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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清月下 (蒜苗炒肉)


  这一盆水又染上了血红,烛火哔啵一声,乌桑稍作清理,已站了起来:“我……很想,但是你在生病……”他带着鼻音。
  朱离咬着唇内细肉,尽量气定神闲,让自己在这个时候也不露出半分忸怩半分退缩来,发热的好处是,能掩盖他涨红的脸。
  “你想地太远了,就算……这事也得我来才成!”朱离盯着乌桑,看着乌桑脸色瞬变,却也没让分毫。
  气氛沉闷而微妙,乌桑脸色冷峻地垂首,像是在认真思考一个千古难题一般,朱离的信心都在这静默的等待里流逝。
  其实有很大的关系么?无非是……他又不是不懂,不如就……
  然而乌桑此时却抬起头来看他:“好。”他说,眼神太过认真,将朱离即将脱口而出的退让都堵了回去。
  乌桑看着他,“朱存之,你不许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朱离反问,却在看着乌桑眼神时忽然明白过来,乌桑说的并不是“谁来”这件事上不后悔!
  朱离在床上坐正了,握着乌桑的手,摩挲了几下,便抬起乌桑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不会后悔。而且我,我现在就想,你愿意么……程大哥?”
  乌桑不能拒绝,不能拒绝朱离此时的眼神,和他叫程大哥时那点恰到好处的期望与央告。
  乌桑避开了他的眼眸,脸色虽然如故,但四肢的僵硬紧绷将他的窘迫紧张泄露无遗:“可是你在生病。”
  朱离一双眼眸觑着乌桑,拿牙在乌桑手背上轻轻啃了一下:“你说了的,要出汗才能好。”他扬起唇角笑。
  朱离正经温润惯了,况且先前的话说的那样凝重认真,他忽然这样的举动,激地乌桑从理智到身体都僵成了一块木头,愣了半天,才想起他确实说过要出汗才能退热的话,可他是这个意思么?
  “吃过药发汗效果最好,好么?”朱离又问了一声。
  乌桑咬了咬牙:“好!”
  万一朱离不能得偿所愿,万一朱离这病好起来,万一……
  朱离就立刻后悔了呢!
  朱离握着他的手臂一拉,乌桑已瞬时跌在了床上。
  朱离身上很烫,手指划过他脸庞时像带出一道烫痕,盯着他时那双剪水的眼眸里燃着熊熊烈火,呼吸是烫人的火舌,乌桑觉得他要被点燃了。
  朱离喃言一般轻语:“程大哥……程秋……乌桑!从前,以往,现在,每一次你不告而别,我都特别想你,特别。”小时候会哭闹,长大了连哭闹都不能,只有想着别的事情移开心思。
  乌桑伸手在他背上拂过:“对不起,我是……”从前是性命所迫,自尊作祟,往后是身份所限,被自己的欲念惊吓,胆怯畏缩,自卑作祟。
  “我以后……”乌桑没能说下去,朱离的唇上还带着草药的苦涩,干裂地刺人。
  原来朱离想要的时候是这样激烈而炽热,全不是平日里三月春风轻抚的模样,乌桑几乎要被他夺取呼吸,但他残念尚存,拔下朱离束发的木簪,打灭了烛火。
  月色比烛火撩人,从窗缝里溜进来几缕,影影绰绰照着,能看清朱家少爷咬在乌桑下颌的一点牙印:“乌桑,你长得特别好看!”他说话时带着微喘,语调却还是有平又缓,但往乌桑胸口挪过去的手却迅速而有力。
  “乌桑你肩头的弧度圆润有力,特别好看……”
  “乌桑你腰身劲瘦,特别好看……”
  “乌桑你腿又直又长……”
  乌桑衣衫半退,被朱离这一阵急躁一阵温吞的手段折磨地难以忍受,像是身上燃着一团火,这人手里提着扑火的冷水,却只一滴一滴往下撒。
  他想起朱离在倚欢楼带他逃走那次,他在朱离颈边一说话朱离就僵硬的模样,手指摸到朱离颈边,只动了两下,警告他:“你别说话了!”
  朱离果然哼了一声,落在他大|腿上的手紧紧一捏,捏的乌桑背上一层激流蹿过,乌桑忍不住哼了一声。
  乌桑这个痛极了也忍者不吭声的人,方才这一声轻微的细哼却分外撩人,激地朱离神智都乱了,他一个病中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折起了乌桑的腿,亲吻与抚弄也不再做了,带着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劲头冲撞了过去。
  这种疼痛与被人拿刀剑砍伤时分外不同,乌桑几乎要忍耐不住,往上窜了一下,却被朱离抓的死紧,也没能窜出去,他不敢再发一声,只怕又让朱离激动起来,只能一声一声喘着粗气。
  朱家少爷是个对倚欢楼的机关树林熟悉地如同自家后院,给倚欢楼的当红小倌儿买过水粉脂膏,但却从来没召过小倌来伺候的人,他对这事其中的门道心里很是知道,却从未有过实战,以至此时不上不下地被迫停在这里,他难受的在乌桑腿|根捏了几下,细白月光下能看出他将乌桑腿都捏青了。
  乌桑却始终一声未吭,察觉他攻势稍缓,在他背上摸了一下,劝慰他:“你别急!要不我……”
  乌桑在朱离后背摸下一手汗来,这还真是吃完药后发一层汗,但他咬破舌尖也没法把“自己来”这三个字说出来,只撑起上半身,想带朱离换个正确的姿势。
  朱离以为他要反悔,哪里肯依,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你可别想!你,你转过去!”
  乌桑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往前挪了一点才从朱离的钳制下脱身,朱家少爷到底是倚欢楼的常客,个中门道还是理得清的,只是后来动作实在粗鲁,乌桑连腿都有些软。
  月色不愿窥视,溜了出去,屋里只剩一片漆黑。
  他才俯身趴在床上,朱离已伸手在他腰上捞了一把,将他拉得半跪起来,手顺着他的腰际划过,这战栗的刺激比疼痛叫人难忍,乌桑又轻轻哼了一声。
  这样着实容易些,但乌桑还是几乎疼出泪花,他埋首枕上,一手握紧了拳头死命忍着疼痛和难受,一手却背过去极温柔地朱离绷紧的腿上拂着。
  乌桑自觉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却还能胸口满满当当。
  这便是朱离,给予他一个细想便会觉得屈辱的姿势,一份激荡难忍的疼痛,和一刻他平常索求不得的安定。
  朱离这算初尝云雨,且是和乌桑,他兴致上来,连这些日子旅途的困顿与发热的难受都不顾了,乌桑劝了他一句节制,他更觉难耐,及至闻到一丝隐约的血腥味,才稍微冷静,想起乌桑身上还有伤。
  乌桑半阖着眼眸,只从余光里看着他,黑暗里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手在朱离腰上一下一下顺着:“没事,都是小伤。”
  朱离却还是偃旗息鼓,侧身躺在乌桑身边,良久疯狂地心跳才归复平静,他手搭在乌桑胸口:“我给你看看伤吧。”
  乌桑捏着他的手:“不用,都不要紧。我想先洗漱,你……”乌桑递给他布巾:“你擦一擦好了,别再着凉!”
  朱离撑着身子看他:“我也洗,等你洗完!”
  烛火燃起,乌桑下床时顺手披上了外衫,裹得分外严实。
  小二送热水进来时脸色几乎悲痛欲绝,洛城小地方,夜半投宿的人实在少,夜半投宿还能这样折腾地就更没了,朱离摸出一大锭银子打赏,才换来小二的笑脸。
  朱离半趟在床上听着一阵一阵的水声,说的是等着乌桑洗完,但不一阵儿就被水声催眠,眼皮打起架来,只需一歪头找个舒服地睡姿,已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累了,乌桑替他擦身上时他也没发觉,只沉在黑甜梦境里,待睁眼时天色早已大亮,钻过窗棂的日光照的屋子里一片暖意。
  北方的秋日里昏黄的阳光。
  乌桑背对着他,还一动不动,朱离静卧着,身上的无力和脑海里的昏沉也不知是因为吃了药还是后来出了汗,总之是都不见了。他想着昨夜的事,一时惊异于自己的厚颜,一时又沉浸与无端的欢趣,一时又归于饱满的平静和祥和。
  他怕惊醒乌桑,轻轻伸出手臂揽上乌桑的肩头,手一伸过去便被乌桑捉住了,朱离笑了一声:“你醒了?”
  乌桑还背对着他,嗯了一声,便握着他的手没了动静。
  朱离凑近了,手从乌桑肩头划下,忽然顿住了,乌桑也跟着一僵,迅速转过身面对着他了。
  “这背上……”昨晚陷在痴狂里,他怎么都没发现这背上有这样深一道伤痕。他也终于醒悟过来,乌桑先熄了烛火,去洗澡时还披了外袍。
  “很难看?”乌桑半眯着眼睛。
  朱离手环过乌桑腰身,依旧能摸到那伤痕:“不难看,还疼么?”
  那伤口时日已久,就在腰肌两侧,长长的两道,这不是刀剑造成的伤痕,不是去昭州留下的,那么就只有苍霞山。
  因为乌桑晚归,还是因为乌桑在他的一再坚持和挟持下参与了江湖纷争?
  乌桑搂紧了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几乎能带动朱离:“现在不疼了,真的。”
  朱离嗯了一声,他被乌桑勒地难受,挣动了一下,正巧碰到乌桑服下某处,乌桑眸色瞬间深沉,躲了一下。
  朱离一时兴起,手在被窝里移动,已摸了过去,忽然手腕上一紧,已被乌桑握着手腕困在了身下,乌桑眉头微蹙,眸色深的像含着薄怒,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温柔:“少侠,早上不要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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