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爷这话问的过了!”
朱离不理对方的懊恼,却还带了几分亲和笑意:“也好,既然徐大人没有协作之意,朱存之就将《沉香谱》付之一炬,大家鱼死网破好了!”他果真转身就走,不管身后的人是个身手厉害的女侠客,将后心这等紧要地方全曝露在对方眼皮底下。
“朱公子留步!”徐家女公子缓缓踱到朱离眼前:“朱公子见谅,我不说乌桑踪迹,也不全是因为乌桑不在我手上!”她看着朱离听到后半句时陡然凌厉的眼神,倒颇觉有趣,一个有弱点的人总比一个沉稳地毫无波澜的人有趣些,她颇有些惋惜地道:“昨日府上管家送《沉香谱》来时说,愿以此书换乌桑性命!”
徐家女公子目光如炬,只见朱离脸上一瞬涌上慌乱,却又转瞬即逝,恢复了镇定,但他那一只手却攥紧了拳头,犹自挣扎道:“虽是如此,徐公子是明白人,绝不会真的动手!”
苍霞山的规矩历来严苛,若有杀手无辜被杀,必将遭惨重报复,他们本就是一群拿钱取命的暴徒,可不会按着江湖规矩约斗比武,只会行刺暗杀,像是打不死的缠蛇一般,是以江湖人士都遵守规矩,绝不轻易招惹苍霞山的人。
徐家女公子看着他的模样,像是有些解气似的:“那有什么不会?就算我不会,府上管家武功不弱,难保不会趁着我的人不注意动手!”
朱离心头狂跳,他知道这个女人所说多半是假,但其中不免有真的,他再想起父亲昨晚在祠堂问他关于乌桑的话,一时之间当真难以辨明真假——朱诺有杀乌桑之心是真,祥伯也武功不弱,若徐家默许,乌桑重伤之下又被囚|禁,祥伯要得手并非不可能。
而徐家却全可以将此事推给朱家,朱家又早做好了全家隐退的准备,还怕什么苍霞山呢!
朱离只怔了许久才在纷乱的脑海里理出一点头绪:“徐家与乞合联手,乞合对乌桑与众不同,你这般作为,乞合不会寒心?”
徐家女公子朗声长笑,揶揄地看住了朱离:“乞合是做大事的人,岂会为一个乌桑而坏了大局?”她狡黠一笑:“而况,人当真不是我杀的呀!”
她看着她话音落下后先时还沉稳镇定的朱离终于被逼的陷入慌乱,不由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语调却又像先时那般冷了:“至于要面见家父一事,还得与家父商议,请朱公子等候消息!”
她临走之前回眸看了一眼还呆立在当地的朱离,极嘲讽地笑了一声:“还请朱公子节哀顺便,打起精神来,办正事要紧!”说罢一经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恩,明天停,后天接着更哦~没抛弃我的都是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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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别
朱离怅然站在那里, 看着徐家女公子带人扬长而去,她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但他总也不能将那些话融合贯通, 一时像是懂了,细想却又一点也不懂。
乌桑怎么会死呢?纵使他从下苍霞山以来频逢绝境, 纵使他不算天下无敌,说起来不过身手与自己相当, 但他怎么会死呢?就算朱诺对他起了杀心, 就算祥伯对付受伤的乌桑轻而易举,就算徐家坐观虎斗,纵容恶行,可乌桑怎么会死呢?
良久,朱离才恨得要拍自己脑袋,他是一夜没睡糊涂了, 乌桑怎么会死, 徐家女公子的话怎么能信!他总得去找人问上一问的!
他生长在徐州, 对这里大街小巷都惯熟,那日乞合藏身的那条小道他也找得着, 他何不亲自找上一趟!
街上行人熙攘的热闹更衬出朱府的寥落, 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头顶, 街上一层寂寞的暖黄色,朱离直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
及到那条小巷,背阴的巷子里涌出来的寒意才叫他有几分清醒,他寻到那日乞合带走他的那个贩卖布艺的小摊前面, 买布的人招呼了他一声,他也不理,竟走到那摊位后面的店门前,却是房门洞开,空无一人。
朱离直觉身上一阵冷似一阵,他伸手扶住了门框,缓了一缓才有力气开口,问那摊贩:“小哥,这店铺的主家在何处?”
那摊贩头也不抬,只说:“办事去了!”官话生硬,惹得朱离回头一望,对方长相与国人迥异,看来是乞合的人无疑,他浑身无力,滑坐在地,问道:“几时回来?”
那胡人看了他一眼才道:“快了!”
朱离只得等着。
乌桑为人冷淡,而况身份使然,在这徐州城内除了乞合和自己,他一时想不起来他还能去哪里。
但只一炷香不到,他已等不下去了——生他要见人,死……乌桑怎么会死!可徐州城这么大,他能去哪里找乌桑?
朱离正在茫然四顾,就听一人唤他:“朱少爷?”来人正是乞合。
他两步迎上去,还不及开口,便听乞合叹着气摇了摇头,朱离心里本就存疑,今见乞合这番模样,以为已坐实了乌桑出事的噩耗,他心头一空,半晌回不过神来。
隔了一阵才见乞合又是拉他又是拽他又是喊他,他原来是跪跌在这小巷台阶之下了,乞合见百般拉他不起,也是不甚耐烦,将他夹在腋下拖进了店里:“朱少爷与乌桑交好,可知他还能去哪些地方?”
朱离听见这话还有转机,一手捏紧了桌沿,强打起精神:“家父有杀乌桑之意,徐公子说昨日管家曾拿《沉香谱》换乌桑性命!”他咬着牙也压不下鼻中酸涩,只拿另一只手捏着眉心,掩去泪痕。
乞合蹙着眉心:“乌桑不会任人宰割!”话虽如此,只是心里也知这事不容乐观,只是他到底比朱离镇定些:“我方才去打探了,乌桑不在白落手里,这是好事!”
朱离已拭干泪痕,起身道:“夺《沉香谱》的,无非当年涉事的人,除了你、白落和徐大人,就只剩陆凛,只要乌桑不在这些人手里,便有生机!”他不敢再想,只道:“朱家在徐州还有许多店铺伙计,我着人去找!”
乞合也道:“我也着人去寻!”但他扳住朱离肩头:“朱少爷,你需要休息!而况咱们不能走散,才能便与联络。”
朱离却摇了摇头:“不,现在不是休息时候。我要先去联络人,过后再来这里等着消息。”
乞合看了眼前的人良久,分明容色苍白,也像有伤在身,但眼里却有一股执着之气,只得点头:“好!”
撒出去的人那么多,半个时辰回报一次,只听见他们一遍一遍说:“鼓楼巷寻过了,不见踪迹!”
“夜合巷寻过了,没有消息!”
“正西门的街上寻过了,没有消息!”
“朱唇桥寻过了,不见踪迹!”
都是不见踪迹,朱离终于不再忍耐,留了字条给乞合,就要自己出门去寻。
他知道自己也只能和这些人一样走街串巷地胡碰,于事并无多大补益,但出门走一走总比坐等消息要心安一些。
恰在他才提剑之时,便听乞合手下的胡人老远地叫嚷着:“有了!”
朱离一步跨出门外,与那奔过来的胡人撞了满怀,各退开了一步,朱离手里却还提着那人衣领:“在哪里?”
“城南凤凰巷,朱雀楼……咳……哎!”朱离手下没轻重,只将他推在倒在地上,人却已跑的没了踪影。
凤凰巷离这里甚远,朱离施展轻功奔出几步便觉内力不济,他太累了!
但他不能耽搁,只怕那胡人的消息有误,也怕他奔过去也见不着乌桑,他在此事上就是这般患得患失,不复稳重。
甚而夺了路人拉车的马匹,不管别人叫骂,一径打马往城南而去。
凤凰巷狭窄,人头攒动,马儿行走不动,他这才下马步行,看见朱雀楼时闯进去,这座楼盘却有三层,皆有客房,他想叫一声,却喊不出声音,直往楼梯上闯,被小二扯住了:“这位爷,找人还是住店?”
朱离唇角也哆嗦,一时不知怎么形容,只怕乌桑隐瞒姓名躲避别人,他也盘问不出。倒是掌柜的看了他一眼道:“二楼庚午!”伸手招回了小二。
朱离上楼时腿也软,寻到庚午那一间,却是房门紧闭,他举手要敲门时房门却开了,乌桑只一件长衣,敞着领口,滴水的长发披散下来着,端立在门口,看见朱离时十分惊喜,叫了一声:“存之?”
他正沐浴,听见掌柜报出他的房号才穿衣出来,总没想到真是朱离来了。
朱离红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把将他推进了房里,说不出是什么心理,朱离只是使上全部力气撞在乌桑身上,要用真实的触觉刺激来填满心里的不安,他将乌桑按在床上,蹭、抓、打、咬,像是愤怒的动物撕扯着要将人当做美餐一般。
乌桑只在不防备时痛吟了一声,过后便由着他了,许久许久,乌桑觉得自己要被拆散架了,才觉朱离稍微安分下来,他伸手环住人时,才觉朱离颤抖地厉害,泪水像是雨天屋檐上的水珠一般一串一串往下落。
乌桑万分歉疚,将他拥胸前:“我被陆少保的人截住了……”他并没提脱险的细节,只道:“我伤势未愈,不敢出门犯险,没法知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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