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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春风/斩春风 (春日负暄)


那老板愣住了,为难地皱眉,仿佛懊恼极了。岳奔云忙摆手说:“没关系的我也能吃,多少钱?”
老板用大瓷碗装好豆花,又用另一个碗盖在上头,塞到岳奔云手里:“不用钱不用钱,听说今日是小公子的生辰,权当贺礼。”
还不等他再开口,那老头子挑着担,脚底抹油地走了,边走还边喊:“生辰快乐!生辰快乐!”
岳奔云一脸愕然,愣愣地关上门,回去把豆花吃完了,虽不及甜口的好吃,但也能下口。他吃饱了,无所事事,只好到院子里舞剑。没等他到出汗,院墙外有人叫卖,是个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
“——上好的杂货,路过的看看喽!”
岳奔云无意采买,依旧练他的剑,只是那姑娘中气十足,拉长了声音叫卖了数十声不停,似乎要喊到有人光顾为止,比盛夏的蝉还聒噪。
他收了剑,攀着院里的老梨树爬到自家院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他家墙根底下摆摊的姑娘。那姑娘摆着小摊,仰起脖子看向蹲在院墙上的岳奔云,一双凤眼眯起来,笑出两个梨涡,甜甜的:“小公子来挑些端午的百索、艾花?”
离端午还有半个月呢,那姑娘的小摊上就摆满了五色丝线编成的端午百索,还有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香糖果子等各色端午的玩意儿吃食,五彩缤纷,眼花缭乱,摊子旁还围了几个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想要伸出手去摸摸装着紫苏、菖蒲、木瓜丝的梅红匣子。
往年,家里的老仆也会买些艾草小人应应节,但远不及其他人家那样热热闹闹,他也早过了要吃香糖果子的年纪了。
岳奔云跳下去,各色东西都挑拣了些,摸出银子来。
那姑娘喜出望外,笑开了花,把岳奔云递银子的手推回去:“我就住隔壁,听说小公子今日生辰,不收钱不收钱。”
岳奔云简直摸不着头脑,打量了那姑娘一眼,便将挑来的杂货随手送给旁边眼巴巴的几个小孩子:“那多谢姑娘了。”
那姑娘目瞪口呆,恶狠狠地瞪那几个小孩子。小孩子得了玩意儿吃食,高兴得不行,精乖伶俐地冲岳奔云喊到:“生辰快乐!”
岳奔云抿出一个浅浅的笑来,一跃而起,从墙上翻回去,只听得那卖货的姑娘在墙外急匆匆地喊道:“……生辰快乐!”
不过一会儿,院墙外复归安静。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墙外卖什么的都有,摆摊的来了一个又一个,酸梅汤、麦芽糖、细料馉饳儿、羊肉小馒头,还有各色小玩意,等等等等,不一而足,都是些市井集市里摆卖的,小巷子里从未这么热闹过,他的家门前也从未这么有烟火气过。
岳奔云极少逛市集,于是也尝了几个新鲜。那些店家无一不是笑吟吟的,说不收钱,过路的左邻右舍街坊听到了,也好意地送上一句祝福。
如此大半天下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到夕阳西下时,大门终于被敲了。
岳奔云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着急去开门。天暗沉沉的,门外的巷子里,已经点起了灯,晕黄的灯光打下来,檀六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岳奔云脚下。
见他愣愣的,檀六倚在门边,拎着一个大提盒,笑了:“怎么,不欢迎?”
岳奔云回过神来,皱了眉故意问他:“你是鬼魅不成,非要等天光收了才能出门。”
檀六走进来,关上门,嘴上逗他:“可不是嘛,要来勾你的魂。”
岳奔云领头往里走:“豆花我爱吃甜口的。”
檀六讪讪地笑:“这不是没打听清楚嘛,不过我看你爱吃那个羊肉小馒头,一口气吃下去许多。”
岳奔云进屋,点亮了烛台,室内盈满了暖暖的黄光。
檀六毫不见外,将那带来的大提盒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太师椅上,歪歪靠着椅背,看着堆在桌上的,岳奔云今天收回来的小玩意,长出一口气:“今天可算累死我了。”
岳奔云想着今天一天里,由檀六乔装而成的那一张张脸,费尽心思地讨他喜欢,还有过路人的真心实意的祝福,心底里暖暖的,熨帖极了,嘴角眼见就要弯起来了,又拉下来,问他:“那是什么?”
檀六眯着眼笑,将那提盒打开,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来一盏灯。檀木雕花,六面糊纸,纸上依稀有画,精致归精致,却也见不到有多稀罕。
他却神秘兮兮地招手,让岳奔云凑过头来看着他将那灯里的蜡烛点亮,同时手上一弹,一道劲气将房间里原本的灯弹灭。
岳奔云凝神看着那盏灯慢慢地亮了,六面彩画随之慢慢转动起来,彩画上画一骑马的少年,依稀是岳奔云的模样,板着小脸,随着彩画转动,那人那马仿佛动了起来,策马奔驰过七月半亮满灯的西湖,磷火闪烁的大漠,楼船画舫的永州。灯虽不大,但景致描摹得生动仔细。
岳奔云大气不敢出,愣愣地看着,仿佛自己也随着彩画上的小人,走过名山大川。
檀六见他专注得不行,嘴唇微张着,随着一呼一吸微微张合,整张脸都笼在暖黄的灯光里,连脸上根根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靠过去。
感觉到檀六的呼出的气全喷到了自己耳根,暖暖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砰砰直跳,他转过去,正好对上檀六的眼睛,微微眯着,凤目流光。
岳奔云想起自己匆匆瞥过几眼的画本小说,想起躲在亭子底下听到的香艳曲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柔软的嘴唇胡乱地蹭到檀六脸上,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亲到了他薄薄的唇,四瓣嘴唇相互磨蹭。
他感觉到檀六呼吸一滞,然后张开嘴轻轻咬住他圆润的微微翘起的唇珠,含在嘴里轻轻吮吸,他“唔唔”出声,却被站起身来的檀六居高临下地堵住嘴,不再是浅尝辄止了,舌头毫无商量的余地伸入他嘴里,仿佛与他的舌头粘在一起。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握起了拳头,檀六弯着腰,手掌把住他的后颈,亲得缠绵,要把舌头咬下来似的,他被迫仰高了头,唾液从嘴角溢出,亲得湿漉漉的。檀六半晌才退出舌头来,换成咬住他的下嘴唇,轻轻的,一下一下,似撩在岳奔云心头上的一根羽毛。
檀六放在他后颈的手忍不住往上,摸着他的后脑勺,平平的,小时候睡觉肯定很乖,食指在发间摩挲,摸到了那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是那时候在琼林苑的假山石上磕的。
岳奔云感觉到檀六嘴上停了,还要后撤,忙像被喂食的雏鸟似的要追上去。
檀六放开了,重新站直,目光晦暗不明。
岳奔云目光湿润,嘴唇被咬得通红,不解他为何要停,站起来要凑过去。檀六看穿了他眼中欲说还休的情意,却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抱歉,”檀六沉声道,“我……我不该伤你的。”
岳奔云的目光从朦胧到清明,也不再说话了。
桌上的走马灯还在缓缓地转着,彩画上的小少年骑着马意气风发,四处游玩。
“五月初一那日,王安的货出城,你不要来了。”
“……”
“生辰快乐。”


第十五章 中毒

五月初一,端午,沉香阁,后院小楼最高的房间里,如雾般的红色帷幔全部整齐地勾起来,房间显得空旷清冷起来。
天色渐晚,檀六坐在窗边的长榻上,曲起一腿,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眉头紧锁。
小眉还是一袭红衣,云鬓嵯峨,手上拿着端午的百索在把玩,拆开又编起,削葱似的十根手指翻飞灵动,白嫩得似乎吹弹可破。她睨了檀六一眼,幽幽道:“既不放心,怎不去看看。”
檀六头也不转:“我让他不要去了。”
“布局了这许久,缺这一环,坏了大事可怎么好。”
“总有其他法子的,不用非要把他扯进去。”
小眉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反问道:“那岳奔云是个楞子,你让他不去他就不去了?”
话音未落,从窗外飞来一只油光水滑的白鸽子,落在窗棂上,“咕咕”地叫着,檀六伸手去够,那鸽子下嘴就啄了一下,毫不留情。
“它还记恨你上次拔它的毛呢。”小眉站起来,将鸽子捞到自己手里,从鸽子脚上拆下来个卷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卷,扫了两眼,扬起来给檀六看,“你看,上钩了,我就说他是个愣子。”
檀六猛站起来,将那纸卷抢过来看了两眼,揉在掌心里:“谢玄也在那儿?”
小眉将信鸽从窗边放出去,又拿起那编了一半的百索,漫不经心道:“可不是嘛,听说他又调制了新毒。”
檀六手松开,纸卷被揉成屑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小眉看了看大敞的门,长长叹了口气,手上不停地绕着五色的丝线,嘴里轻轻哼了起来:“露寒清怯,金井吹梧叶,转不断辘轳情劫……”

京郊。
岳奔云着一身夜行衣,摸进了王安的马场。马队似乎要连夜出发,整整齐齐地拴好,拉着的车上,整整齐齐的摞着木箱子,是檀六要运的丝绸布料。
拉车的马见了人,有些不安地打着响鼻喷气,岳奔云伸手去轻拍马脖子,将马安抚下来,开了最上面的箱子,的确是丝绸,都是京城里时兴的花纹料子。他把手伸进箱子里往下摸,丝绸只装了半箱,剩下的半箱硬硬的,都是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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