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匹马换他 (臣一蓑)

　　再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黄啸听完岳戈的话，脸色没有获救的喜悦，反而十分沉重，粗厚的大手，拍着岳戈的肩膀，半眯的骆驼眼大大睁开：“小子，你说的那个沈顾玉是不是长的特别好看？”
　　“嗯。”岳戈一本正经，“越看越好看。”
　　黄啸闻言，似乎顿时打击，岳戈口中的人，无异是那个主子，第三方能抓住他的人……
　　黄啸正色道：“这个沈顾玉很危险。小子，你不能呆在那个沈顾玉的身边。”
　　“为什么？”
　　“我是他的敌人，若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定会利用你。”
　　岳戈沉默了一下：“我不告诉他。”
　　黄啸继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墙本来就，不透风。”
　　“……”


第15章 棒打鸳鸯
　　“小子，我要怎么跟你说呢，总之，那个沈顾玉很危险。你离他越远越好！”
　　“离不开。”岳戈一板一眼，黑黝黝的眼睛里是近乎偏执的执着：“我要陪在他身边。”
　　黄啸：……
　　“你，你该不会是……”黄啸嘴角抽搐了两下，补充道，“喜欢上了他了吧？”
　　岳戈诚实地点头。
　　黄啸：……
　　“天啊！”黄啸不淡定了，有些急躁地扒拉头发，一向无精打采的骆驼眼瞪的像驼铃：“小子，你听我说啊。你不能喜欢那个沈顾玉！他就跟一条色彩好看的毒蛇一样，还记不记得，那只咬你的毒蛇？沈顾玉就跟它一样，看着好看，但是毒牙尖着呢，咬到了就会送命！”
　　“他不是毒蛇。”岳戈想了想，又道，“有时候像。”
　　杀人的时候。
　　“小子，我说的是比喻！”黄啸独自抓狂，“总之，沈顾玉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不能待在他身边！”
　　岳戈摇头。
　　黄啸抚额：“我要怎么做，你才……”
　　黄啸的话没说完，顿住了，看着被岳戈带出来的那个看押自己的青年。
　　青年，似乎要转醒。
　　黄啸二话不说，果断地一脚踩下去，青年又昏了，然后，黄啸开始踩第二脚，冲着青年的脆弱的心口。
　　“不能。”岳戈挡住黄啸。
　　黄啸瞪岳戈：“你护着他干嘛？他可是差点害死我的凶手之一。”
　　“你没事。”岳戈看着好端端的黄啸，道：“他是顾玉的人。”
　　黄啸愣了愣，简直欲哭无泪：“小子，你这爱屋及乌做的也太过分了！”
　　岳戈显然不太理解这个成语，但他大致知道先生所说的意思。
　　“我不会让顾玉再伤先生，可先生，也不能伤了顾玉。”岳戈认真道。
　　黄啸：……
　　“先生答应我。”
　　黄啸：……
　　“先……”岳戈刚开口，便停住，警惕地看向不远处。
　　黄啸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听了听对方的脚步声，道：“作坊的那个老头追来了。”
　　两人对视，心有灵犀地一同飞身离开，留下被黄啸踩晕过去的青年。
　　两人很快出了林子，在一条隐蔽的小道上，一路飞跑，黄啸冷汗直冒，捂着闷疼的胸口，找了个石块坐下来，喘着粗气。
　　“先生，你寒毒，又快发作了？”
　　黄啸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这几天的事情了。”
　　“要去找赦炎草吗？”
　　黄啸点点头：“你跟我一起来吗？”
　　岳戈踟躇了一下，摇了摇头。
　　若是以往，岳戈早就点头答应了，但是以往黄啸从没问过。他说过，自己这条命时刻悬在裤腰上，有赦炎草的地方，就是搏命的地方。
　　“不来也好。”黄啸嘟嚷道，“跟着我，更危险。”
　　岳戈站着，微微垂着头。
　　黄啸站起身，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头发：“小子，你长高了好多，现在摸你的头，我胳膊要抬这么高。”
　　岳戈安静站着，像一只温顺的狮子，任黄啸拨拉他的头发。
　　“你是铁了心呆在沈顾玉的身边是不是？”
　　岳戈点头。
　　黄啸猛的扒拉岳戈的头发：“你的这倔脾气还真是……”
　　后面的话黄啸没说，只是大大叹了口气，收回手，道，“不走也没办法，你可以暂时呆在沈顾玉身边。”
　　岳戈摇摇头：“不是暂时，是永远。”
　　黄啸嘴角轻佻，显得高深莫测：“是不是永远，现在你说了不算。”
　　“算。”岳戈就是这么固执。
　　黄啸没在与他口头官司，忽然板起脸，说道，“现在，你必须记住一件事！”
　　黄啸严肃的面容，太过郑重，甚至显得肃穆，他用食指点着岳戈胸口，恨不得他把下面的话用烙铁烙在岳戈心口上：“今天的事情，绝不能说出去！记得，你不认识我！从来都不认识！”
　　微痛的胸口，让岳戈知道先生是多在乎这件事。
　　他郑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黄啸又道：“若是以后我们不小心见到了，也要装作看陌生人一眼！”
　　“是！”
　　“将来如果我再被人挟持了，你不许来救我！”
　　“……”岳戈没应声。
　　黄啸表情严肃：“答应我。”
　　岳戈摇头，眼神坚定，不可动摇，“可以装作不认识，不能不救。”
　　黄啸怔住，脸色微微复杂，最后，化成进眼角的湿润，拍了拍岳戈的肩膀，黄啸笑了笑，“小子啊……”
　　岳戈等他的下文，黄啸感叹之后，却忽然道：“好了，那就暂时这样吧，你先回去，记得我今天的话！”
　　“先生呢？”
　　“找赦炎草啊。”黄啸道，“这次多找点！”
　　“嗯。”岳戈点头。
　　两人就此分开。
　　话分两头，这边被岳戈带回的青年已经被救醒。
　　“怎么回事？”
　　收到消息的沈顾玉，连夜赶了出来，几个人在另一处据点回合。
　　沈顾玉在弩都共设了两个据点，小作坊有五个人守着，老者办成主人，其四个人办成长工。如今小作坊被烧了，他们只好来到另一处据点。
　　这里是间不起眼的茶馆，其中的老板和三个伙计都是沈顾玉的人。
　　这些人在弩都郊外，找到了看守黄啸尸体之人。
　　等青年转醒，便剑沈顾玉站在他床边。
　　青年立马要起身行礼赎罪：“属下该死！”
　　沈顾玉摆手，示意他不必行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将所见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沈顾玉听完，十分不解：“要劫走黄啸的尸体？这人会是谁？”
　　“属下无能，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请主子责罚！”
　　沈顾玉摆摆手，“这事也不能全然怪你，是我大意了。”
　　“谢谢主子！”青年不顾身上的伤，感激涕零地给沈顾玉行了大礼。
　　沈顾玉思索着青年的话，心中的谜团毫无头绪。
　　是那两方人马的人？还是其他人？就算带走了黄啸，从尸体口中又能问出什么？
　　沈顾玉一时没有了头绪。
　　“主子，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老者请示沈顾玉。
　　“加派人手，去京都找到前太子！”
　　“是！”
　　沈顾玉想，无论带走的黄啸是谁的人，目标都是对准前太子，他必须快人一步！


第16章 看上你了
　　沈顾玉从据点的茶楼中出来后，天已经蒙蒙亮起，弩都街上的早点铺子已经陆续开张，沈顾玉飞不经意瞟了一眼已经有了生意的一家店铺，只见店主，是一个纤细的美女，弱柳一样的身子，跟粗犷的大弩不显格格不入，反而相得益彰。
　　忽然想到了昨天下午沈小晌的话……沈顾玉速赶回小院。
　　“当，当，当。”沈顾玉从后窗进入房间的时候，门外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沈顾玉换好衣服，缓缓拉开门。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他的小仆人，手里抱着圆圆的洗漱铜盆，扎着两个圆圆发髻，仰起圆圆的小脸，瞪着黑葡萄一样圆圆的眼睛，眨啊眨。
　　“公子，你快洗漱吧，洗漱好了，我们就去街上美人姐姐那里吃早点，我们可是昨天说好的呢。”
　　沈顾玉接过，有些宠溺道：“背诗也不见你记得这牢。”
　　“嘿嘿嘿。”沈小晌抓抓头，“我更喜欢美人姐姐诶~~~”
　　沈顾玉不急不缓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与沈小晌出门了，等在门外的徐利自然是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刚走到门口，正好与刚从外面回来的岳止迎面撞上。
　　沈顾玉看了看岳戈，神情闪过一丝疑惑。
　　岳戈一言不发，淡定地沉默着。
　　徐利来回看了看面对面的两人……昨天他们没同房？
　　一旁沈小晌没心没肺跟岳戈打招呼，“岳大哥，早啊，要一起去吃饭么？店主是个大美人儿呢！”
　　岳戈点了点头。
　　沈顾玉忽然道：“你一大早出去，不是去吃饭？”
　　“不是。”岳戈精简地回答了问题，然后……就没然后了。
　　沈顾玉没有追问。
　　倒是沈小晌被勾起了好奇心，兴致勃勃问道：“岳大哥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岳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顾玉身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