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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千重川以为自己杀了摩稚多。
毕竟摩稚多已经吐着血倒在了地上,喉咙都被他抓裂了。
千重川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周围一片寂静,他不敢看老和尚的尸体,僵着身体呆立了一会,他脱了力似的倒在地上,周围是一片寂静,满院子的小鬼都散去了,他和两具尸体躺在一起,突然之间疲累的眼睛都睁不开。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摩稚多不见了。
看血迹拖动的形状,他是自己爬起来走掉的,千重川麻木地这么想着,他抱起老和尚的尸体,带到后山去安葬了。
千重川用手挖了一个坑,挖的他手指尖上鲜血淋漓,他把尸体放进去,并不敢看,又用流血的手把土推了回去。
雨哗啦啦地下,把他手上的血冲干净了,千重川跪了很久。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一个人在庙里住着,剪了自己的长发,一直都没有留长。他会捡很多动物回来,受了伤的,被人丢在山里的。
说是赎罪,也谈不上,他觉得自己没办法赎罪,他终于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恶鬼。
他一直没有哭过,一直到他遇到了风盏,一直到风盏和他说:“也许他那时候心里也没有多少恨,心里还惦记着你。”
一直到风盏抱着他,吻他的脸,告诉他:“不哭了。”
千重川觉得自己在那一刹那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与宽恕,就像是曾几何时他仰着头看药王菩萨一样,虽然那时候菩萨骗了他,只是给了他一些虚假的希望。
此时此刻,风盏就躺在他怀里,沉沉地睡着,睡得脸红扑扑的,微微噘着嘴,千重川忍不住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碰。
他抱着风盏的身体揉在自己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地挨着,风盏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千重川觉得自己的心里很软很软,他又低着头,把风盏压在身下,咬着他的嘴唇舔吻。
风盏被他弄醒了,下意识地抱着他,在他身上蹭,千重川微微侧着头吻的更深了一点,风盏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碰到千重川的脸上。
“你干嘛……”他含含糊糊地说,舌头舔过千重川的嘴唇,还带了一点湿润的水声:“我都睡着了。”
千重川没有回应,他的心跳的很快,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有一些慌乱与冲动,他一直在吻风盏,勾着他的舌头 搅弄吮吸,吻的风盏气都喘不过来,拿手在他背上乱抓,还一个劲地推他的肩膀。
他终于把千重川推开了,千重川跪坐着看他,他又迷茫地舔了舔嘴唇,伸手去抓千重川的手腕。
千重川任他抓着,躺下了,风盏想了想,微微往上躺了一点,抱着他的头拍了拍:“我抱着你睡吧。”
千重川心里软成了一片,他笑了一下,红眼睛在夜里发着光。
“还是我抱着你吧,”千重川摸了摸他的脸:“我再把你压坏了。”
风盏很乖顺地缩在了千重川的怀里,他觉得千重川比他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要来的温柔,仔细一想,他在这里这么久,千重川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一直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他想吃什么,千重川都做给他吃,就连酒和肉都做给他。自己瞎了眼睛,身上有伤,一般人见到了,应该都会怕惹上麻烦,可是他主动把自己捡回来……
他还那么温柔又热切地吻自己。
风盏脸红了,觉得心跳的很快,他慌乱地在千重川怀里蹭了蹭脸,千重川摸摸他,低声问:“怎么了?”
风盏茫然地抬起头来,微微张着嘴,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千重川去摸索他柔韧的细腰,风盏也抱着千重川的脖子,鼻子里发出一点破碎的声响。千重川叼着他的耳朵舔,舔的他屈着腿在千重川腿上蹭,嗯嗯啊啊地叫。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风盏又噘着嘴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许再动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啊,知道了,”千重川抱着他,轻轻地摸他的背:“睡吧。”
第十一章
风盏这几天总觉得自己的眼睛隐隐地不舒服。
酸胀,有时候会有一点刺痛,细细的针扎他一下似的,疼的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他没有和千重川说,这会倒不是防着他,只是觉得他一个普通人,自己身上那些曲折又危险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今日风大,树上的黄叶子被吹起来,千重川扫了几次,总觉得扫不干净,风盏坐在门口听他扫地的刷刷声,拿细长的手指捂着眼睛。
这会又开始疼,风盏咬着嘴唇,睫毛都抖着,突然有一双温热的手攥着他的手腕:“怎么了?”
千重川让他把手拿开,小心地碰了碰他的眼皮,风盏疼的啊地一声跪坐在地上,一头柔软的长发散了下去,他倒在了千重川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这阵疼才过去,他生理性的眼泪流了满脸,拿手指头几下就给擦干净了,微微发着抖睁开了眼睛。
白茫茫的瞳孔上,那条血线稍微宽了一点,千重川发现了,他微微拧着眉毛看,问风盏:“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
风盏的眼睛是他自己拿剑割瞎的,那对给他带来灾祸的重瞳和着他的血化成了两滴水似的东西,就薄薄地凝在他的剑柄上。
他这会疼的难受,只含糊着说:“剑划的。”
千重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风盏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他突然能看见东西了,昏暗混乱的一片,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在他面前晃,他迷茫地眯着眼睛,还什么都没看清,那点昏暗就没了,只看见天光大亮,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还隐约看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风盏还没回过神来,就又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喘息着重新跌回了黑暗,千重川抱着他,听他发着抖说:“我刚才好像能看见东西了。”
千重川僵硬了一下,轻声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好几个人在我眼前走,”风盏回忆着:“不知道是哪,好像那个地方很黑。”
千重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他说:“还看见有个人……好像是红眼睛。”
风盏只觉得千重川抱着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就不再动作了,他还不太舒服,撒娇似的在千重川怀里蹭了蹭:“但是看一眼就没了,现在又看不见了。”
千重川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背,带他回房间去休息了。
又起了风,千重川却没继续扫院子,他坐在门口闭着眼睛,心乱如麻。
风盏在床上躺着,仔细回想刚才的景象,他总能看见那双红眼睛,似乎还能看见一些纷乱的黄叶子,他翻了个身,这时忽然起了风,他听到了干枯的叶子在地上划动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谁有红眼睛?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恶鬼再想不出来别的东西了,可是刚刚就那么纷乱的一瞥,他实在不敢确认自己看见的就是这里。
那天晚上千重川仍然抱着风盏,两个人紧紧挨着,风盏没什么睡意,他悄悄地闻千重川身上的味道,还是那种清新的雨水和青草味,又觉得暖融融的,白天的一点疑虑慢慢地消下去了,风盏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或者他看到的根本不是真的。
他又拿微凉的手指头勾着千重川的手,一下一下地蹭,千重川任他动作,没说什么。
风盏突然把手伸进千重川的衣服里摸来摸去的,一直往下,摸到了他的腹部,风盏屈起手指头,一下一下地蹭,把手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
他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体型,只是偏瘦,腹部也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却不像千重川的那么明显,风盏这么想着,又把手伸进千重川的衣服里仔细地摸。
千重川翻了个身,两个人的脸几乎贴着,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千重川碰了碰他的嘴唇,风盏很乖顺地凑过来,微微张着嘴亲他。
千重川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风盏就完全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着亲吻,吻的风盏下身微微起了一点反应,千重川也感觉到了,他屈着腿蹭了蹭,风盏抖了抖肩膀,又把他抱的紧了一点。
千重川也想放开他,却有些情难自控,外面起了风,呼呼地吹,风盏身上又太暖和,他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抱着他,也让他抱着,他舍不得放手。他的手慢慢地滑到了风盏的裤子里,温热而有些粗糙的手掌握着他微微硬起来一点的性器,逗弄似的揉捏摆弄,风盏还被他吻着,喘不过气,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点破碎的喘息,他腿都软了,挺着腰往千重川身上蹭。
千重川又叼着他的耳朵舔,这会他反而不敢出声了,咬着嘴唇忍着喘息,千重川动的太下流,他没一会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啊啊地叫着射了出来,脱了力似的躺在千重川的怀里喘。
两个人紧紧抱着,千重川又按着他的腰让他贴自己更近一点,风盏一颗心纷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走了,你就在这等着我,我可能还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了,风盏犹豫了一下,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么说着,他还微微抬起脸,在千重川的脖颈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