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用那么久,等寍儿六七岁了,你再讲也不迟,但你要说服金凯不能把事情捅出去,那样对谁都不好,还要想好怎么和堃说,对你来说这都是严峻的考验,我会为你祈祷的,亲爱的孩子。”苏菲亲吻他的额头,祝愿外孙有美满的人生。
和外婆谈完之后,凯尔索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很怕载堃会因为这件事而和自己翻脸,换谁都会翻脸的,但最不让他忍受的却是对方不相信那次是个意外,可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可以说自从他决定要生这个孩子后,他的人生就成了一场赌注,但他却别无选择!(虽然不再是神父,但他毕竟还是一名天主教信徒,所以,他绝对不能堕胎。)还好,他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应付所有的突发事件,这也是为何他在秋天的时候把载堃的钱连本带利从原有的名下移到了另一个银行账户中,说白了就是要把钱分清楚,万一闹到要分开的地步,也不至于为了钱而失了身份和颜面。
平安夜,大家站在一楼的大厅唱圣歌,凯尔索亲自弹钢琴,角落里的金凯的视线则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子爵,就像个坠入情网的傻瓜!
午夜,舅舅舅妈,外婆和佣人们都去睡了,凯尔索也回到了房间,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翻开了很久不看的《圣经》,这让他觉得轻松了很多,更能坦然的面对命运了,宗教就是有治愈的力量,所以人们需要宗教,无论它是否虚无飘渺,就算是再有权利,再“伟大”的人,也是需要治愈的。
“咚咚”忽然有人敲门。
他披上毯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金凯安静的站在门口,有些忐忑的说道:“我估计您没睡,所以想和您聊会儿。”
“我们楼下谈吧。”凯尔索不得不留个心眼儿,就走出室内,带着年轻人来到了楼下的客厅,二人坐在沙发上,低声秉烛夜谈。
金凯磨叽了半天,才问道:“您知道皇上和太后驾鹤的事了吧?”
“嗯,我最近太忙,没怎么关注,在报纸上看到了,新的皇上是摄政王载沣之子溥仪,看来是太后此前早有打算,皇上御龙殡天只怕不是巧合。”他虽然从未见过皇上,一家子却是受过不少照应的,加上西方国家普遍都很同情光绪,所以他也为皇上走得不明不白而痛心!
“我也觉得是太后的阴谋,她不想让皇上继续掌权,您应当见过摄政王,贝勒爷此前和他有过一些来往,对方并不适合从政,说不好听点儿,软弱无能,无法控制局势,老太太是把一堆烂摊子扔给了没有能力的人,满人的天下恐怕是保不住了。”金凯来英国一年多,接触了不少进步的思想,逐渐的有了政治嗅觉,他很担心国内会遭遇内战,分裂。
子爵点头:“我和贝勒爷也很担心,但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我们有时间安排一切,万一发生了不好的事,我会想办法把家里人先接到香港,再转道来英国的。”
“我相信您有这个能力做到,无论您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会站在您身边支持,竭尽所能的帮助您,现在能帮上您,我觉得特别高兴,当然我也希望贝勒爷平安无事,可能往后的几年他会比较郁闷。”金凯说,对于贝勒爷他亏欠太多,但有时他更多的是羡慕。
凯尔索出神的叹了口气:“或许大清没了,共和了,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到是个机遇,权贵自然还会掌握社会主要的资源和财富,就算是英国,美国也是有阶级之分的,但相对而言你们出头的机会比旧制度要多些,应该是这样的,变革的同时,就会产生更多的机会。”
“我只是想自食其力,成为一名建筑师,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总还是希望国家能开放,自由,富强的,对贝勒爷而言不也是如此么,一个大活人被圈在北京城里哪里也不能去,除非是皇上和宗人府批准,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何谈其他的,满朝的皇亲国戚虽然坐拥田地房产,又拿着丰厚的俸禄,还没有普通百姓幸福呢,就更不要提和英国,美国的公民比了,人生下来该有的权益,就是想所能想,说所能说,做所能做,可以自由自在的来往于天地间,而非活在别人给你制定的大大小小的框框里,根本没有人权可言。”这是他出洋留学一年来最大的感受,他就像只井底蛙,终于看到了上面的天空,能到更广阔的地方驰骋。
子爵微微笑了:“虽然你和贝勒爷没有血缘关系,但看事情的态度到是很像呢。”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是缘分,所以单从这上来说,我希望能打破专制,当然,是在咱家人都平安的情况下。”金凯怕的是贝勒爷受到牵连,有时,那些志士未免手段极端,去年在火车站“自杀袭击”出洋使臣就是最好的证明,某此人已然成为疯狂的亡命徒了。
“这谁也说不好,最担心的事莫过于此。”凯尔索走到壁炉前,烤着火,就连一个在政治体制之外的年轻人也盼望大清国倒了,看来这已是大势所趋。
金凯走到他身后,忽然从背后抱住了自己,他下意识的想挣脱,可金凯并无恶意,只是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年多,我每天都在想您,虽然也有英格兰姑娘追求过我,但我都没有正眼看她们,谁也无法和您媲美,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我对您的爱并不是时间就可以冲淡的!”他像个傻子一样的表白,虽然知道只是自取其辱,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凯尔索把手搭在了金凯的胳膊上,好心安慰着:“你这又何苦呢,我生成这样,又比你大很多,还有家庭,你对我用情只会浪费青春。”
“不,绝对不是,当初刚来贝勒府的时候,我还讨厌过您,觉得洋人没有好人,但是您对我的关怀和照顾,循循善诱我都铭记于心,再也不会有人对我如此的好,即便是日后的妻子,我是非常明白的!”他把这件事看得十分的透彻,至少在大清国女人找丈夫就是为了“穿衣吃饭”,为了有好的生活,但子爵对他的关爱却是无条件的,不求任何回报。贝勒爷当初把他带回府虽然也是善举,开始却只把自己当下人看,可以说没有凯尔索子爵,他恐怕一辈子也只是个贝勒府里的仆人,而无法变成“主子”,更没办法远渡重洋来英国求学。
“除了父母亲人,日后对你最好的肯定就是妻子了,为何你会这么想呢?”凯尔索弄不明白他的想法,扭过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金凯松开双臂,面对着子爵答道:“女人找男人是有目的性的,男人是女人的饭碗,至少在大清是这样的,想起这点我就顿时失去兴趣了,即便是天姿国色也如此。”
“那就找个英国姑娘,我会帮你物色的。”凯尔索不自然的说着,但对方的眼瞳中映出的只是热烈的爱情,让他惴惴不安!
“不,我这辈子不会和其他人组建家庭的!”金凯执拗的说道,却不知自己和子爵的儿子已经被载堃当成三阿哥养着了……
☆、大清国没了
过了圣诞节,凯尔索返回了北京,马上就投入到自己的生意中去了,一忙就到了春节,清国的官吏们又开始享有长达一个月的假期,但这一年的春节,每个人都过得不太痛快,因为朝廷内部几乎分崩离析了,摄政王载沣无法驾驭刚到手的烫山芋,经常因为政见不合与庆亲王闹意见,民间的反对之声越发高涨,起义不停,催着朝廷快些立宪,已经等不及八年之约了,满清的皇室们各个忧心忡忡!
1910年春天更是发生了刺杀摄政王载沣的事件,策划者之一就是汪精卫。两次刺杀行动均告失败,汪精卫因此被捕,但由于国内外人士都十分关注此事,汪精卫只被关押,而没有重罚。
载堃觉得全国上下都酝酿着一股不详的氛围,在载沣的施压下,袁世凯被迫下野,看似一片平静,实则激流暗涌!
1910年11月13日,孙文在马来半岛的槟榔屿,召集赵声、黄兴、胡汉民、邓泽如等同盟会重要骨干参加庇能会议。以之前用会党为主力在边区起义皆未能成功,革命陷入低潮,议决集同盟会精英,在广州起义,和清政府决一死战。
1911年4月27日,赵声、黄兴等人在广州领导起义。起义队伍与清军展开激烈巷战,最终因力量不敌而失败。后收殓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合葬,由此建成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此次起义中,牺牲起义军不止此数。牺牲者多为中国同盟会精英。《蒋宋美龄给廖承志公开信》中所提“再者毋忘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中,有对中山先生肝胆相照之日本信徒为我革命而牺牲者。”查《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碑》收72人姓名及1932年所立《补书辛亥三月廿九广州革命烈士碑》收陈文友等14人姓名,其中并无日本人名,不知其所据何来。然日本人梅屋庄吉确曾协助革命党人购置军械。此次起义失败后,蒋翊武、刘尧澄乃派詹大悲、杨玉如赴上海与宋教仁等谋划武汉大举。
宣统三年四月初十(1911年5月),首届内阁成立。内阁以庆亲王奕劻为内阁总理大臣,13名内阁成员中有9名为满族,有4名为汉族。而9名满族阁员中又有7名是宗室、觉罗,即皇族。由于有人认为该内阁是“皇族主导内阁”,不合君主立宪制的精神,故被讥称为“皇族内阁”,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载堃远离了这次“事件”,用后人的话讲,他没有违背历史的洪流,但也不能去推波助澜,他只是个默默的旁观者,经历者,大有听天由命的消极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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