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葛同赠给林步月的?还是赠给你的?”朱离锐利目光挂在惜烟脸上,牢牢看着惜烟的神情,他不等惜烟狡辩,又冷笑着道:“看着葛同朝秦暮楚,和林步月,周兴怀打的火热,你却只能隐在暗处,不觉得不甘心么?”
惜烟脸色瞬时垮了几分:“葛同和小姐两情相悦,小人只是代为传递书信,不知道少爷说的是什么!”
朱离正要再问,门扉轻响,小厮一脸汗水的奔了进来,看着惜烟时愣了一下,却还是凑过去在朱离耳边轻语了几句,朱离看着惜烟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下去,忽而笑望着惜烟问道:“惜烟小姐,看着昔日的青梅竹马和别人鸿雁频乃,柔情蜜意,你当真甘心么?”
惜烟倏然抬头看着朱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朱离却像是戳中了痛处不放似的穷追猛打:“以你昔日的身份,林步月一个主簿的家的小姐只怕你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非但落了个洒扫丫鬟的份要躬身伺候,连昔日的玩伴也要拱手想让,看着自己中意的人同别人相好还不够,你却还要替他两人从中作伐,你当真不恨么?”
惜烟忽的跪直起来,浑身颤抖地像是风中落叶,她一张娇怯的小脸上布满怒气,甚是扭曲:“不错,我恨!那香囊本是葛郎赠予我的,可那个姓周的兔儿爷问起时我却还要装作是小姐看不上才送我的!我见过的好东西海了去了,还轮得到林步月送看不上的东西给我!”
惜烟说着滚下两串热泪:“葛郎与我阔别多年,清风寺里乍然相逢,我们不知怎么欢喜,可是该死的,我却还得借着林步月的名义和他暗中相会!葛郎才品俱佳,林步月不几次便是春心萌动,可为了掩人耳目,我非但不能声张,却还要装作欢喜的样子替他两人递书送信!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说到后来,惜烟几乎歇斯底里。
朱离叹了口气:“这却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令堂为官贪婪,才祸及妻女!”
“你懂什么!”惜烟不顾身上捆着的绳索在地上挣了两下:“不是父亲为官贪婪,是他清廉刚正,不顺别人的意才惨遭陷害!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不过是别人玩弄权势的把戏罢了!”惜烟涕泗横流,哭得要喘不过气,额上几道暴起的青筋。
朱离不欲和她纠缠她府上旧事,可看惜烟激动失常到如许地步,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想着只要等惜烟冷静下来,再要问出什么来更加不易,他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既然和葛同情根深种,又何必跟着林氏嫁入朱家?”等着林步月做起了朱家的少奶奶,和葛同断了往来,她再从长计议不是更合算么!
惜烟哼笑了一声:“为何?我如今可是奴籍,契书就在林步月手里,我不跟着她,还有别的出路么?”
朱离剑眉一蹙:“林步月不给你身契,你便愤而杀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这边敲啊敲,母上大人问我:“你这一天又上班又写书,辣么忙,都有啥用啊?”
我一本正经回答:“讲故事啊,讲得好的时候有人拿钱砸我!”
“多少?”
“有一天会有五毛,有一天就没有!”
母上大人立刻觉得我很可怜:“我给你五块算了!”
╭(╯^╰)╮,才五块,连让我为钱折腰的诚意都没有,不要了!
☆、暗恨生
惜烟听闻朱离问起杀人的话, 立刻跪直了争辩:“不,不是,不是我杀的!”
朱离哼了一声:“那么是谁?”
惜烟抹着眼泪强撑着道:“官府抓了周兴怀, 杀人的难道不是他?”
朱离不再出声,只冷眼看着惜烟。
惜烟借着哽咽沉默了一阵来权衡利弊, 她终于还是选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官府抓的自然不会错!”
“你这么信得过官府,怎么又说令堂一案是官府冤枉?”朱离弯腰捡起地上的香囊递到惜烟眼前:“这东西你珍而重之, 恨不得日日佩戴, 怎么林步月去后你反倒藏了起来?”
惜烟不敢回答,只拿起香囊细细摩挲:“府里乱成这般,我等东西随身带着,若是丢了可怎么好!”
朱离手指指上那香囊上绣着的一轮斜阳:“到底是怕丢了,还是因为沾了血迹,不敢随身携带?”
惜烟闻言猛地将香囊紧紧攥在手里, 极快的看了一眼朱离, 又强行放松下来, 一时没说得出话。
朱离也是和秦氏观摩这小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隐在细密的绣纹下面的血迹,这才赶来提问惜烟。
加上小厮放才的传来的消息, 这惜烟可不比抱夏和其余婆子一般是贩卖进府的穷家人口, 而是因罪没入奴籍的官家小姐, 那葛同原来籍贯正在惜烟父亲做督抚的地方,惜烟是高门大户,而葛同家就傍着惜烟府上下人们的住所。
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惜烟和葛同他乡相逢, 葛同又仪表不凡,要哄骗惜烟这等,只需几句甜言蜜语几句酸腐诗句加上几句宽慰也就够了!
主仆二人共争一个人,想是因为林步月为着私情不给惜烟身契,惜烟激怒之下才动手杀人。
诚如秦氏所说,惜烟是个心气高傲的女子,平时看着娇弱怯懦,实则心里的不平犹如海浪,朱离只几句便能激地她发狂,何况林步月手里拿的,是惜烟自认为昔日身份象征,且能用来和葛同私奔的身契!
朱离生怕给你惜烟时机,惜烟又想出什么诓人的话来,步步紧逼着惜烟:“那晚和葛同约定私奔的不是林步月,而是你!你不死心,再次去向林步月讨要身契,谁料抱夏先你一步进了新房,你只能等待,谁知抱夏走了,周兴怀却又来了,你原本还想等,也许是你和葛同约定的时间紧迫不允许再耽搁,也许是你怕林步月被周兴怀说动,果真和葛同私奔,所以你中途故意用这香囊上里的铃声惊走周兴怀,好方便你行事,是也不是?”
惜烟一排白玉般的牙齿在唇上咬出一个缺口来,她这时候是真的浑身轻颤,但声音里却没有过去的刻意惊惧,她瞪着朱离强笑了一下:“少爷编排的好故事!可惜也是被人骗了!”
“难道不是你和林步月为身契争执,不是你动手杀了林步月么?”朱离问得又冷又慢:“你杀了林步月后仓皇离去,后来才发现身上的香囊掉了,于是早上你不等抱夏起来,便借着独自去伺候林步月的机会,先去新房拿回了自己的香囊,还嚷出了林步月惨死的消息!”
惜烟眼里的光异常炽盛:“你怎知不是抱夏杀了人,借着香囊嫁祸于我!”
这话倒问地朱离一怔:“抱夏有什么杀人的理由?”他立刻回想周兴怀抱夏和惜烟几个人的供词,断然否认道:“抱夏不会杀人!”
抱夏的确可疑,从来看不上葛同与林步月的来往,却偏在林步月新婚之夜撺掇林步月和葛同私逃!
她一个主簿府里的丫头能和林步月提起《沉香谱》,若她的确是因为受贿要为别的香料铺子窃取《沉香谱》,又怎么会在林步月跟前提起?
而况若只是为了《沉香谱》和林步月起争执,抱夏杀了林步月有何用,朱家的《沉香谱》只传儿媳,没了林步月,不管抱夏要《沉香谱》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拿到手了!
且抱夏的临机应变和沉着冷静绝非惜烟可比,除非惜烟至今还在伪装!
朱离沉如寒水的目光落在惜烟身上,若惜烟现今还在作伪,那她未免太过可怕!
惜烟却扬首道:“为什么不会,她们吵得可不止是姑娘要不要和葛同私逃的事,还有《沉香谱》……”
惜烟不知道朱离已然就《沉香谱》的事追查了半天,她放出这一记重锤来,却看朱离听闻这三个字还无动于衷,不由心里有些没底,咬着牙恨恨地亮出最后一道底线:“还有抱夏的身份!”
“身份?”朱离却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惜烟见此招奏效,心里松快了半分,连声音都松了一些:“我只听到一句,姑娘说‘你不是抱夏’,抱夏绕开了话题,她们这才起了争执。”
朱离不敢置信,心里反复思量着,抱夏不是抱夏却能是谁?他见识过易容之术,就是乌桑这等专门修习过易容之术的人,也不能全然模仿一个人的模样啊。
就算真有稀世高手精擅易容,能将朱府这个假抱夏扮成真抱夏,那声音和神态……朱离心里一惊,这个抱夏不是没有露出过破绽来,她的冷静,她的临机应变都不像是个寻常丫头所有的!
可抱夏在朱府不是一日了,她日日和林氏的陪嫁稽留在一处,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异常么!
还是这世上真有这等鬼斧神工之人,能将一个人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朱离不得不重新考量惜烟的话,他在屋里跺了几圈,终于还是一咬牙:“将抱夏带进来,备热水皂角,再去夫人院里要几个靠得住的丫鬟过来!”
朱离看着这时有些忐忑的惜烟:“但愿你没有说谎!”
惜烟咬着牙没说话!她不装娇怯示弱时当真很有几分高傲。
朱离手下的人做事利索,不一时抱夏已被押了上来,连着热水皂角和秦氏屋里的丫鬟都已备好,朱离只抬了抬巴:“劳烦两位查的仔细些,看她脸上有没有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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