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球球的喜爱却是纯粹多了,前段日子因着册封的事,小家伙来得时日也不多,皇帝也分外想念的很。
下午玄溟不在时候,毛鸡将因为球球被册封为景王世子,愿力涨了一大截的事和张小丘说了,这数值大概和当初他和玄溟成亲时差不多了。
张小丘如今也算清楚了毛鸡那然并卵系统的尿性,当他们被某个有大气运之人接受或喜爱时,尤其像皇帝和玄溟这种,愿力涨得数值会比较多,但当他们在这个世界有个尊贵的名分时,比如景王妃,球球被册封为景王世子,这不要脸的系统给的愿力数值会更大。
而当初张小丘在沙漠里替玄溟挡了一箭消失,其实就是对愿力的过分消耗,再加上球球出生,因为愿力的供不应求,张小丘的记忆便发生了损害。但是张小丘和毛鸡对这坑爹系统实际上始终不清不楚的,系统对他们来说就是另一道必须维持的生计。
景王府就在皇宫东面,从宫城出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晚上回到景王府,球球沐浴过后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哒哒哒地又跑到他爹的卧房,想捱着他爹一起睡。张小丘入王府之前,球球都是跟他爹一起睡的,后来一堆大人耳提面命对他说了些他似懂非懂的道理,他只知道他要做一个乖孩子的话,以后都要一个人睡了,这样才能快快长成小男子汉。
但他内心里还是十分黏着他爹,昨晚和他爹睡了一夜,半夜醒来摸到他爹怀抱就十分满足,今天晚上又忍不住过来了。
张小丘拉着玄溟坐到软榻上,榻上案几点着一豆烛火,张小丘在酝酿着要怎么跟玄溟说球球的事。
还未开口,就见到只着里衣披着披风抱着小枕头的球球,玄溟顿时满头黑线。什么小别胜新婚,什么**一刻值千金,在玄溟看来,他的身体和张小丘的身体又是新婚又是大别,还年轻气盛一点就着的,再没比床上多一个马力强劲的小灯泡更让人心塞的了。
玄溟恐怕张小丘心软,他是深知小家伙扮猪吃老虎的功力的,平常看起来傻呼呼的,可哪个不是对他掏心掏肺的,为了他大半辈子的性福着想,怎么也要快刀斩乱麻、出手狠一点。
玄溟快一步上前将球球抱在怀里,小家伙一脸懵逼,愣愣地看着他爹,又看看玄溟,捏着自己的小枕头表情甚是无辜。玄溟没啥诚意地哄道,“球球乖,今天自己睡哈。”
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生物,对别人的宠爱和情绪感知得再清楚不过,父母越是宠爱纵容便越是肆无忌惮,可是当身边的环境总有一点异样时,他们便会听话无比。
小家伙满腔欢喜地来蹭床,然后又竹篮打水一场空地回到自己房里一个人睡了。
玄溟又坐下时,张小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应该对球球再好点。”
玄溟一本正经道,“昨晚上的,被小孩子撞见了不好。”日子长了,总有意外。
张小丘莫名囧,他靠在玄溟怀里,玩着玄溟的手指,像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玄溟哥哥,球球实际上,是你的孩子!”实际上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假若,假若玄溟以为他是个怪物怎么办,又假若,他不相信怎么办。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和担忧,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想到这种可能,张小丘便会莫名地心慌。
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要直接面对,不能一丝一毫地回避。
他紧紧盯着玄溟,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玄溟蓦然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惊大过喜。
张小丘莫名觉得有些受伤,替小家伙委屈。
微微低下头,声音很轻地补了一句,“我没有骗你。”
即使小家伙一直显得傻乎乎没心没肺快快乐乐的,可是张小丘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个孩子。原先他没想起来时这种感觉还不强烈,只是满心满眼地宠孩子罢了,如今想起来,这种感觉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球球还怀在他腹中时,他听到玄溟失踪的消息,心急之下怀胎的身子千里奔波,后又中了一箭,落入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虽然球球自小身子不错,但他总觉得小家伙在胎中就跟他遭了罪。
尤其现在小家伙有时有点傻呼呼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就担忧会不会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再后来,他带着球球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过了一年多,这种相依为命的日子,在他忘了玄溟的时候,小家伙给了他很大的心理支撑和寄托。回到京城,他又回到天青阁登台,那时他觉得小家伙只有他一个爹爹,比别的孩子少了个娘,总觉得亏欠他点什么。
经这许多,他对玄溟的反应难免便挑剔了些。
玄溟将一把张小丘紧紧抱在怀里,张小丘这时才感受到他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过了许久玄溟有些微微发颤的声音才道,“小丘,是我对不住你和球球......”
张小丘刹那觉得鼻子有点酸,不是委屈,也不是无悔的感觉,只是想到他忘掉玄溟的那两年多时间,心中空落落的,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可怜,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压根不记得,丁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觉得自己过得不完整,生命中还有一个那么重要的牵挂,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而他不知道。
张小丘从玄溟怀里坐正了身子,一脸认真道,“玄溟哥哥,不怪你。我有些事要与你说。”经了这么多,不管是没来得及说还是当初年少有所疑虑的,到现在,张小丘都无所疑虑了,想要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玄溟,这个他认定的人。
第41章 .41.全盘托出
玄溟本以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张小丘说的啥他都不会超出他的接受程度,毕竟当初在沙漠中见到的奇异让他以为张小丘要告诉他的,再匪夷所思也大概不过如此了。
即使张小丘恢复记忆后,他也没有向这人打探他过去的想法, 一来是心知非常人所知所解,这人也说不定有自己不便告知于人处;二来不管是重遇,还是张小丘恢复记忆,都令玄溟陷入巨大的震荡和惊喜中,还未能完全缓过神来, 最重要的是,张小丘若是想告诉他,他便听着、护着, 张小丘若是不告诉他也无妨。
可是当他真正从张小丘口中听到这一切时, 他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生观、生死观都要颠覆了,张小丘是和毛鸡一起从异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他们需要收集这个世界上的愿力来抵抗这个世界对他们的排斥, 但也还有许多张小丘自己都不明白的地方。
此时窗外似浓似无的桂花香飘进窗来,天边悬着一轮又大又白的月亮, 映着王府檐角和丛丛树影,煞是好看。室中一豆烛火寥寥无几, 难掩满室月亮照进来的青白光辉。
秋夜隐有阵阵凉意, 玄溟怕张小丘受了风寒, 将他整个人囫囵抱着盖上了毯子, 捂得严严实实。
张小丘半枕着玄溟火热的胸膛, 舒适的温暖走遍了整个身子。他看着玄溟在月光在下一向俊美肃凝的轮廓,此时一副懵逼的表情,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玄溟似有些发窘,难堪地摸了摸额头,问道,“那当初我与你成亲后,你也非要回到天青阁登台,也是这所谓的愿力的缘故?”
张小丘心道果然是男神,脑袋就是一顶一的好用,转念便能想那么多,乖乖点头,“自从沙漠一别后,不知为何,关于玄溟哥哥的一切都记不得了,不管是上一世的还是这一世的。那时我还以为球球是自体繁殖也就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我、毛鸡、球球都要靠这愿力才不被这世界排斥,就像人们要吃饭穿衣一样,就算手上有余粮,也不敢掉以轻心。尤其若愿力不够,最先遭罪的可能就是球球。”
玄溟心中一惊,不由将张小丘抱得更紧了些,一想到他的妻他的子处在如此危境之中,心中难免惴惴,思及此他不由得苦笑了声,“原先我以为我贵为苍玄国的皇子,不说金山银山,也可保我妻儿一世吃穿不愁、平安喜乐,不料这偌大家产也无用!”
张小丘心道肯定有用啊,他和小家伙又不是真不吃不喝了,尤其小家伙还那么馋。不过看到玄溟是真真为此难过的模样,他也没心思逞这般口舌了。
张小丘还在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安慰玄溟,比如他们如今在天青阁收集到的愿力完全可保性命平安了?或者再不济还可去西山寺老和尚处打打秋风,据毛鸡说,那里的香火愿力十分纯净呢。
未及开口,只听玄溟声音有些低哑干涩道,“你说,我与你成亲,还有球球被册封了景王世子后,毛鸡便会收到一大笔愿力数值?”
张小丘没多想,点了点头。
玄溟眼神却变得越发黑暗幽深起来,只是张小丘躺在他怀里被他身上的温热之意烘得舒服得不要不要的,整个人都懒了下来,完全没看到他眼神。
玄溟心里想的却是,这景王妃、景王世子之位便能与他收集这么多愿力,便可知这天下越尊贵的位置怕是能收集的愿力更多,这愿力怕也是这天下、这百姓的向心之力,而对他的妻、他的子,最尊贵的位置不言而喻。
张小丘不知道的是,这人却因此下了一个很大很大,足以改变苍生命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