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三喜不放心,悄悄跟了过来,楼内人来人往,浓郁的胭脂味呛出三喜好几个喷嚏。
第19章 第019章 一舞名冠萃仙楼
“你来做什么?”木流凨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角落里,有位白衣公子低眉顺眼来回给人倒酒,那公子身形极为单薄,却透着股倔强,木流凨颇感兴趣的笑了笑:“三喜,去,把那位公子引上来,让他沏杯茶来。”
“小的给您沏,主子想喝什么茶……”
木流凨瞬也不瞬的盯着三喜,缓缓吐了一个字:“滚!”
三喜也不敢再多话,连忙下楼去寻那位公子去了。
木流凨目光垂落在那白衣公子身上,只见三喜上前与他说了几句,那公子便顺着三喜的目光朝他瞧来,木流凨懒洋洋的向他抬了抬手里的茶杯,礼貌的回了一微笑。
片刻,那公子便手捧一杯新茶款款而来,还未走近,便听那公子悦耳的声音沉稳有礼的传来:“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木流凨靠在栏杆上,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他:“你叫什么?”
“在下滌霜。”若说木流凨只是为了一杯茶而寻他,滌霜是万万不信的,却也不知木流凨心里计较了什么,只得静观其变。
“滌霜公子。”木流凨念了一遍,目光越发深邃,温和一笑道:“有劳公子沏的茶,多谢。”木流凨伸出手,示意滌霜将茶奉上。
木流凨接过茶,揭开茶盖,悠悠喝了一口,沉醉般闭目仰头,良久,叹出一口气:“好茶。”语气一顿,接着道:“想与你做笔交易,不知滌霜公子肯不肯?”
“什么交易?”
“风月之所虽能销尽万金,但也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多少清白公子,一朝陷入风月局,挣扎一生也只得破席一卷,便是这当红的头魁,最后也躲不开凄惨的下场。”木流凨深深一叹,故作可惜。
“公子有话不妨明说。”
木流凨却道:“滌霜公子沏的茶,真香。”
三日后,扶荌城中艳名在外的萃仙楼内,丝竹管乐不绝于耳,人来人去声色鼎沸,热闹至极,竟比以往还要喧闹三分。原因无他,只因今日有个倌儿要入这萃仙楼。
若说今日入楼的这个倌儿,却是个难得一见的怪人。自称西昭国第一贱公子,还未入楼,便早将自己卖身不卖艺的招牌扬了出去,自诩容貌举国无双,倾城绝世,倒因此引来不少瞧热闹的贵客,单这酒水钱,就让鸨娘挣了个痛快。
萃仙楼正央的露台上,木流凨手握一把长剑,一身妖艳红衣,长身玉立,发束银环,他站在露台正央,眼神轻飘飘的扫视四周,目光高傲清冷,竟别样的夺目。
四周声浪劈头而来,木流凨却端得一副悠闲自若,他提着长剑,一指慢悠悠的轻拭剑身,那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微微一挑,风情无限,手指移到唇边静静一竖,楼内鼎沸声瞬时静了下来。
木流凨满意的点了点头,徐徐道:“吾乃西昭第一贱公子,因不得已的苦衷在此楼中谋生,本应只做皮肉生意,可是嘛,本公子头次登台,自当献舞一曲,还望诸位日后能多多捧场。”
鼓掌声顿时如浪而来,叫好的拍桌的,一时半会也安静不下来。
三喜挤在人堆中,左冲右撞也未能冲开人墙,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却陡然见看到一个人影,顿时吓得遍体生寒。
司马敬华算是萃仙楼的常客,由楼内奴婢引着上了二楼眼界最佳的桌旁,恰恰听见木流凨声色婉转的声音带着股子冷冽轻轻传来:“本公子唤作无面,诸位可记清楚了,若他日唤错本公子的名字,莫怪公子我不念恩客情分。”
入得是萃仙楼,做得是卖身的低贱倌儿,可这架子摆得比皇帝的谱还大,说话也有压人一头的气势。司马敬华瞧着台上半晌,冷冷一笑,握着杯茶单看木流凨下一步的做法。
木流凨早已经看见司马敬华,手握长剑直直指住司马敬华的方向,颔首向司马敬华勾了一抹挑衅的笑容,手腕一翻,挽出一阵剑花。
楼内顿时一片叫好声,又瞬时安静下来。
司马敬华从未见过木流凨舞剑,也从未见过一向对他冷嘲热讽的木流凨一身红衣,飞扬若花的模样,那真像极了绯花纷落的景象,一时连他都迷了双眼,莫说楼内其他看客。
剑影如光,他身姿轻盈,衣袂蹁跹,一柄长剑,一段和乐的舞,夺得无数人的青睐。
琴音渐收,木流凨回身收剑的刹那,目光遥遥望去司马敬华那处,四目相对,木流凨邪气一笑,笑颜如花,目露邪气,司马敬华却觉惊艳无比,心中嘭得一声,似乎有什么投进心湖中,未得平静。
木流凨一舞成名,从此名冠萃仙楼。
第20章 第020章 肃王爷送药论心
桌上香炉中燃起的静心香漫开,司马弗琢端着茶杯提盖浮了浮茶叶,喝了一口道:“你入萃仙楼这事,可震惊了朝堂,如此大事,凤澜国那边恐怕也会知晓,这下,凤澜国的国主怕是坐不住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木流凨手心圈着一杯茶,右手食指搭着茶杯沿轻轻磨来磨去:“李则隐以为将我悄悄囚在西昭便可万事大吉,他以为我木流凨是什么人?我最不信的就是命,他日我若活着离开西昭,我定然手刃李则隐以解心头之恨,至于西昭国主,他同司马敬华一个德行,无非就是想看我丢脸出丑,损损凤澜国的名声,如此,我便顺了他们的意,权当造了个笑话,哄他们开心开心罢了。”
“两国政事,本与你这江湖人无关,阴错阳差,却把你卷进政事漩涡中。”司马弗琢叹了口气:“木兄当中的责任也不小,你既然是江湖人,行走江湖的名头应当是拿得出手,也叫得响的,然而你素日轻狂自傲,一向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人送称号“瞎眼狐狸”,你这名头虽是古怪,却是名副其实,也是一臭百里,得罪的人恐怕数也数不过来。若是你名头好点,还能派上点用场,唉,可惜了,不宣扬你的名头反而能多活几日,若扬了名头,上门取你小命的估计能把敬王府踏平了。 ”
“祁兄查的倒清楚。”木流凨笑了笑,无辜道:“并非全是因我名头坏的缘故,虽我行走江湖中,但走的却是人迹罕至的野林孤山,想结交些至交好友,可惜无人啊。”
“狡辩。”司马弗琢不与他纠缠,话头一转问:“真的不需要我帮你脱身?”
木流凨抬手表示拒绝,笑道:“多谢祁兄好意,我相信他们会来接我回去的。”
“好好好,你既然如此说,以后我也不问了。”司马弗琢盯着木流凨的脸细细瞧了一会,扶着下巴微微沉思道:“你心气高,不允许我帮你,我能理解,你入萃仙楼是为了联系门人,我也能明白,只是你这脸……”司马弗琢语气一顿,认真琢磨了一下措辞,慢悠悠问:“为何画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怪吓人的。”
木流凨的脸上扑了厚厚一层□□,左侧面颊上却精勾着一幅栩栩如生的桃花蝶舞图,下笔精细之极,连司马弗琢都为之咋舌。木流凨温和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脸,答非所问:“祁兄觉得不好看?”
司马弗琢实话实说道:“不好看,画成这般,连我都难认出你来。”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忖出几分,木流凨如此作弄自己,必定有什么目的,也许是防备江湖中人识破他逍遥门门主的身份,至于其他缘由,便不知头绪了,而他又没有十分必要的知道其目的,自然不会深究。
木流凨目光微微一沉,眸光瞬时有些邪气,吃吃道:“我要的,便是谁也认不出我来。”
门外响起扣门声,一道声音毕恭毕敬的传来:“王爷,药好了。”
司马弗琢扬声道:“端进来吧。”目光一扫,见木流凨犯愁似的皱起眉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司马弗琢今日来萃仙楼,只是为了给木流凨送药的,毕竟他答应木流凨会为他压制体内的毒性,只是能压多久,便不可知了。
汤药平放在眼前,木流凨却不着急喝,只盯着碗里升起的白气,似乎很为难,半晌开口道:“祁兄,能不能帮我配些药丸?”
“嗯?”
“……”木流凨犹豫了一下:“…我怕苦。”
不知木流凨这味蕾如何生的,极为敏锐,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是怕苦厌甜,一丁点儿苦味都能让他难过数天,之前与司马弗琢并不熟稔,如今稍微有了些交情,木流凨自然要提一提。
司马弗琢存心要取笑他,眉毛一挑,不怀好意的拖了个长调道:“哦?怕苦呀,但良药苦口才利于病嘛……”
木流凨无奈道:“祁兄,我味觉异于常人,怕苦厌甜,最是挑剔,药丸的事,有劳祁兄费心了。”
“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苦怕甜,有一词道苦尽甘来,你却如此苦不得,甘不得,那该如何是好?”司马弗琢闭目摇头叹了口气:“也好,药丸带着轻便,也省得我一趟一趟来给你送。”他缓缓启开眼,眼神清澈明了,却滞着几分疑虑:“敬王他为何断了你的用药途径?莫不是他察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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