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再把地卖了,只留香山附近的庄子,全都换成黄金,我也不瞒你了,我的钱都存在英国的银行以备不时之需。”载堃觉得大事不妙,所以打算提前准备。
“天哪,且不说能不能都卖掉,若是价格不合适该怎么办?”载渝问,他家还有一些地产,看来也要处理了,至于新娶的福晋就不和她说了,他都懒得搭理对方,除了吃饭,偶尔在一起造人,如今国丧连那个都免了,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慢慢等,总能卖掉,你也赶紧做准备吧,你和她相处得怎样?”他知道堂弟并不喜欢新福晋,但谁让载渝倒霉先被逮到指婚了呢?
“别提她,提她我心情不好,说点儿别的。”他最不能忍耐的就是妻子三天两头跑回娘家诉苦,告状,他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女人,但又没办法休妻(休妻是要有借口的)。
“都这么讨厌她了?”载堃连连摇头,两口子过成这样,还不如早点儿分开,省得互相折磨。
“何止讨厌,简直就是厌恶,厌恶到极致,我悲催的却是还要和厌恶的女人睡觉!”载渝说得就差吐血了。
“你就抓不住她的把柄么,比如不听夫家训教,顶撞你?”贝勒爷问,这也可以作为休妻的理由,但皇家子弟一般不会真的休妻,只会把对方打入冷宫,不让她侍寝。
“如果我故意让她发火,她到是有可能顶撞我,事情闹到宗人府就不太好看了,我那个亲家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亲家公可是正三品。”载渝道他多少还是要顾及面子的,就算自己不要脸,阿玛也得要。
载堃抱着胳膊说:“那你就得继续忍了。”
“这两年来,我就没遇到啥好事,尤其是芙蓉没了,让我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载渝低垂下头,眼圈红了。
贝勒爷劝道:“别总想着难过的事,芙蓉也不愿意看到你继续消沉下去的!”
“我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书房和厢房,从前我和芙蓉都是在那两间房睡的,但是特别奇怪,就算我再思念他,他也不曾托梦给我。”哪怕是在梦里,他都想到恋人一面,但就是不能如愿啊,所以他只有看着芙蓉留下的那些照片睹物思人了。
就在二人畅谈之际,远在苏州的武家小院里,却吵开了花。
芳莲正在和父亲武海赌气,因为她说什么也要找师父学昆曲,但父亲就是不同意。
“老爷,要不咱就依了芳莲吧,找个师傅学戏其实也没啥不好的,姑娘家举手投足,婀娜多姿将来也能许个好夫家么。”抱着儿子武澜小蕊帮着她说话,因为孩子已经和他们闹好几天了,自打那次掉河里被救起来,芳莲的喜好就变了,从前很爱吃酸甜的东西,小点心,现在却变得和他们成人一样了,专爱重口味的,尤其爱吃鱼和虾,每天不闹着出门玩,就爱守着留声机听戏,早晨更是要了命,和戏子似的到院子里亮嗓儿,压腿弯腰,俨然是要自学成才的架势。
坐在椅子上的武海想抽烟,但对着媳妇和孩子们,他又不能释放毒气,只得严厉的说道:“咱家虽说算不上大户,可也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了,芳莲去学那些个下九流的门道会遭人耻笑的。”
“爹,我只是要学昆曲,又不是当戏子,我喜欢嘛,我想学戏!”芳莲据以力争,她不知道如何打发无聊的时光,因为整天跟嬷嬷和后妈在一起实在是太无聊了,她也没有共同的话题和她们探讨,只能看父亲放在厢房里有限的几本书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都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行就是不行,再和我提学戏,你就别出门儿了。”武海一甩手就离开了客厅,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去了,明天又要去上海办事,在小影子那呆着,他的烦心事儿就能暂时忘了。
“姨娘,我要学戏嘛!”她已经了解了这个家庭的情况,也对周围的人熟悉了,她知道姨娘对自己百分百的好,可以让姨娘慢慢的说服父亲。
小蕊一边哄儿子一边劝说:“姨娘知道了,你别急,等我好好的和你爹说……只可惜现在国丧了,都不能唱戏,看戏了,要不过年我兴许还能带你去听戏呢。”
芳莲坐在椅子上别扭的低着头,小声嘟囔:“皇上御龙殡天,关老百姓啥事?”其实这也是她一直闹不明白的问题,谁家没有个白事儿呢?没听说过对门办白事儿,邻居就不能唱戏听戏,不准结婚生孩子的。
“你说什么?”小蕊愣了一下,她大概是没听清楚,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御龙殡天”这个字眼儿,她可从来没教过。
“没,我是说皇上为啥御龙殡天呢,我听外面的人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芳莲出了一身冷汗,往后说话还要更加注意才好。
“御龙殡天就是说皇上驾崩了,这次不光是皇上驾崩,太后也一同去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后归天了,按道理说太后是不能说御龙殡天的,但那老太太垂帘听政许多年,早就是名副其实的“皇上”了,相反悲催的同治帝和光绪反倒是傀儡。
“哦,知道了,姨娘。”她说完就出了客厅,来到阴冷的院子里,每天闲着实在是难受,所以她就会在院子里练练身段和步法,吊吊嗓子,但这幅身躯是没有经过刻苦训练的,好比一块布满石块的田地,不精耕细作是长不出庄稼的,光靠自己不够,得有师傅和琴师才行。
昆曲是百戏之母,苏州的昆曲名师更是层出不穷,南昆唱腔身段独具魅力,尤其是咬字柔婉缠绵。苏州又是昆曲的发源地,平心而论水平在北昆之上。芳莲想抓住这个机会,拜名师,学南昆,将来在舞台上的表演也能更上一层楼。
“这孩子还真是痴迷上学戏了。”小蕊叹道,她从前也是很喜欢听戏的,但自从主子嫁给堃贝勒爷,她就再没看过戏了,如果芳莲能学戏,将来在家里就可以听戏了,这也是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学戏能让姑娘家娇艳如滴,婀娜多姿,定会迷倒一群贵公子的。她只盼望芳莲将来能择一好夫婿,(必须是正房)过上幸福的日子。
☆、圣诞节
由于今年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所以凯尔索就把舅妈,外婆接到伦敦来过圣诞节了,但老太太似乎很难适应这里的空气,于是大家就住进了郊外的家庭旅馆别墅内,远离了城市的污染。
家庭旅馆里的客人都回家过圣诞了,仆人们也走了一半,别墅内就只剩下老管家查理和两个中年女仆,圣诞树和漂亮的蜡烛布满了走廊和每个房间,外婆带着舅妈和女仆们准备这些天的吃喝,男人们则忙着为来年的生意出谋划策。
“我画个了图纸出来,餐厅的装潢施工图,两位看看有什么修改的意见?”金凯问,虽然现在他掌握的知识还不算多,但已经竭尽全力在做这件事了,也不知道子爵和舅舅是否满意。
二人仔细看了很久,又询问了细节,随后就提出了修改意见。
“节约预算,在家具方面就不要那么讲究了,毕竟我们做的是自助餐,不是高档的餐厅,要考虑到翻台率。”凯尔索说道,毕竟金凯没有参与过经营,不太了解餐饮管理的方法。
“嗯,我现在明白了,我会用一些耐用便宜的木材来做家具和装修的,这两天我再改一下,然后拿给两位看。”他收好图纸,主动去厨房里端咖啡了。
杰克低声对外甥说:“金凯其实是个值得依靠的对象,如果他再成熟一些,或许比堃阁下更适合你。”杰克觉得贝勒爷是个已婚的男人,外甥其实就是对方的情人,他无法完全理解清国男人纳妾的规矩,如果换做是金凯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们年龄相差太悬殊了。”子爵叹气摇头,但就算再不可能,他也给人家生了个儿子。
“世上的事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要多为自己考虑,不要总想着别人。”杰克劝道,昨晚他和母亲,妻子聊到很晚,谈的都是凯尔索和寍儿的将来,而且大家一致认为,假如金凯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大。
圣诞晚餐后,外婆把凯尔索叫到了房里,要单独和他聊,他也知道外婆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寍儿。
慈祥的老人握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说道:“孩子,我们考虑了很多事,都觉得你不应该说出真相,假如你还想和堃继续在一起,就不要点燃这根导火索。”
凯尔索低头苦笑:“那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骗子了,至少应该让孩子的父亲知道,或许金凯他真的会一辈子独身,不结婚的。”
“如果他真的一直独身,你晚些再说也可以的,但如果他今后有了心上人,组建了家庭,你就没有必要讲出来,我希望你能和堃好好相处,分离的代价远远高于维持现状,我不希望你经历那种痛苦!”她只愿外孙幸福,尽管这完全超乎她之前所料,可堃对外孙的爱大家都能感受得到,只是爱情需要经历时间的考验,慢慢的会转化成亲情,有些人会受不了而把目光重新投向他处,另寻新欢,她最怕凯尔索遇到这种事。
听到外婆这么讲,他不由得点头赞同,但又问道:“等多久才算是上限呢,毕竟我比他年长十几岁,一般情况下,肯定比他走的早,总不能到我临终前再讲吧?”其实不告诉金凯和孩子实情,他心里是很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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