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葛范伸手去戳,“晚上女鬼打你?”
“呸,你才女鬼呢,我皇娘!”唐星治捂着脸。
正说话,就见门口,索罗定似乎刚刚骑马回来,满头汗,边擦边往自己的院子走,估计是去冲凉换衣服。
“索……”
从四人身边擦过,索罗定就听到唐星治嗓子眼里冒出个“索”字,回头一看吓一跳,“哇,晚上女鬼打你啊?”
唐星治气得鼻子里冒粗气,又不好说什么。
索罗定见四人怪怪的,心说这帮小子不知道又闯什么活了,哎呀,瘟神转世啊,还是离他们远点,于是就赶紧转身走。
葛范是四个人当中和索罗定最没仇怨,脾气也最好的一个,知道其他三个都抹不开,于是拿了那张外头在传的稿子,跑去拦住索罗定,交给他,“那什么,所将军,这次是我们害你背黑锅了。”
索罗定接过来看了一眼,都没仔细看,一撇嘴,“都是字!”
葛范望天,“他们说你……”
索罗定嘴又一撇,将稿子一甩,“垃圾。”说完,继续冲回院子,快速洗漱完换了衣服就奔厨房,大老远都听到他嚷嚷,“饿死老子了,要一碗牛肉面多放葱!”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胡开小声说,“他估计不在意吧?”
唐星治想了想,“也许……”
“唉,算了,应该也不是头一回。”石明亮安慰众人。
正这时,就见白晓月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食盒。
众人赶紧收声。
“吃早饭了没?”晓月笑眯眯,说话也温和,“哥买的蟹黄小笼包,吃几个吧?”
晓月今儿个特别精神,妆容也精致,笑起来梨涡那个勾人啊,一双水汪汪的眼晃得四人都有些晕,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就接了包子吃。
……
早堂的时候,白晓风见四个座位空着,有些不解,“六皇子他们四个呢?”
元宝宝说,“刚刚我在院子里看见了,都捂着肚子冲茅房呢!”
“是么?”白晓风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家妹子,果然,在后边坐着正眯眼呢。又等了一会儿,见人没回来,白晓风无奈叹了口气,“不等了,我们先讲课。”
索罗定打了个哈欠,就听身后白晓月幽幽地来了一句,“且等呢,得拉一天一夜,害人精!”
索罗定回头看她,心说这丫头说话声儿怎么阴森森的。
回头就见白晓月托着下巴,抿着嘴嘴角含笑正看他呢……
晓月原本在欣赏索罗定宽厚的肩膀和板扎的后背还有窄窄的腰……见他回头,立刻眯起眼睛——侧面呀!三七脸什么的最有男人味!鼻梁高得好神气!
索罗定默默回过头,这丫头一脸犯桃花的样子,今早不知道吃什么了?
第15章 【子谦手稿NO15】
“哒哒哒……哐……”
月黑风高,皇城街头万籁俱寂,打更的小王敲着竹板和铜锣,沿着东华街边打哈欠边走,这条路他都走了十来年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绕三圈。
他边打更,边打瞌睡……突然,“呼”一声,一个什么东西从他眼前闪过,白色的一团,像一块绸子。
小王就感觉随着那白花花的东西,有一阵阴风飘过,寒气森森从脚跟冒上来,冻得他一激灵,瞌睡也醒了。
抬眼望向前方,就见雾气昭昭的街道尽头,站着一个人。
月光下,白色的人形缓缓向前移动,可以清楚地看到,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小王愣了愣,下意识地咽口唾沫,揉揉眼睛再看,前边的街道空了,左右再看看……没人!
“呼……”小王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心说,还好还好,可能是晚上酒喝多了眼花。
强自镇定继续走,小王安慰自己——这条路小爷都走了十几年了,从来没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铁定是看错!
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肩头“啪”一下,什么东西按在了上面。
小王战战兢兢斜眼一看,是一只苍白瘦削的手……
瞬间,小王就觉得头皮发麻,身上凉了大半截。
这时,一个阴森森又略带些沙哑的女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哪里?他在哪儿……”
小王倒抽了口冷气,告诉自己镇定!鬼搭肩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就吹灯拔蜡了。
小王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就一个劲往前冲,但“呼”一阵风过,他手里的纸皮灯笼就“噗”一声……熄灭了。
四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小王一着急就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急急忙忙摸火折子,手忙脚乱中“啪嗒”一声,火折子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向后方。
小王蹲下伸手去捡,一回头……就看到一双白色的布鞋,白色的裙摆在风中飘啊飘啊……
“娘喂……”小王一看这双脚就吓得尿裤子了,因为这脚不是站在地上的,而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小王抹着眼泪哀求,“鬼娘娘饶命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辈子没干过坏事……”
小王正哭诉,就感觉有东西靠近过来,下意识地一抬头……一张苍白的女人脸,一双布满血丝的死鱼眼就直勾勾盯着他,长长的黑发随风拂动,跟蛇似的。
小王一口气没上来……就在要晕没晕的当口,听那女鬼幽怨地问,“白晓风在哪儿?白晓风呢?我要他偿命……”
这位“女鬼”的尾音没来得及传到小王耳朵里,小王已经歇菜了,吓得昏了过去。
……
“阿嚏。”
晓风书院别院的卧房里。
索罗定翻了个身,一个喷嚏打出来,顺手抽了抽被子。这几天突然冷了起来,还总下雨,不知道军营里那群刚出生的小马冻着没有。
索罗定接着翻身,明天一早记得去给马厩添些干草。
“呀啊!鬼啊!”
索罗定睁开眼睛,这一声惨叫那叫一个响啊,不过听着也很远,不知道哪条街上传过来的。
索罗定打了个哈欠,毫无同情心地撇嘴,“怕鬼就别大半夜上街,叫魂啊。”
……
次日清晨,索罗定天不亮就起来了,跑去军营查看小马驹的情况,幸好马厩够暖和,士兵也看得紧。
带着几只能跑能跳的小马在马场溜了几圈,索罗定返回晓风书院,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无聊时光。
只不过……
刚走上东华街,就觉得不对头!
原本早市应该很忙碌,今日那些街坊摆了摊、开了铺却不见做买卖,一个两个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
其实街坊们几乎每天都会聚众八卦一下,只是平日脸上大多是很贱很贱的笑容,今日怎么这么严肃?
溜达进了书院,索罗定就看到厨房门口丫鬟小厮们也不干活了,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真那么邪门啊?”
“小王亲口说的。”
“昨晚好多人都碰到了。”
“那么恐怖以后怎么出门啊!”
“会不会找到书院来?”
“没准!”
……
索罗定进厨房,就见灶台边没丫头干活,就一个白晓月,一手拿着个包子啃,一手拿着两根筷子,煮面呢。
“小夫子。”索罗定到了她身边。
“面好了。”晓月叼着包子快手快脚给他盛面。
索罗定见她似乎心事重重,接过面,问她,“出什么事了?”
晓月看了看外边的丫鬟们,将索罗定拉到一旁,小声说,“你没听说么?昨晚皇城闹鬼呢!”
索罗定呼噜呼噜吃着面,倒是也不吃惊,“我昨晚貌似听到有人喊有鬼了。”
“哈啊?!”晓月一惊。
声音稍微大了点,门口小厮们都好奇地望进来。
晓月压低声音,皱眉问索罗定“你听到什么了?”
索罗定想了想,“就喊了声‘有鬼啊’。”
“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具体时间地点,听声音距离大概多少,还有没有其他的声音?”
果然,身后程子谦适时地冒了出来,边问边刷刷记录,情绪高昂……
索罗定吃面喝汤,边鄙视地看着程子谦,“闹鬼怎么了?皇城三天两头都闹鬼。”
“这次不一样!”程子谦眯起眼睛,“据可靠消息,那个更夫撞到的女鬼在找白晓风,还说要他偿命!”
索罗定端着面碗倒是淡定,“白晓风杀伤力不小啊,人家是从八岁到八十岁通杀,他是从女人到女鬼通杀……”
程子谦眨眨眼,刷刷记录,“好描述!这个月的流行句应该就这句了!”
白晓月就拽着他肩膀摇来摇去,“不要乱写啊!说不定跟哥没关系!”
“唉……”
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叹气声。
众人回头看,是唐星治他们四个溜达进来了,叹气的是胡开。
“子谦夫子。”胡开对程子谦勾勾手,“我知道一条消息,保证你也没听过。”
子谦立刻跑过去,“什么消息?”
“咳咳。”胡开见众人都来了兴致,就慢悠悠问,“你们知道六怡楼么?”
众人都好笑,谁不知道,六怡楼是城里最大的一间窑馆,里头美女如云,什么样子的都有,是城中达官显贵喜欢去消遣的场所。不过在东华街这条都是才子佳人的街上,六怡楼却是禁语。
按理来说,文人骚客自古至今都是窑姐们的好朋友,无数的诗人词人文豪骚客写诗词赞颂过历史长河中数不清的风尘奇女子。可是这六怡楼却是和这帮书生才子不对付,全因楼里的姑娘讲究风骚,不像古诗词歌赋里头描述的那么高岭之花身不由己什么的……貌似人家姑娘们也不怎么待见文弱书生,更别提那些有脑没胸没脸蛋的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