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我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你回去睡吧,明日让老周帮我去军营告假。”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背上的伤口虽然疼,但因此而能让父亲暂时不来干涉,到也值得。
福晋行礼退了下去,在走廊里碰到了慧珠。
“福晋,我想去看看贝勒爷。”她行礼完后,恭恭敬敬的说。
“不用了,贝勒爷要休息了,有神父照顾呢,你保重身子,早回去歇着吧。”她现在没心思管侧福晋,只想回去泡个澡,好让烦恼都没了。
慧珠觉得很没趣,只得告辞回了房,她真是越来越讨厌呆在这个家里了。
凯尔索熬好药,便端着他回到了书房,关好房门。
“这是费恩教我的方子,家里刚好有药,我就配了给您喝。”他将药端到床前,亲自给载堃喂下。
贝勒爷咧着嘴笑了:“其实阿玛只是担心孩子将来没有爵位和身份,皇族添丁都要报宗人府的,皇上下旨册封爵位,关乎钱么,不过没有也罢,只是让会让咱们的孩子受了委屈。”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要不是您说了孩子母亲是洋人,王爷还不至于发那么大火呢,您也不会受皮肉之苦。”他说完,还取了一些清凉的药膏,小心的敷在了载堃的伤口上。
贝勒爷却无所的说:“反正他早晚得知道,还不如直说了,而且横竖我都得挨打,不过每次他打完我,就不会再兴师问罪了。”
“伤得这么重,您恐怕好几天都不能去做事了。”凯尔索总算明白了为何载堃会对王爷如此抗拒,专制和暴力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对于不服气的家伙,立刻一顿抽打,甭管是否有用,至少能泄了心头的邪火。
“终于不用早期赶去南苑了,在家睡觉多清闲!”载堃很想亲吻神父,但一动伤口就痛,只能又老实的躺好。凯尔索离开之前,在他脸上吻了一口,他心满意足,连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流言蜚语
贝勒爷挨了家法后的第四天,就忍着伤痛去军营了,傍晚回到北京城,他在前门楼子下碰到了不想见的人,两个同是贝勒的亲戚,年龄稍长的是载雁,话唠的弟弟是载渝,在内务府当个闲差,是真正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管带大人,多日不见啊!”挺着将军肚的载雁说着,露出一脸坏笑。
二人也骑在马上,只是抱拳拱手行礼。
“多日不见,你们两这是去哪儿?”载堃不想搭理他们,可毕竟是亲戚,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载渝今年刚十八,但也学得和他哥一样了,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
“堃哥,听说您收了个洋人新宠?”他们也是从一个教民那里听说的,还说那洋人是个神父,长得和西洋娃娃似的。
他一愣,并没有直接否认,只是平淡的说道:“你们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我们当然有耳目了,这偌大的北京城,还没有载雁打听不到的事儿。”他吹牛不上税,只是因为他们经常和富贵子弟走动,所以消息比较灵通,这种风言风语可是最有意思的谈资了。
载堃却在琢磨,到底是谁把两人事抖落出去的,家里人自然不可能,因为只有老周,姐姐,阿玛知道,那看来是教堂里搬弄是非的人了,可是他们在外面也没做过分的举动,又是谁搞的鬼呢?
“那个神父什么样儿,让我哥俩见识见识,听说美若天仙,莫非能比扮上的小唱好看?”载渝年轻,还没见过太多事面,尤其是洋人更会让他好奇了,他和哥哥有时无聊也会去戏园子调戏小唱,看中了的就直接用马车带回府邸快活一番。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有个神父的朋友不假,但绝非你们说的那般,他也确实惊为天人,只不过神父跟和尚一样是不能近声色犬马的,您二位慢慢溜达,我得赶紧回了。”说完他就策马慢跑起来,不想再和这二位扯淡。
望着载堃逐渐变小的背影,载雁对身边的弟弟说:“咱跟着他,看他去哪儿?”
“假正经,仗着会拳脚骑射就看不起人,实在可恶!”载渝最看不惯载堃,两家的地位,爵位差不多,但奕漮就占着绞杀太平军有战功,受宠于先帝,太后老佛爷也很给对方面子,所以在声势上略胜一筹,载堃总在皇上一边,又和维新变法的人搅合在一起被罢了官职,最近才重新启用。
因为后背伤口未愈合,贝勒爷不敢骑快马,等他回了府邸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到门口的时候,凯尔索正站在门口等自己。
“怎么不进去?”他悠着下马,高兴的迎了上去。
“我估计您快回来了,就在这里等着,伤没事吧?”神父很担心他的伤口,打算一会儿亲自帮着换药。
“还好,就是骑马有点儿受罪。”贝勒爷说完就和他一同进了门,也没留意不远处有人尾随而至。
两人直接回了书房,丫鬟帮着载堃换了衣服,泡了茶才带上门退了出去。
“也不知怎么,咱两的事儿都传到我堂兄那去了,你上次说是谁和主教说的来着?”贝勒爷有些郁闷,如果谣言继续传播,散到宫里去,那就不太好了。
凯尔索迟疑了片刻,低头答道:“没关系,让他们说吧。”
“就怕传到宫里,再有人煽风点火,够我看了!”虽说这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但毕竟有伤风化,而且对象还是洋人,到时他只怕百口莫辩,而且他也是不能和老佛爷对着干的。
神父并不理解,在英国出现类似的事也不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但大清国则不然,有这种错误,刚好能让对手抓着机会进行打压。
“贝勒爷,贤王府的两位贝勒爷来了。”门外忽然传来老周的声音。
载堃紧皱眉头,不禁骂道:“这两个色坯,闻着味儿就来了……让他们在客厅坐着吧,上茶点伺候。”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客厅,接待两个客人。
“您太没意思了,我们远远的瞧见了都,还不给引荐一下,让我们哥俩也开开眼。”载雁不想啰嗦了,他只打算仔细品味西洋的美人,刚才他们距离太远,外面又黑,根本没看清楚。
载堃随便抱了抱拳,只得说道:“您二位可真是契而不舍啊,我都说了是谣言还不信。”但他又不能把客人赶走。
载渝无心喝茶:“堃哥,不要太小气嘛!”
“我娶侧福晋的时候,你们俩怎么不来瞧?”贝勒爷白了他们一眼,其实那天,他也没请几个人,只是比较近的亲戚朋友来家里喝了喜酒。
“那天,阿玛身体欠安,所以我们都没来,但给了贺礼啊!”载雁辩解,实则却是他们家不想来罢了。
三人正说着,凯尔索神父就从容的进了客厅,以最简洁的礼仪向贝勒爷们问好:“两位贝勒爷吉祥,在下凯尔索,是侍奉于西堂的神父,现为堃贝勒教授英文。”
两个男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这位绿色眼瞳,棕金色卷发的洋人,真的像是西洋的瓷娃娃,他们都没在意人家不用跪拜之礼。
“您二位满意了吧,神父是我请来的先生,教我女儿西洋算数,天文,英文。”他刚才在屋里和凯尔索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二位看清楚了才好。
载渝连忙点头道:“原来如此,请问神父,洋文好学吗,要不我也学学?”虽然肤色,发色和眼瞳都和大清国的人相差甚远,但人家的五官可真是漂亮极了,绝对赛过任何北京城里的小唱,而且还有一种圣洁的气质,洋和尚果然不同凡响,庙里敲木鱼的和尚只会让他联想到干巴巴的咸菜,而这位就是西洋奶油蛋糕了。
神父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了:“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从这二人猥琐的眼神中他窥测到了危险,他必须近而远之。
“要不您帮我画个像吧?”载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笑眯眯的问,他听说德芳拿着这位的画献给了老佛爷,没时间教洋文,画画总有时间吧?
载堃把话茬抢了过来:“神父从我家回去都已经半夜了,真是一点儿时间都没有了。”
“那可真遗憾!”载雁嘴上说得和气,心里就开始抓挠了,这样下去他们兄弟都没机会下手,果然是载堃想独占,对于洋人他们还不能威逼利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我先回书房了,您们聊着。”神父说完就出了客厅,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他觉得可能真的是雷欧在背后故意散播谣言,只要没有被当场抓到,主教那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贝勒爷就惨了,要堵住别人的嘴,该用什么方法呢?唯有置之不理了吧,时间能冲淡一切。
凯尔索离开后,载堃才坐下来和两人喝茶,还颇为中肯的劝道:“凯尔索神父的父亲是男爵,相当于奉国公,他又是教廷直接派到北京的神父,既有大英帝国的国籍,又有梵蒂冈的教籍,可不是一般的人。”
载渝听不大明白,就问道:“既然生在富贵家,为啥要去当神父呢,像咱们这样过日子难道不好么,梵蒂冈的教籍又是什么?”
贝勒爷捂着额头叹气:“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梵蒂冈也是个国家,那个国家里都是神父和修女,是否继承家业和爵位也要看自己的想法,西洋人比较注重个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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