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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莫镀金 完结+番外 (天痕壹月)


  太阳,已落到西山下。
  热度,也已散得差不多了。
  橘红的颜色从竹窗下漏进来,漏了一圈迷蒙光环。
  荆不镀将小几上的宣纸收起,垂眼一笑。他模样虽平凡,然而一双眼睛却很好看,不但光芒内敛,璀璨流光,而且眼边的睫毛还很长,当他半垂下眼时,长长的睫毛便半遮了眼里的波澜,似有似无的光色闪现,在昏色下更显暧昧。
  殷灼枝醒来的时候,荆不镀正站在他的不远处。
  揉着额头起来,腰肢一阵酸软。
  上一回他这么累,正是逞强要学武功扎马步的时候。
  殷灼枝呆愣了一会,坐在那里出神。他的尾椎处疼痛仍有,被贯穿的不适感留在体内如骨附蛆,一刻也未曾消失,然而,他只是坐着,好似沉入了自己的思绪。
  荆不镀侧了侧身,将桌上的小碗拿起,走到殷灼枝的身边。
  “你醒了?”
  殷灼枝身子一僵,有些戒备地往后挪了挪。
  “不用怕。”荆不镀轻声道,“我只是给你熬了一碗药。”
  殷灼枝知道自己这般已是失礼,然而这毕竟不受他的控制。抿唇低眼,伸出手去,“有劳。”
  荆不镀却没把碗递给他:“我喂你。”
  “……灼枝自己会来。不必麻烦先生了。”
  荆不镀将碗端着,手臂伸得远远,坐在荆不镀的床边,道:“你叫我什么?”
  殷灼枝自知错口,一不小心又叫错了称呼,有些喏喏,眼睛瞥向一边,却不吭声。
  荆不镀知道他这是拒绝,看他这副模样,先前答应他与他欢好,现在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然而,哪怕他后悔,他们也是做过了。
  “你既这么想自己来,那我也只好让你自己来。”出乎意料的,荆不镀竟然没有逗他,手臂收回来,把碗递到了殷灼枝的面前。
  殷灼枝看他一眼,很快又低头,把药碗接过,很快地一干而尽。
  荆不镀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把药碗放了,殷灼枝抹干净嘴巴,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
  荆不镀走回来,坐回他身边。一双眼睛,移也不移地望在他身上。最主要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唇上。
  殷灼枝立刻又低头,似乎不愿意被他的视线投身。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若再叫错,喊我先生,我便要罚你。”
  殷灼枝愕然而视,“先生!”
  荆不镀一个倾身,忽然把他压上床榻,两只手按住了殷灼枝的手腕,额头碰到他的额头。殷灼枝挣扎了两下,一下也没挣动。
  “想必,你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这时辰,刚好可以让我们再来一次。”
  殷灼枝连忙摇头,着急道:“不……不……我还很累……”
  荆不镀看他一眼,挑眉道:“灼枝,你在一个医者面前撒谎,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些?”
  殷灼枝满面通红,自然知道这话并不可信,可是,先前欲海中仿佛要死了的感觉还让他心有余悸。根本不愿意再来一次。
  “这治病……难道还要好几次的吗?”
  荆不镀凑近他,反问道:“谁治病,不用好几次?”
  殷灼枝扭开头,“我……我还觉得痛……”
  “讳疾忌医,怕痛怕苦可不好。”
  殷灼枝怨道:“这治病的法子本来就古怪,到底要这般多久呢?”
  荆不镀目光闪了闪,沉吟道:“大概三次吧。”
  殷灼枝愣了愣,“那我们已经有了两次……”
  “谁说的?”
  殷灼枝抿唇道:“先前,我们……不是已经两次了吗?”
  荆不镀这才明白他这是指他射入他身体的次数,心中一动,看着他笑,不说话。
  不得不说,荆不镀笑起来时,倒与传言中的不同,传言里他笑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落到人堆里肯定是看不见的。可是,他现在笑起来,却让人无法不注意……
  这哪里是对病人的态度?分明就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态度。
  殷灼枝心中有些气愤,大抵因为他身上还痛着,而荆不镀却这样压着他。“好歹我也是你的病人,你既答应了治我,对我自该要认真一些,你不能……你不能存了别心,故意欺凌,纵然你不属正道,医者仁德,总也要守一守……”
  “有花堪折直须折,再者说了,我如何不守医德了?”
  殷灼枝满面羞红,低声道:“至少,至少你过几天再找我治,等我不疼一些……”
  荆不镀怔了怔,目中光色一闪,笑道:“好。”
  凑过去,在殷灼枝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殷灼枝一愣,竟没来得急阻止。
  殷灼枝睁大眼睛,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荆不镀起身,把怀里的宣纸拿出来。那纸折得四四方方,十分小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把那宣纸递给了殷灼枝,示意他拿着。
  殷灼枝有些狐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这是什么?”
  荆不镀直接躺在他身侧,半侧着身支起脑袋,“你看看。”
  殷灼枝把宣纸展开,只见上头写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先生,你……”他立刻把纸折了回去,塞回荆不镀的怀里。
  “不喜欢这句吗?”荆不镀问。
  殷灼枝扭脸朝里,抿唇不语。
  荆不镀沉吟道:“我知道,这般说话,你一定不信我,以为我只是调戏你,所以,倒不如这句话……”
  他又把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塞入殷灼枝的衣襟里。
  殷灼枝把它拿出来,看也没看就要塞回荆不镀那里,荆不镀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你若不看,我只好直接做了,毕竟做,要比写句话让你明白得多。”
  殷灼枝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了回来,侧着身背对着荆不镀,把宣纸展开。
  荆不镀的字很好,然而,写得却是正楷,楷书总被当做书法的基础,但正因为是基础,要将楷书写得出神入化,也更难一些。荆不镀的字便很好,几乎让人挑不出错来。
  只见最首第一句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看起来又不过是赞誉他的诗,可惜了这一手字,却仍旧拾人牙慧。
  殷灼枝无聊地继续看下去。
  只见第二句却是:不与百花并丛立,敢将三昧比妖红。
  愣了一愣,殷灼枝抿唇道:“先生认为我是妖红么?”
  荆不镀听出他似乎不太开心,道:“怎么了?”
  “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先生莫要告诉我,你没有听过这句诗。”
  荆不镀道:“我自然听过。”
  殷灼枝的声音便冷淡了下来,“那先生却又为何笑我?”
  荆不镀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半晌也没说话。
  殷灼枝有些气愤,同时又有些委屈,他本没有那么在意清白,纵然荆不镀把他吃了他也不过怨他手重。可是,若荆不镀吃了他,还拿他当“妖红”看待,这却叫人难过了。他不是轻浮人,只是听从了他想要治病而已,他却如何能那般看他?
  荆不镀却是忽然笑了。
  殷灼枝咬牙,低声哼了一句。
  荆不镀将他抱得更紧,笑道:“素闻桃花公子什么也难入心,哪怕旁人说他容色差劲、病病歪歪,他也不过淡然视之。灼枝,你为何在意我的看法?”
  殷灼枝愣了一愣,随即却道:“我本也不在意。”
  荆不镀亲吻他脑后的头发,细细蹭了。
  殷灼枝僵住身体,抿紧唇瓣。
  荆不镀道:“你若非妖红,怎么又能勾了我的心去,这自古来,便只有妖魔鬼魅,才这般勾引人……”
  “我何时勾引——”止住话,殷灼枝知道他这又是在撩拨他呢,忍住辩驳的冲动不说话。
  荆不镀却不肯放过他:“你记不记得你七岁的时候写过一首词?”
  殷灼枝道:“我那时写的诗词多了,却是哪一首?”
  “最有名的那一首。”
  殷灼枝讶然道:“落花吟?”
  “正是落花吟。”
  “这诗分明正经,哪里能勾人了?”
  “空腹高心,不镀真金,看古今风流人物俱零星。花自落,花自新。丰茂从不忆曾经,落花流水不回头。花,也冷清,水,也伶仃。”
  殷灼枝低声道:“这词不过小时候胡乱想的……终难登大雅之堂。”
  荆不镀笑道:“若难登大雅之堂,却不会流传这许久,当年我可也拜读了。”
  “一词五花,外人溢美过剩,只道我顾影自怜,将我自己比作落花,却不知我只是词穷,因此将一个‘花’字反复使用。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小李看出我只是词穷。旁人说的什么‘暗示’、‘重复’,都不过溢美。”
  “我却觉得,最高明处在最后一句。”
  殷灼枝忍不住回头:“为什么?”
  “冷清的其实是水,伶仃的其实是花,花觉冷清,水觉伶仃,自然是说,它们体味的都是对方的心情。你的确将自己比作了花,但你不是自伤身世,而是渴望知己。落花流水不回头,若花随水不回头,灼枝,你若能找到水,便会像花一样跟着他不回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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