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王摇头,苗夫人斥了一声:“淘气!”
幕莲郡主不依不饶
这时,蹴鞠场上皇甫端和对上苗疆世子慕刃,交手数招,竟落了下风,看得夏景桐提心吊胆,可一想到赌注,一股子怨气提上来,不想再看。随即别过脸,正好看见铜钱儿巴在栏杆上兴奋得脸颊通红,身旁的小柒托腮看得入神,夏景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是落在皇甫端和的身上,心中对炼柒的厌恶更甚,尤其看见护着俩小孩儿的花十二端着张正经脸时,不知为何,心里燃起了无名火。
这时认真看比赛的花十二突然抬头看过来,对上夏景桐疑似愤恨的目光,愣了一愣,下意识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脸,夏景桐哼了声,扭头看向他处。
看了一会儿,夏景桐便敲定慕刃便是那夜的黑衣人,只是苦无证据。
水场蹴鞠进行了大半,夏景桐觉得无聊,加上酷暑难耐,他整个人摊在了椅子背上玩头发。突然脸颊冰凉,夏景桐撩起眼皮,就见一盏凉茶蹭在脸上去了暑气,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看到一张端正谦和的笑脸。
夏景桐懒懒接过凉茶,突然吊起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抻着脖子凑到太子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下一刻太子脸上笑得无奈而宠溺,对周围探寻的目光视而不见。
这般兄友弟恭的场面落在其他人眼里,又引起了一番骚动。珠帘后的上君雪自然也看到了,心下琢磨,虽然猜不到说的是什么,但总归不是好话。
夏景桐说:“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难不成太子还演上瘾了?”
这场赌局是夏帝赢了,水场蹴鞠寰朝大败苗疆,没有人觉得意外。所以幕莲郡主要嫁给皇甫端和,由夏帝赐婚。
大太监宣旨的时候,夏景桐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花十二此时无暇顾及夏景桐,让铜钱儿带着小柒先回花町阁,自己去追上君雪。
上君雪正在和太子说话,意外瞥见花十二掩在花树下朝他勾手指,冷漠的面容顿时如春雪初融一般绽开,又对太子说了句什么,然后绕过太子走了过来。
等他走到花十二面前,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问:“有事?”
“当然有事!”花十二不理他眼底的失望,直接伸手,说:“雪十一,我先前送你的蛊笛,现在要收回。”
“为何?”
“没有为何,你只管还我!”花十二说得斩钉截铁。
上君雪从腰间抽出蛊笛,神色更加冷漠:“那我之前送你的匕首,是不是也该收回?”
花十二讪笑,眼疾手快夺过来,看了两眼,说:“假的”。
上君雪皱眉
花十二手指用力,蛊笛应声折断,又说:“伪造的手段很高明。能从你上君雪身上把蛊笛调包的人,不是高手就是你的亲信。”
上君雪仍是皱眉:“不过是一支蛊笛,偷它做甚?”
“唉,你这脑子,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在金阕皇宫活下来的……”花十二随手把断成两截的蛊笛塞回上君雪腰间,叹息,“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句:你把别人当心肝儿,别人拿你当刀使。对谁都留个心眼儿吧,不要当了杀人的刀还不自知。我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蛮子,你若出事了,我想救你都插不上手。”
上君雪仍是疑惑,蛊笛到了普通人手里就只是个笛子,对于蛊师而言却是个宝贝,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花十二为什么会知道这是假的?
再抬头,哪还有花十二的影子。
花十二提点完了上君雪,只觉得心头落下一块巨石,回花町阁的路上,破天荒买了铜钱儿爱吃的卤肘子,又帮小柒添置了几件新衣服。正喜滋滋地往回走,路口处突然看见了皇甫端和,花十二想了想,跟上去,没跟多久,就看见皇甫端和踏进了万花楼。就在花十二犹豫要不要跟进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万花楼楼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花十二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狐狸般狡诈的笑意。
皇甫端和是万花楼的常客,老鸨亲自迎了上来,说:“皇甫大人今儿可是金阕的大英雄,打得那乡野苗人落花流水,赚了好名头不说,还抱了美人归呢!”
周围跟着起哄,几个标致的姑娘已经缠了过来,纤腰素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皇甫大人挨个抬起姑娘的下巴,挑挑捡捡半晌,突然都一把推开,转身朝老鸨勾勾手指,俊朗不羁的面容挂着轻佻的笑,开口却是实打实的威胁:“爷冲着你家姑娘来,你就拿了这等货色敷衍爷,就不怕爷掀了你这青楼?”
老鸨也是个有眼见的,拿了帕子捂嘴笑,指了指二楼,压低声音说:“七公子在呢!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爷要是嫌弃这几位姑娘,就找七公子要好的去!”
皇甫端和勾起嘴角,邪笑道:“那爷就去见识见识那位七公子”。
抬脚没走几步,老鸨又神秘兮兮地拉住他的胳膊,说:“那位七公子的心情不好,你呀,低声下气说几句好话哄哄,犯了错就改。人这辈子找个称心如意的忒难,好不容易找着了赶紧抓紧,别等人跑了才知道后悔!”
皇甫端和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招来两个姑娘左搂右抱上楼了。
“终究是年轻啊!”老鸨看得直叹气,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又去忙着迎客了。
梅芳阁,夏景桐借酒消愁,愁更愁,众位美貌的姑娘们弹琴唱曲,使尽了浑身解数,那位爷还是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来了这万花楼,点了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姑娘们伺候,却自顾自地埋头喝酒,真是怪哉!
这时,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还有风流不羁的调笑:“敢抢了爷的姑娘,爷倒要看看是哪位七公子!爷砍了他去!”
众位姑娘掩唇偷笑:“是皇甫大人呢!”
下一刻,门被踹开,皇甫端和左拥右抱笑嘻嘻的,视线投到了一袭白衣借酒消愁的夏景桐身上。
夏景桐拈着酒杯,抬起迷离湿润的眸子,双目相遇,皇甫端和极其自然地抬脚踏了进来,两根手指抬高了夏景桐的下巴,笑道:“原来是个美人!”
夏景桐殷红秀气的唇撇了撇,带着泫然欲泣的委屈,说:“我是不是美人,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皇甫端和愣住,脸上的□□逐渐隐了下去,再开口,像极了叹息:“你喝酒了。”
“我没醉!”
“还说没醉”,皇甫端和又缓缓勾起嘴角,仍是一脸轻佻淫邪的笑,朝身旁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嘴里依然道:“酒是个好东西。喝醉了,就可以做很多事了。明天醒来,又记得了多少?”
姑娘们面面相觑,想起皇甫端和天引卫的身份,虽然同情这位“七公子”,可哪敢有异议,全都顺从地退了出去,不忘带上了门。
姑娘们刚离开,皇甫端和便抱起了夏景桐,走向床榻。
“好端端的,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我来……守株待兔……”
夏景桐仍是迷迷糊糊的,抱住皇甫端和的胳膊,泫然欲泣,带着哭腔问:“你会娶幕莲郡主吗?”
皇甫端和没有回答,只是说:“殿下,无论我娶不娶,都和你无关。”
“可是……你不是喜欢我吗?”
“是又如何”,皇甫端和把夏景桐放在床上,手指摩挲着如花瓣般娇嫩的唇,语带无奈:“我爱你,殿下,可这并不代表什么,我依旧要娶妻生子,守着臣子的本分效忠陛下。”
“你承认了!”夏景桐倾身拽住他的头发,“你终于承认了,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我们就该在一起的!可你一直拒绝我,宁愿来这青楼都不愿意抱我,如今还要娶那尸体幕莲。皇甫端和,我心里难受,你知道吗?”
那张哀伤的脸让皇甫端和动摇,尤其当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望着自己时,皇甫端和禁不住伸手去抱夏景桐。手碰到他的瞬间,皇甫端和突然清醒过来,双手顺势使劲儿掰开他的手,冷着脸已有怒色,说:“殿下,请自重!”
“我……皇甫……”
泪水溢出了眼眶,夏景桐任它肆无忌惮地流,仰着脸倔强地看着皇甫端和。
眼看冷漠的伪装就要瓦解,自知再无退路,皇甫端和只得狠下心,厉声训斥:“你是殿下,你可以由着你的性子胡来,我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做你的殿下、我守着我的本分,再也不要来往了!”
说罢推开了夏景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景桐忍受不住,伤心地失声痛哭。
不多时,皇甫端和又折返了回来,冲着夏景桐烦躁地怒吼:“为什么你是殿下?”
夏景桐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愣愣地看着折返回来的皇甫端和,直到他走到了面前才恍然这不是梦,顿时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他又要走。
“不要哭了,殿下,如果你不是殿下,该多好……”伸出的手再也收不回来,搂着怀里的夏景桐,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皇甫端和低头亲吻他如瀑的长发,说:“如果你不是殿下,我就可以抱你了。”
夏景桐在皇甫端和的衣服上蹭干净眼泪,抬头看他,想了想,凑近了亲吻皇甫端和的嘴唇。
谁能想到:花名在外的七殿下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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