话伤我,今日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是你,否则我宁愿砍了自己的双腿也绝不踩上你的背。”
“吴王切莫如此,我本就是你的奴隶,我、我的妻子、孩子,我们的命都是你的,吴王想要,就是一句话的事。”
“菼之,你的孩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夫差知道勾践还在为自己令越后流产之事生气,便解释道。
“吴王无需解释太多。”
勾践说完,又是一子落下。
夫差见勾践不为自己所动,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倒了一杯酒放至勾践面前道:
“这是嫘祖庙特制的桑露酒,你尝一尝。”
“桑露酒?”
夫差见勾践对着桑露酒颇为感兴趣,便侃侃而谈道:
“这酒很是神奇,相传百年前的嫘祖祭辰,这后院的一株桑树不知为何竟凝出了一种特别的露水,闻之有酒香,喝起来亦如酒水一般清冽甘醇,只是却不醉人。嫘祖庙的主持命人带了器皿,在那株大桑树下守了三天三夜,终于存了一坛。只有每年嫘祖祭典的时候才取一小壶供我们吴国的王享用,历经百年,想来也应该所剩无几了。”
酒过三巡,棋局也渐渐明朗。
勾践的白子已然将夫差的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先发制人,未必能笑到最后。”
勾践望着夫差,意味深长道。
“输给菼之,我乐意。”
深邃的眸子望着勾践,夫差唇角微扬,一脸宠溺。
突然只见勾践蹙紧了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这酒……”
“菼之,你怎么了?”
“这酒有毒……”
“菼之……菼之……嗯……”
见勾践因为中毒痛苦得面目扭曲,夫差忙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料心口却是一疼,整个人无力地趴至案上。
“是谁,到底是谁要致你我二人于死地?”
夫差一边紧紧握住勾践的手,一边无力地说道。
突然只听得门“砰”地一响,五六个断发文身的壮士冲了进来,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王后……”
“越后……”
勾践和夫差二人难以置信地望着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绿衣女子。
“王上,知道我在桑露酒中掺了什么毒吗?”
雅鱼走至勾践身边,一脸俏皮地望着他道,
“是断肠散……哈哈哈哈……”
还未待勾践反应过来,雅鱼便是一阵仰天大笑,平日里清秀俊俏的面容也因为这一笑变得扭曲不堪,宛如地狱中走来的修罗恶鬼。
“断肠散入水即化,无色无味;你们现在是否感到肚肠断为寸寸截截,疼痛难忍。放心,两个时辰过后,你们就不会再痛了……”
“王后,为什么?”
勾践问雅鱼道。
“王后?越王,亏你叫得出这一声王后。一直以来,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只怕是你一心只想着当吴国的王后吧。”
听到雅鱼的话,夫差的目光投注在勾践身上,带着些许愕然,又有些许欣喜。
原来,他跟这个女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可是为何他要当着自己的面装出一副很关心这个女人的样子。为何他要一直欺骗自己。
“可是……那一夜……我们明明……”
勾践没有理会夫差,望着雅鱼问道。
“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一夜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一个月前我早就怀了我表哥姒汐的孩子,之所以选择嫁给你,也是为了从你手中夺回原本属于我表哥和我腹中孩儿的一切。我们本来打算找机会将你杀死,让我腹中孩儿名正言顺地继承大位,可是没想到你却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还将计就计,将我表哥杀死。我跟着你入吴为奴,忍辱偷生,就是为了等待时机,不动声色地杀了你,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拼了命的保护你。”
雅鱼手指夫差,恨恨地望着他。
“原来茶女诞那天的杀手竟是你派来的。”
夫差的声音似乎因为毒性的发作而显得有些虚弱。
“如果那天不是你,勾践早就死了。”
雅鱼望着夫差道,
“自入吴以来,你处处维护于我,我本不想对付你,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你竟然拒绝我,还跟我说你喜欢的是勾践。甚至还残忍地将我推倒,害得我腹中胎儿不保。”
雅鱼说着,神色间便露出一丝痛楚,那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陡然冷了几分,她几近咬牙切齿地望着勾践和夫差二人,一字一顿道:
“今日,我便要你们两个替我的夫君姒汐还有我那未出的孩儿偿命……”
“你这是自食其果、与人无尤。”
夫差轻蔑地瞥了雅鱼一眼道。
“呵……夫差,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今日你二人不也栽倒在我的手上了。哈哈哈……”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
夫差的声音突然恢复了正常,只见他和勾践二人齐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目光如炬,深邃难测,一个眉目温柔、带着一贯的清冷孤傲,哪像是中毒的样子。
雅鱼心中蓦地一沉,往后踉跄了几步,指着勾践夫差二人,半晌才挤出几个字道:
“你……你们……”
“我们没有中毒。”
夫差唇角清扬,勾出一抹邪肆笑意。
“就算你们没有中毒,今日也必须向阎王爷报道。”
雅鱼眸色蓦地一冷,只手一挥,那几名壮汉便冲上前去,将勾践夫差二人团团围住。
“谁敢伤害大王……”
只听得一声暴喝,一群赤影侍卫冲了进来,不消一会功夫,便将那几名壮汉给制住了。
“不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们怎么会识破。”
见自己彻底失势,雅鱼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沮丧和不解。
“这就要感谢替你看病的那位刘子瑜刘太医了。”
夫差回头与勾践对视一眼,回答雅鱼道。
第61章 百日离魂
“不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们怎么会识破。”
见自己彻底失势,雅鱼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沮丧和不解。
“这就要感谢替你看病的那位刘子瑜刘太医了。”
夫差回头与勾践对视一眼,回答雅鱼道。
……
在采石场忙碌了一天,刘子瑜早已腰酸背痛。昏黄的油灯下,刘子瑜看到了木盆中自己模糊的脸。
尘满面、鬓如霜,人生如同白驹过隙,一晃便是十年。
若非自己当年胆小如鼠,受人要挟毒杀了王美人导致全家沦为罪奴,妻子阿燕和女儿小苗也不会因为被采石场上那些监官折磨致死。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覆水难收。余生,只怕注定了与这些巨石为伍,然后在巨石下腐烂。
刘子瑜正自感慨,却忽听得门外有侍卫喊道:
“刘子瑜在哪里。”
“刘太医,叫你呢。”
同居的罪奴对刘子瑜道。虽然是罪奴身份,不过刘子瑜却经常为其他罪奴看病,因此采石场的罪奴们对刘子瑜也颇为尊敬。
“王上要见你。”
当听到门口的侍卫对刘子瑜这样说时,刘子瑜脑袋一蒙,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
王上,这个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字眼却是有多久未曾听到了。
对了,这个王上已经不是先王阖闾,可是自己与吴王夫差任何交集,为何王上会突然召见自己这个罪奴。
十年的罪奴生活,刘子瑜觉得自己早已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存在。
他一脸狐疑地跟着侍卫下了山,绕过吴宫的重重殿宇楼阁,穿梭于迂回的回廊间。借着朦胧的月色,刘子瑜几近贪婪地看着就别十年的吴宫。
十年了,吴宫似乎没有多大改变,只不过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十年间,早已物是人非。
终于他见到了他的王,看起来很年轻,可是却有着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优雅、高贵,同样拥有至高无上的帝王之尊却比他的父亲阖闾少了几分凌厉霸道的气势。
“你便是刘子瑜刘太医?”
吴王夫差端详了站在几案前的刘子瑜一眼问道。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竟没有嫌弃自己的罪奴身份,尊称自己一声太医,刘子瑜顿觉受宠若惊,方知自己的失利,忙下跪磕头道:
“罪臣刘子瑜参见王上。”
“刘太医,平身吧,听说你经常为采石场的罪奴和宫人们看病,这种医者仁心,寡人十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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