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轻扯嘴角,云淡风轻道:“是又如何,正如大人所言,他不过是一只爪牙而已,也是受制于人罢了。”
戴则渊颇有意味地点了点头,似是无意地感慨了一声:“只是这爪牙未免当得太风光了些。”
虞云深若幽潭的眸底起了一点微不可觉的波澜,他垂下眼睑,看着杯中的酒面上映着的一点烛火,说道:“大人什么时候学会打哑谜了。”
戴则渊阴笑两声,道:“少主既认为这是个谜,不妨猜猜谜底是什么。”
“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虞云抬起眼冷然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出声,便起身告辞。
戴则渊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几步消失在门后,畅快地连饮两杯,阴笑不止。
虞云与戴则渊商议夜里动手,因而白日里蒙陀便一直被吊在城门上,一开始还忍得住,吊的久了,渐渐的有些受不住。
“喂,白昸琇你大爷的,快把老子放下来!”
白昸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嘲,“你们黑刹罗一天不交人,你大爷我就多吊你一天。”
蒙陀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被吊的还是被气的,“我呸,就你还想当我大爷,毛长齐了吗,断奶了吗,你刚刚是不是回家吃奶去的!”
这话骂得难听,可那白昸琇打小也是个厚脸皮的,回骂道:“哼,给你当大爷我还嫌失了身份,你给我当孙子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呦呵,口气挺大的嘛,早晚有一天把你抓回去给我们黑刹罗少主当小郎官,”蒙陀刻意笑得猥琐,阴阳怪气道:“你虽然壮了点,可这张小脸蛋倒是不错,那滋味肯定销魂,咱黑刹罗少主肯定会好好疼你的。”
“你闭嘴!”白昸琇到底年青,比不得蒙陀那只老恶棍,城门口人来人往的,如何受得住这些下作的言语。
蒙陀见他一张白脸憋成红脸,说的愈发露骨,“呦,这就害羞了,瞧这红扑扑的小脸,跟个大姑娘似的,也不知叫起来是不是也跟娘们一样好听。”
白昸琇气得直发抖,顿时失了冷静,抽出随身佩戴的一把匕首,奋力一甩,那匕首直直朝蒙陀飞了过去。
蒙陀没预料到他会突然拔刀,眼见那匕首飞过来,想躲却没地方躲,吓得闭上眼睛等死,不想耳边一阵疾风,那匕首最后贴着他的耳朵射在后面的城门上。
蒙陀睁开眼睛,两眼瞪得有铜铃大,大骂道:“白昸琇你大爷的!”
白昸琇一脸冷酷怒视他,“你再多说一句,这匕首便是从你脸上飞过。我虽然还不想杀你,但割你几块肉还是不在话下的。”
蒙陀是个老滑头,骨气是有的,但该没有骨气的时候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眼见白昸琇是真的动了怒,想到方才那匕首来势之凶猛,只得悻悻然闭上嘴,只在心里暗暗骂道:迟早有一天要让你恭恭敬敬地给老子敬茶,叫老子一声大爷!
夜里,蒙陀又被押回大牢,白昸琇亲自坐镇禁军,调派士兵,将整座大牢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他昨夜宿醉未清,白日里在城门站了半天,夜里又到各处巡逻,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到了半夜,渐渐地露出疲态来。
下半夜的时候,东宫那边来了人,说是皇长孙有令,命他不得过度操劳。白昸琇本想推辞,禁军统领李庆生出言相劝:“白大人累了一天,且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本官看着,不会有事的。”
“我没事,”白昸琇揉了揉眉头,尽量不显出疲态来。
李庆生有些不满道:“白大人这是不相信本官了?”
白昸琇连忙摆手道:“李统领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信得过本官,白大人便安心去吧,总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难道黑刹罗一天不出面,白大人就一天不睡觉么。”
白昸琇扫了一圈,见大牢四处都有重兵把守,李庆生又是统领禁军多年的老将,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便不再推辞,嘱咐了两句后,随那宫人下去歇息。
李庆生见他走远,面露一丝奸诈的阴笑。
白昸琇在宫里有自己的歇脚处,正往那边走去,不想却在路上碰到了黄内官,黄内官见到他,忙堆起笑容迎上前,“呦,赶巧了,皇长孙殿下刚刚命奴才给白少爷送宵夜呢。”说着提了提手上的红木食盒。
白昸琇一听,忽觉不对,黄内官来时的方向显然是东宫往禁军去的,燕琪既命他歇下,又怎会命黄内官送宵夜到禁军!
就在这时,眼角银光一闪,只见传话的那个宫人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直冲冲朝他刺了过来,动作凌厉无比,显然不是普通的宫人。
第45章 禁军之变(二)
电光火石间,白昸琇一把推开黄内官,侧身躲开刀锋,抽出长剑抵挡。那宫人一刀刺空,刀锋飞转又挥了过去,白昸琇这会已有所准备,不等他靠近,长剑飞速一扫直取他虎口。
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那宫人的手筋瞬间被挑断,匕首脱落在地,被白昸琇钳制在剑锋下。
“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宫人抬起头,十分轻蔑地看着白昸琇,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白昸琇脸色一变,连忙扔下长剑掐住他的咽喉,然为时已晚,那宫人已咬破嘴里的□□,抽搐几下后,断气而亡。
黄内官吓得面色惨白,发颤着尖细的嗓音问白昸琇:“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假传殿下的话,把我带到这里。”白昸琇恼火地把尸体摔在地上,一脸怒气腾腾。
“那他是要杀白少爷吗?哎呦阿弥陀佛,幸好叫奴才撞上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黄内官听了后怕不已。
白昸琇却觉得此人的目的并非是取他性命,若要杀他,大可在宫外动手,宫里到处都是侍卫,不宜动手。如果不是为了杀他,那为何……
“槽糕!”白昸琇暗呼不好,拔腿飞快往禁军跑去,心里不住怪责自己糊涂,此人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引开他,而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戴则渊曾掌管兵部多年,禁军里的人多半是他提拔上来的,恐怕那禁军统领李庆生也在其中,所以才极力劝他离开。
黄内官见他行色匆匆,想也未想,便急忙调头回东宫。
白昸琇急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禁军大牢早已变了天。
李庆生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冲上来禀报道:“白大人,出事了,方才有一群黑衣人突然闯进来,武功极高,弟兄们奋死抵抗也拦不住,还是叫他们把人劫走了。”
白昸琇默不作声地巡视过去,发现地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扫了一圈后再仔细瞧那李庆生,见他虽然面上看起来神色匆忙,眼神却无半点慌色,显然是在作诳。
“可恶,”白昸琇咬牙暗骂一句,辛苦了这些日子,竟让这些个杂碎在自己眼皮底下耍诡计,他白昸琇何曾被人这样戏弄过!
一股怒火腾地窜上来,白昸琇倏地抽出长剑直指那李庆生,怒眼瞪着他质问道:“这人是你故意放走的吧,你当我白昸琇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庆生不想被他一语道破,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强作镇定道:“白大人可不许胡说,这罪名,本官担不起。”
白昸琇冷笑,剑锋又逼近几分,“我前脚一走,人就被劫走了,难道是巧合不成!”
李庆生看着那剑锋越逼越近,脸色渐渐阴沉下去,白昸琇虽然是皇长孙面前一等一的红人,可他好歹是禁军统领,官阶高过白昸琇,眼下被白昸琇这么指着,如何不动怒。
“白大人,刀剑无眼,可不许乱来。不管你信不信,事情便是如此巧合。”
“是不是巧合,待我审问之后,自有定夺,”说着白昸琇就要拿下他。
“放肆!”李庆生高声喝道:“本官是禁军统领,朝廷重臣,你胆敢犯上不敬。”
“犯不犯上,我今日都要拿下你这个乱臣贼子!”白昸琇怒火正盛,哪里管的了其他,伸手就去擒拿他。在场的禁军见状围了上来,可又忌惮着白昸琇的身份,不敢上前。
“还不快给我拿下!”李庆生见底下人都杵在原地,气得两眼瞪得铜铃大,大吼了一声,那些个禁军这才提着胆儿一拥而上。
“谁敢动我!”白昸琇转过头朝他们怒喝一声,众官兵被他这么一喝,心生忌惮,胆子又立马缩了回去,踌躇着不知如何进退。
李庆生见状,怒而瞪向白昸琇,白昸琇瞠目欲裂也怒视着他,手上长剑没有退下半分,众官兵围着两人,大气不敢出,大牢里的气氛一时间箭弩拔张,一触即发。
对峙许久后,李庆生终是沉不住气先出声:“白昸琇,这里是禁军大牢,没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放下刀剑!”
话音未落,大牢外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那有没有本宫说话的份。”
众人循声望去,皆是大惊,连忙齐齐跪了下去,只见那门外惊现一袭明色长袍,被两排羽林卫和宫人簇拥着走进来,可不正是皇长孙燕琪。
原是白昸琇遭袭后,黄内官便立马调头回到东宫将此事禀明燕琪,彼时燕琪已经歇下,听了这事,吓出满头的冷汗,当即更衣着履,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正巧看到这一幕。
白昸琇收起长剑,单膝跪下,“微臣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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