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在前面驾车,他们则坐在马车内聊天,开始谈的还是学业上的事,但不知不觉金凯就又把话题转到别处去了。
“贝勒爷昨晚和您圆房了吧?”说话的时候,金凯没有望着他的眼睛,尽量保持着冷静。
子爵没吭声,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
“我没资格说这些……不过,男人都希望所爱的人只属于自己,但我现在还配不上您,希望学成之后我会有这个能力,至少您会把我当成真正的男人看待。”他说完就打开了马车的小窗,让清新的空气飘进来,以缓解他们之间不自然的氛围。
马车来到郊外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仆人把带来的烧烤炉和木炭拿出来,又放上了羊肉和熏肉,玉米忙着做烧烤,俩人则步行到不远处的湖边钓鱼,周围没有什么行人很安静,诺大的太阳也藏在云彩里不乐意出来,所以今天到不是非常的闷热。
子爵和金凯坐在湖边的岩石上,默默无言的垂钓,望着碧绿的湖水各自想心事。
过了好久,凯尔索才说道:“到了英国别忘记给我们经常写信,有急事就拍电报。”
但金凯却不动声色的凝视着湖面说:“您真的愿意一辈子做天使吗?”他方才转过头盯着子爵,嘴角抽动着。
他不明所以的皱眉,猜不透金凯想要说啥。
“您前几天刚被我奸弄了,您怎么还能无动于衷的对待我……您应当告诉贝勒爷,让他把我毒打一顿,再把我赶出门,这样,我心里也能好过点儿!”金凯激动的说着,这几天虽然他表面上装做平静,实则没有一天能睡安稳的,他并不怕再次成为无家可归的乞丐,却无颜面对子爵,他后悔,但又不后悔,这种情愫快要把自己击垮了!
“你是我重要的家人,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怎能狠心对你?有哪个父母能忍心狠狠的责罚子女,那都是迫不得已才为之,你只是太年轻了,你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他认为这只是金凯犯的过错,且并不是不能原谅的,试想如果一位母亲被儿子□□,她又怎么忍心把孩子送进衙门,让天下人唾弃,断送了孩子的前途,况且孩子的父亲也会羞愤难当,受人耻笑的。
金凯扔掉钓鱼竿,把凯尔索拥入怀中,哽咽着说:“我不要您这么对我,您越是宠着我,我就越发难受,我要像个男人一样去承担后果!”
“别说傻话了,若你真是为了我们好,就不要再提了,往后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真正的成熟起来,再找个爱你的人建立温暖的家庭,慢慢的你就会把我忘了。”他抚摸着年轻人的后背,尽力安慰着,不掺任何杂念。
金凯松开双手,抓着凯尔索的肩膀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那一天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因为那天您确实是把我当成了男人,而不是孩子,早晨醒来看您躺在我枕边熟睡着,我几乎是喜极而泣,我无法放弃对您的爱恋!”
子爵柔美的笑了,轻声说:“那就把它当成秘密埋在心底吧。”他之所以同意和金凯郊游,也是为了找机会把事情讲清楚。
金凯点点头,实则还是有自己的主意,传言太后打算给贝勒爷指婚,如果新的福晋眼里不揉沙子,那么子爵很可能会离开贝勒府,那时,他就能有机会了。
一个月后,年轻的学子独自踏上了去往英国的旅程,对凯尔索将要承担怎样的命运和煎熬却是一无所知的。
这天傍晚,子爵来到了费恩的住处,让他帮着把脉,顺便开点补身的汤药。
“你这是又有了。”费恩说道,他起初并没有太在意,但一抬头却看到凯尔索若有所思。
子爵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声说:“我也猜到了,有一个月了。”
“不用担心,你身体很健康,能把这个孩子顺利的生下来的,我给你开点儿滋养的中药,再让厨子每天给你炖补品。”费恩拿出纸笔,写了药方和药膳的方子,可抬头却发现子爵还沉着脸。
“我不知道该不该要这个孩子,我很犹豫!”凯尔索十分焦虑,因为他算过了日子,这孩子应该是金凯的骨肉。
“你们虽然都很忙,但照顾一个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不是有奶妈帮忙么,再说大阿哥和二阿哥也都大了。”费恩挺不理解的,从前一听说有孩子,凯尔索都会很高兴的,怎么这次到很发愁呢?
“这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也不能和别人说,这孩子不是贝勒爷的。”他把费恩当成了自己的长辈,只能把口水向对方倾吐。
费恩很惊讶:“那你打算怎么办,让我帮你打胎?”他不能做这种事,因为自己是修道士。
凯尔索摇头:“不,我当然不能杀掉我自己的孩子,这或许是主向我的惩罚,但是我很不安,我怕总有一天纸里包不住火,而且我也不能让孩子一辈子蒙在鼓里,将来肯定是要告诉他真相的。”
费恩深深的叹息,低声问:“孩子的父亲呢,你不打算告诉他么?”
“他太年轻了,没有能力承担责任。”事到如今他还想着为金凯辩解,有了孩子完全是出于一场“事故”。
费恩很严肃的说道:“即便如此,你也要把事情和他讲明白,无论他多年轻该承担的责任也早晚要承担,如果我猜的没错,孩子的父亲是金凯少爷吧?”
子爵默默点头,老修士很了解家里的情况,也熟悉金凯。
“他很爱你,很早就把你当成爱慕的对象了,只是我没想到他有胆量做出这种事,他在英国念书也帮不上你的忙,你还得自己面对,依我看就保持沉默吧,自当贝勒爷多了个孩子,一辈子都不要说出这个秘密的好,这对孩子来说反而是种幸福!”
“我想等他学成回国再对他说,不能影响他的学业。”他低头说着,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在为别人着想。
费恩揉揉太阳穴,不禁叹道:“你这个人太善良了,不能带着做神父时的仁慈活在俗世的社会,那样是很吃亏的。”
凯尔索抬头笑了:“但这已经是我的个性了,想要改还很难呢,感谢您和我聊这些不堪的话题,我心里好受多了!”他下定决心要生这个孩子了,而且还是在缄默不语的状态下,虽然这么做是不知羞耻的欺骗了贝勒爷,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将于第80章完结,休坑两天,9号开始连载下部。
☆、芳魂归处(上部完)
1907年底,北京城依旧是老样子,梨园里看戏的人不见少,还增加了很多洋人,这些洋人大部分都是在大清经商或是工作的,他们了解汉文化,也能讲流利的汉语。
芙蓉比从前更忙了,他要照顾酒楼的生意,每礼拜还要在戏园子里演三,四场,还得抽空帮载渝料理家事管帐,每天都很繁忙,二十六岁的他已经觉得体力大不如前,所以外面的堂会也基本会推掉。
这天晚上,芙蓉加唱了一场夜场,下戏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载渝照常坐着马车来接他,因为太晚了,所以他们就先到附近的馆子里吃了顿简单的夜宵。
“看你累得,都有黑眼圈儿了,明天在家好好歇歇吧。”载渝边吃面边说,热乎乎的面条驱散了严寒,让他觉得舒服多了。
芙蓉点的是饺子,吃了几个就饱了,柔声问:“堃贝勒指婚的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可不是,巫师一去端家游说,人家立马就变卦了,说什么也不嫁了,嘿,这年头活着比啥都重要。”载渝说完,就亲自给芙蓉倒了杯茉莉花茶。
芙蓉风趣的说:“还好您不受宠,要不也得给你随便指婚了。”
“我也逃不了,而且太后也动了这个心思,她估计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想把旗里的男女都捆在一块儿。”他尽量压力了声音说,这就是太后的治家之道,但他打死也不乐意娶叶赫那拉的女人,堃贝勒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到不如自己找个合心的,也省得让别人乱点鸳鸯,您也该考虑续弦了。”虽然他不情愿,可还是得面对现实,载渝尚无子女,不能继续做鳏夫,得赶紧娶妻才行。
“嗯,你说的是,让我大哥去张罗吧,我不想操这份心,吃不了带回去,早些睡了,明早我还得去部里办差。”载渝现在在学部总务司当差,官拜员外郎(从五品),官职不高,主要是审核国内出版的图书,做些档案文书工作,他从不吃到早退,兢兢业业的,在官场上也比从前要小心多了,不随便结交党羽。
“嗯,那现在就走吧,我暂时没什么胃口。”芙蓉说完就叮嘱伙计打包,然后便和自己的爷们出了饭馆,准备上马车回府。
当二人打算上车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胡同里冲出一个手拿左轮手枪的年轻洋人,叫嚣着奔了过来。
芙蓉眼疾手快,赶忙把载渝猛的推开,当三枪声响过后,他单薄的身子也像风中的落叶一般跌到在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载渝喊着芙蓉的名字,扑了过去,把爱人抱在怀中,也顾不得危险还没有过去。
车夫和一个仆人为了护主子,奋不顾身的赶着马车朝对方狂奔了去,马蹄把那洋人踩倒在地,巡警随后立刻赶到把凶手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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