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风猛然记起这档子事,午后他将叶少思从牢内带出时,叶少思确实带了根玉势出来,只是中途对方神智清醒时,将碧色淫.器扔掉了。这事却怎么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这黑锅背得太冤了,贺长风牙咬得咯咯作响,不想和坠入欲.望的疯子说话,撕了衣裳一角团成一团,塞进叶少思口中。
吵人的聒噪停了。
夜色已经升起,月亮露出其小小一角,弯如钩。
第10章 继续没有章节名
月夜极好,数十颗星星布于天幕。贺长风实在没办法,不得不继续抱着叶少思在山林之间朝西北而去。
当头的北斗七星熠熠生辉,怀中睁圆眼睛的叶少思甚是可怜地仰视着他,湛然仿若盛满了星光。贺长风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峰绞拧高扬,掏出塞入他口内的布团:“你又要干什么?”
叶少思轻轻扇了扇眼皮,眼睫一抖一抖的,不安分地跳动,眉眼唇鼻暖洋洋地喷出慵懒的邀欢气息,半是羞涩半是紧张地道:“让我先弄一弄……好不好?”
“不好。”贺长风断然回绝,索性点住他的哑穴,竟觉得他眼神有一丝丝的哀怨,仿佛是在控诉自己的“罪行”。
他头疼地抚平额头皱痕。化情香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成瘾后难以拔除,光靠解药不可彻底根除;要想治本,还得靠如金石难断的坚定心志。叶少思这副模样,如何是好?
贺长风不再多言,他抱着的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分量入手不轻,赶路的速度自然而然比独行慢许多,现下先回无情岭再说。
无情岭是他所居之处,名为岭,实则为一座高耸山峰,亦是环绕日月山脉。他喜静,故而挑选此处作为居所,静修时甚是合意。
大约到三更天,他便赶回了无情岭,群鸟闻声惊鸣,纷纷展翅投入另一处林中。贺长风抬头看了一眼悬于他头顶上空的弯弯弦月,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邪。
像这种囚犯,不该上他的无情岭,脏了山路。他居然破例将这犯人待到此处,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可扔下这该死的人不管,只怕对方又惹是生非,弄出什么不对来。
叶少思呜呜地瞪着眼睛,惨白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后颈,甚至于洒进他锁骨深深凹陷进去的骨窝里,看上去脆弱而又美好。贺长风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攀上那段修长的脖颈,慢慢收紧。
流水般的黑发穿过贺长风粗糙的手指,摩擦之间伴随着一种异常柔软的触感,像是他六岁时养的一只雏鸟,不断用鲜嫩的绒毛蹭磨他带茧的指腹。
叶少思身体不能动弹,眼珠子还能转动,又是盼望又是害怕,生怕贺长风手下一用力,就将自己掐死。他使出浑身解数,用那柔软夹怯的眼神试图将对方勾引得神魂颠倒。
他自己并没意识到,这时他的思维已同名叫“千白鹤”的女人已无二致,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肉.体。
鲜活的肉体最容易唤起心底的野兽,贺长风手指缠绕在他脖颈上,稍微向上滑抹而去,捏住了那枚凸显的喉结。白玉般的颈上瞬间多出来几条鲜红的掐痕,这都归功于阿依敏罕,在石牢中并不吝啬食材,将他的身体喂得更加适合豢养把玩。
最好的货物,往往是有或美貌或清冷的面容,且身体适于凌虐,在任何场合都极为放开。阿依敏罕果然是个中高手,将好好一只高傲的孔雀折断翅膀,践踏到泥沼之内,弄黑它白皙的羽毛。
可若这只鸟被救起,后面的事,岂不是更妙?更有趣?
贺长风心思转得飞快,启唇对瘦弱的鸟儿道:“我不杀你,也不关你,你总归逃不掉的。”
无情岭上寒风瑟瑟,贺长风的居所就在眼前,周围仅仅生着几棵树,显然是被清理过的。
叶少思的穴道已被解开,贺长风拍拍他的脸,让他起身:“起来,到了。”
怀中的人软绵绵的,面色酡红而双目紧闭,紧蹙眉头,恍若未闻。他这才发现,手下的肌肤滚烫如火,像是升起烟的路子,一定是发起了烧。
或许……是衣裳太单薄了?他当时身上只穿着自己脱下来的袍子,体质太差,受了风寒?
贺长风甚少有生病的时刻,他头大如斗地对着这块烫手山芋束手无策,觉得自己是否该重新考虑一下,将这人打包放下山。无奈,他只好抱着对方进屋。
这时夜色正浓,他的居所自然不会有婢女等闲杂人。堂堂飞星教护法,竟须亲力亲为,给一个教中要犯打水擦身子。
他并未照顾过人,这时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打算先把人救活,别让他死了。待明日山下的仆从侍女到了,再打发他们去买药。
贺长风心思坚毅澄澈,此时也未起非分之想,只简简单单给他擦拭完身体,将人裹在被子里,塞入床榻内,自己另扯了一条毛毯,合衣盖着,躺在床榻外侧。两人虽说算是同床共枕,但一人病得毫无知觉,另一位则坐怀不乱,这一夜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第11章 题目已被吃掉
第二日一早,叶少思头疼欲裂地睁开眼,抬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俊美陌生的脸,一对眼睛墨蓝无比,像是狼一样地看着他。
叶少思惊魂未定,“啊”地一声,自己难道不是身处石牢么?怎地……到了此处?难不成,真被那妖女给送人了?
“醒了?”那张脸的主人从他面前挪开,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榻外侧,抱胸负手:“你该不是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吧?”
叶少思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才渐渐想起昨日的事,顿时窘迫地恨不得将自己重新埋回被子里,神色一变:“…忘记问了,你是?…”
他其实见过贺长风,但那时身处地牢之内,光线昏暗,又时间久远,早就忘了他的相貌名字,以至于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贺长风面色铁青,很不高兴地说:“贺长风。”
他尴尬地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叶少思尚算聪慧,岂能装作没发现对方眼眶挂着的两个黑眼圈?必然是自己鸠占鹊巢,让他一夜没得安息:“抱歉,我……咳咳!”
话未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这下才惊觉自己嗓音不对,沙哑干涩至此,明显是…纵.欲和发烧的影响,更想让自己立刻消失在对方面前。
贺长风望着他消瘦的侧脸,语气软了几分:“你昨日,睡的我的床。所以,今日你必须给我把床铺清理干净,自己去客房,并且打地铺睡。”
他低下头,十指相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好歹也是汴阳少城主,到这里真要做下人才干的活吗?
贺长风见他沉默不语,心念一转,恐吓道:“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别耍花样,否则我多的是法子让你告诉我。”
“……”叶少思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支支吾吾地开始颠三倒四,他岂敢自爆家世?以少城主的身份,落在魔教手里,岂不是害了他父亲?
贺长风不耐烦地厉声道:“说不说?”
他的瞳孔甚至散发出如狼一般的幽幽光芒,吓得叶少思浑身一个哆嗦,唯唯诺诺地小声道:“我……我叫叶少思,双字律之,汴阳……不,汴水人士。”
贺长风点点头,不管他叫叶少思还是叶律之,到了他这里,都是一件极好的利刃。
他深谙化敌为友之道,知道过刚易折,便放软姿态,泰然道:“我不管你叫什么,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不要随意走动。今天的床铺算了,让下人去洗。”
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叶少思回话。贺长风转身一看,发觉对方将头埋在被子里,闷不作声。
他解开被子,叶少思的头被迫露出来。那张漂亮的脸上又红又白,黑漆漆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湿漉漉的。
“……”贺长风心下微微恼怒,自己分明态度如此只好,既未严刑逼问也未出手打他,怎么对方居然哭了呢?哭就哭吧,为何还要躲着偷偷哭?难不成自己倒比千白鹤更可怕?
贺长风终究低下头,挟走他眼角的泪痕:“好了好了,哭什么哭,我不凶你便是。”
“当真?”叶少思睁着一对红红的眼睛,鼻音尚未消却,犹犹豫豫:“千白鹤也说……”
“我和她不一样。”贺长风打断他,面容上不自觉浮出一丝嘲讽,却也并未多言明,“叶少思。没有我允许,不得擅自下山。”
叶少思更不敢说话了,他闭上眼睛,继续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保持着沉默。
贺长风见他不愿多言,想了想补充道:“你受化情香所害,以后每日若有异动,我点你穴道,可有异议?当然,你若愿意和其他人交合,我也可以喊几个胡姬娈童过来,随便你玩。”
叶少思听他这般不知羞耻地坦荡荡说这种事,羞耻得脸上薄红一片,连忙拒绝:“不不不,我不要甚么胡姬娈童。”
贺长风“嗯”了一声,接话道:“也是,胡姬满足不了你的欲.望。”
这话的字面意思就是事实,叶少思听得却是一滞,心中微愠:贺长风这是故意用言语羞辱他么?就算……就算确实如此,他又怎么能说这么赤裸的话?
贺长风又道:“化情香特性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说着,他拿出一个瓶子,扔到叶少思怀里:“给你,不算解药。服用后,坚定心性,长此以往,化情香自会慢慢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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