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看着朱离神色凝重,把哽咽压在嗓子眼里:“小的不知道,小的听到消息就来找少爷了!少爷,这可怎么办啊!”
朱府的大小事情,朱离只处理江湖上的一部分,生意家事,他几乎从不过问,都是朱诺和朱祥把控着,骤然听闻朱家的家主要被官府带走,朱家人的恐慌可想而知。
朱离心里已转过许多念头,他虽神色沉肃,但神态却是从容镇定:“先去看看!这事有蹊跷”
朱离并非不谙世事,料想这事大有蹊跷!但以朱家的声望和家世,徐州官府只怕还不敢一口吞下朱家,只要有周旋时间,定能查清其中真相。
只是这些事他着实厌恶,不由地蹙了下眉,加快了脚步。
里院门口围了几个衙役,里面已静了下来,朱离一眼看见相对枯坐朱祥和秦氏,祥伯本来常端着一张笑脸,看起来和蔼的像个弥勒佛,这时候脸上却是一片沉肃,看着老了许多。
秦氏形容更不消说,看的朱离心里难受,他紧走几步跪在秦氏膝前,握住了秦氏的手:“娘亲,父亲的事儿子听说了。您别担心,儿子还在,林氏的事是儿子惹出来的,儿子更应该担起责任来。”
秦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猴儿,你有心就好,朱家这副担子,还轮不到你来担。”
祥伯只应和似的叹了口气。
朱离摇了摇头:“娘亲,儿子知道您疼儿子,但儿子已经大了。父亲的事疑点重重,朱家在南五省还有些名声,想来官府不敢立刻就冤枉了父亲,只要还有些时间,儿子一定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把后面捣鬼的人揪出来!”
秦氏心知这不可能,却还是忍住了苦笑,拍着朱离肩膀:“你有这志向就好!娘亲只怕你被这些事磨去了锐气!”她借着这个当口,将官府对朱家的禁锢说得轻松如意:“反正现在谁也出不了府门,你要查谁,一查一个准!”
朱离想起厨房吴妈妈的事,但吴妈妈还没找到,或者吴妈妈真的只是回了家呢!没有影子的事,他不想说出来叫秦氏和祥伯担心,只能换个方向:“父亲的事是那个假喜娘透露出来的,那人能混进朱家,说不定还有同伙混进来,儿子先把当日来府里的礼单看一遍。”
秦氏点了点头:“你去吧。”
朱离还想陪秦氏一阵,便没动身,只听秦氏和祥伯商议:“再试试能不能出府,实在不行,叫外面的人打探老爷的消息,想办法传进来。”
朱祥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朱离,才对秦氏道:“香料铺子的事,到这地步夫人还打算自己经手么?”
秦氏凌厉的眼神在朱祥脸上割了一下:“自然。”
这是句黑话,朱离没听懂,反问朱祥:“祥伯,香料铺子怎么了?”
朱祥硬扯着笑了一下:“咱们家的香料铺子赔了些钱,不打紧。”
朱离想着别的事,便没再问,陪了秦氏一阵,看秦氏精神还好,便一边找人去厨房问吴妈妈的下落,一边叫人找来了成亲那日的礼册单子,去细细研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乌桑。
请同事吃饭,结果我们科长不想给儿子做饭跑来蹭饭了!于是我们老中青三代人(六零后,九零后,以及一个零零后)吃了顿三小时的火锅!
那个,我把默读推给了其中一位六零后,男同事,总感觉我要带腐全世界!
还有,我看了一下《你压到我触角了》,你说我为什么要端着写这么正经的古风,不正经的古风也很好玩啊,我要不正经,不正经,不正经!
☆、掌中温
一连五日, 朱府的人非但出不了大门,就连人在府里的行动,都有人暗中看着。
祥伯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也不能换一个出府的机会, 朱家情势危机。
秦氏几夜未眠,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第五夜漏夜时候,她提着打好的包裹, 潜进朱离的小院。
朱离还没睡, 细瘦的月光从窗棂里漏进来,恰能看出朱家少爷手指撑在下巴上,望着墙壁出神。
朱离见了秦氏也不敢声张,灯烛也不点,只迎上去轻轻叫了声:“娘亲。”
离得近了,猛然看见秦氏手里的包裹, 朱离立即跪倒在秦氏脚下:“娘亲, 您……”
秦氏的手在朱离后颈里摸着, 语调有几分沉,却异常坚定:“存之, 朱家再有声望, 也斗不过官府, 你先走吧。”
朱离却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儿子不能自己走了了事。”他按住有些微激动的秦氏:“娘亲,若是官府真心想查清真相,五天的时间,足够证实父亲清白了!若是官府不想……那官府就是等着拿咱们家的错处, 儿子要走,一定能走脱,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秦氏说不出话来,难道朱离现在不走,他们还有什么回头的路可走么?
朱离:“而况林氏被杀的事牵涉复杂,儿子这几日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只要……”
秦氏叹了口气:“娘亲知道,这几日你千方百计躲着官府的人,就是在查厨房的吴妈妈,那吴妈妈从厨房后的屋里平白不见了,又不在她自个儿家里,整整消失了两天,又莫名其妙出现了,她一出现就哭着向你告罪,说是那混进桂花里的八仙花都是自己孙女儿不小心弄的,她都挑了半天了,也不知怎么还是有没拣出来的!她请你责罚,求你绕过她的孙女儿!你怀疑这其中有诈,还在想法子调查!”
朱离点了点头:“只是咱们被拘在府里,也没法子查那假喜娘的事,但若吴妈妈形迹可疑,她既然要杀那假喜娘,只怕那假喜娘知道些什么。”
“存之,官府若是不求真相,你费再多力气,也是枉然。”
朱离嗯了一声:“儿子不是不懂,只是世间的事,总讲个是非曲直,哪怕……”朱离顿了一下,“至少后人说起来,也知道我朱家并没有做杀人的营生!”
朱离又慰藉秦氏:“再说,官府若是能一举斩除朱家,就不会过了五日还没别的行动,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娘亲不要太过忧心。”
朱离说着往秦氏跟前靠了一点,倚在秦氏跟前:“娘亲,您再也别提让儿子自己走的事了。等官府撤了家门前的卫兵,儿子自然会出去查清真相,但是现在儿子怎能撇下娘亲,撇下父亲和祥伯,自己走了!”
秦氏又是慰藉又是心酸,叹了口气:“那贺喜的宾客可有什么问题?”
“这几日总腾不开手,贺喜宾客的礼册儿子只看了一半,儿子不明白的,也都问了祥伯,暂时没看出什么来,等儿子看完了才有结论。”
秦氏叹了口气,手下却爱恋地揉着他的头发:“猴儿,不要累着自己,早点睡吧,这都半夜了。”
朱离送秦氏到门口,看着秦氏起落之间已避过院门口的哨兵走了,他才去就寝。
这几日忧急交加,朱离一夜无梦,只睡到大天亮,还是被屋里一脸喜色的小厮拽起来的。
朱诺被放了回来!
朱诺非但被放了回来,还是常大人亲自送回来的,朱府院里的卫兵全撤了,只留下府门口的一些,这不许出府们的禁令,也从阖府上下,缩小了范围。
朱离看着父亲和常大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半天太极,等送走了常大人,他才得空去朱诺跟前问安。
朱诺被关了这许久,倒没受刑讯之苦,被抓走后的事他并不细说,只是照从前一样,说凶案自有官府来查清。便是朱离说了些他被带走后府中的种种可疑之事,他也不置可否,听朱离还在查贺喜宾客的情况,他也不反对。
朱离怀着一腔的怀疑,半天理不出中间的头绪来。他只觉得父亲等人心里似乎都怀着一个对这间事情的真相,却没人愿意给他透露半分,只留着他瞎打误撞,自己去查。
这时再回忆起朱诺被带走那日,朱祥说的关于什么香料铺子的话,朱离才觉出其中只怕也隐藏一些信息,只是这信息是什么,他还摸不出头绪。
但好处是,常大人说朱家几位主人在凶案当夜均有充分的清白证明,他们可以出入朱府了,朱离心里的疑惑,他能自己去查个清楚明白了。
朱离回去后捡来剩余的半摞宾客名单继续看,他勾了几个自己有疑惑的,着人去问祥伯,祥伯也说没有问题,他只看到日沉西山,手里只拿着最后一册记名的簿子,只剩了几页未翻。
朱离站起来略略活动筋骨,颇有些不在意地看着,只翻到最后一页,朱离只看了一眼,便顿住了身形。
他站直了,端端正正捧着那册记名的簿子看了好几遍,才轻轻念了出来:“程秋,利剑一柄!”
程秋!
朱离叫来门外的小厮:“你去问,我成亲当日记名迎客的是谁,问他有个叫程秋是何模样可还记得,再去库房问,当日收进来的利剑……利剑在哪里,拿来给我!”
朱离说话向来又平又缓又稳,忽然放快语速讲了这么一串,听得小厮一愣,怯怯的叫了一声:“少爷?”
朱离脸上却没半点不妥,疑惑地看着小厮:“怎么?”
小厮摇了摇头,一溜烟跑了。
朱离又拿出册子看了几遍:程秋,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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