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说着,一脸狐疑地望着雅鱼道,
“不过你身为越后,为何竟出卖自己的夫君?”
见到吴王夫差一脸狐疑的眼神,雅鱼心中蓦地一凛,她再次跑了过去双手紧紧环住夫差道,
“吴王殿下,难道您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可以出卖任何人。吴王殿下,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够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背叛那个人,暗地里做出伤害他的事,枉他为了见这个女人一面,对自己百般哀求,受尽羞辱。
这个女人,实在不可饶恕。
见雅鱼又不知廉耻地缠了上来,夫差心中怒意陡生,重重地将雅鱼推倒在地,冷了脸,拂袖而去。
……
雅鱼的话在夫差耳边彻夜回荡,挥之不去。
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唯一信任之人、自己付出性命想要去守护之人,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他会有多么的痛苦。
望着在马厩之前忙忙碌碌的那个单薄的背影,夫差的心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将那人抱在怀中,好好怜爱一番。
如果说夫差因为阖闾中勾践之箭而死仍有一丝耿耿于怀的话,那么这一丝细若游丝的仇恨也随着雅鱼的背叛而灰飞烟灭。
那个人已经受了太多苦,所以从今以后,他不再是越王勾践,也不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心爱之人,好好宠爱他,努力给他幸福。
……
“原来是吴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见到突然出现的夫差,勾践突然停了手中动作,跪在他面前道。
眼前的勾践,虽然恭恭敬敬,礼数周全,可是夫差却无法忽略他望着自己的那冷若冰霜的眸子。
他跪在他的面前,他仰视着他,可是那冷若寒冰的眸子中却写满了“仇恨”二字。
夫差呼吸微微一滞,深吸一口气,走至那人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双眸望着他悠悠道,
“菼执,原谅我,那天我说的只是气话……”
“吴王见笑了,在下区区一个奴隶,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您。您放心,为了活下去,我一定会做一个称职的奴隶……”
勾践猛地甩开夫差地手,唇角扯出一抹戏谑笑意道。
夫差猛地上前,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对着那微张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
感觉到怀中之人并不挣扎,如木头一样任由自己吻着,夫差心中一阵刺痛,旋即放开那人的唇,
“菼执,不要这样,这样的你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俊朗的眉间纠结着一丝痛楚,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之人,说着近乎卑微的话语。
“吴王你这‘一时兴起’还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呢,不过我知道吴王也会‘一时兴起’杀了我吧……”
勾践任由夫差抱在怀中,双眸紧紧盯着夫差,唇角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那天我对你所说的话全都不是出自真心,你知道吗,那天我在寝宫等了你一夜,结果却发现你睡在那个女人身边,我当时是气疯了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菼执,原谅我……”
夫差一边说着,一边在勾践的眉间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吴王哪一句话出自真心,哪一句话出自假意,我判断不了,也不想去判断。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吴王没有其他特别的吩咐,我这就去给您的爱驹添加草料……”
趁着夫差发怔的瞬间,勾践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一步一步朝马厩走去。
“菼执,难道到现在你还感受不出我对你的真心吗?”
听到背后传来夫差的话语,勾践的脚步不由得微微一滞。
“明明知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是却始终无法恨你,原想狠狠地惩罚你替父报仇,可是看到你受伤流血,我便觉心如刀割。我不想再报什么仇了,只想将你留在身边,好好地照顾你……”
勾践的身体不觉微微有些颤抖,他双拳握紧,头也不回地朝马厩走去。
如果在今天之前,夫差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勾践想自己应该会感动到流泪。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
“越后性命无碍,不过腹中胎儿只怕保不住了。”
“刘太医,你说什么?”
“越王请节哀,夫人昨夜失血过多,早已胎死腹中。”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听到刘太医之言,勾践只觉自己脑中“嗡”地一响,一阵天旋地转。虽说这个孩子的出现纯粹是个意外,可是自从有了它之后,勾践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人跟自己血脉相连,无论何时,这个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永远都属于自己。
他时常会在想,孩子出生之后是男是女,是何模样,只要一想到一张嫩生生的脸庞望着自己,用脆生生的声音喊自己“父王”,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便将他全身盈满。
可是……没了……那个孩子,永远也无法看到他的出世了。
……
“王上,雅鱼对不起你,雅鱼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刘太医离开之后,雅鱼对勾践道,苍白的脸上早已泪眼朦胧。
“王后,这不怪你,是我没有福分留住这个孩子。”
勾践伸出手去,将压在雅鱼身上的被子整理严实,安慰她道。
雅鱼突然反手握住勾践的手,神色激动道:
“不……王上……是夫差,是夫差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
“昨夜臣妾找吴王夫差想求他放过你,却不曾想吴王夫差醉酒之后便强行要了臣妾,臣妾腹中的胎儿也因此小产了……”
……
吴王夫差,你可以放得下杀父之仇,我却放不下这杀子之痛。
无论如何我都会咬牙忍下去,终有一日,我勾践会东山再起。
那一天,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以祭奠我那还未看过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的在天之灵。
勾践背对着夫差,朝马厩走去,双拳紧紧握起,生生将手心扣出几道血痕……
……
石屋内,一双眼睛正透过镂空的窗户直直盯着马厩前方的这两个男人。
唇角轻轻扬起,扯出一抹畅快的笑意,一滴泪却沿着眼角滑落。
“我的孩子,娘亲一定杀了这两个人,替你还有你父亲报仇!”
小木屋里,雅鱼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仿佛那个孩子还在她的腹中。
“夫差,勾践,这才只是一个见面礼,接下来我会让你们两个生不如死……”
雅鱼睁大眼睛,直直望着窗外相隔甚远的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毒辣的视线仿佛要在他二人身上生生戳出一个洞。
……
夜已深,吴王夫差坐于几案前,手执御笔,却久久未能落下一字。
白日里,勾践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如同千万支利箭,戳得他的心脏阵阵生疼。
以前,无论自己伤他多深,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有过愤怒、有过伤心、有过失望、有过痛苦,却唯独没有愤恨。
可是这次自己不过不满他与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气愤之下说了些气话,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仇恨自己。
不……不可能……菼之绝不会因为这种事记恨自己,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何事让他对自己怀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王上,伯噽大人有事求见。”
只听得门外侍卫禀报道。
“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夫差手中御笔一顿,心下狐疑,对着那侍卫道:
“让他进来。”
……
“参见王上……”
伯噽匆匆而入,对着吴王做了个揖,却处在一旁,面带难色,不再说话。
“伯噽大人深夜求见,不知所谓何事?”
夫差见伯噽伫立良久,毫无动静,脸上便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王上,微臣有一事,不知当报不当报。”
伯噽犹豫了下,对吴王道。
看到伯噽的表情,吴王夫差便知伯噽为了抢功,要报一些非他所辖之事。伯噽虽是个小人,不过夫差不得不承认他是最了解自己之人,只怕他所报之事,定是自己想知道的。
“你说,寡人恕你无罪。”
“启禀王上,宫中今日有一个宫女流产了。”
“宫女流产,这等小事,自有伍相治下的内务司处理,伯噽大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夫差说着,脸上带着一丝不悦之色。
“可是这个宫女来历不凡,正是越后雅鱼。”
伯噽暗中观察吴王夫差的脸色,诺诺道。
“什么?”
听到雅鱼二字,吴王夫差脸色忽地一变,案前的奏章被他生生揉成一团,夫差突然想起自己昨日因被雅鱼纠缠,情急之下,将她推倒之事。莫非是自己令她流产的,难怪今日菼之会有这样的反映。
“她怎么会流产的,现在人怎么样?”
夫差缓了口气,问道。
“微臣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越王请了正在采石场服役罪人刘子瑜看过,越后性命可保,不过其腹中之子却已是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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