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少年是他准备当红牌的好货色,但此番是上司同僚前来,他为讨好,也为显自己有手段,干脆一咬牙献出来。
李星尔点头,道,“要笑的温柔的,可别一脸哭丧。”说着将腰上荷包解下扔去。
相公接住荷包,掂掂,打开一看,金光熠熠,笑的合不拢嘴。
这番破瓜资费都不赔了。
“放心,绝对笑的甜,否则岂不是砸了招牌?”他转身在前面带路,“两位客官这边来。”
张生愣了。
这这这……自己好友,为何,似乎,驾轻,就熟?
这真是李星尔?
李宿华?!
倌馆和楚楼不同,地方隐秘,又非酒楼般,而是一处宅院,屋子套着屋子,庭院竟十分雅致,有青松假石,间或几处残红枝干。
张生还在怔愣中,脑子越来越混沌。
昨晚灌酒一夜,今日又不停饮酒……终于醉意睡意涌上来,让他混混沌沌,还能随李星尔走动,不过信任好友与本能支配。
将张生推进一间雅舍,李星尔转身出来,正遇到被带来的两个少年。
十四五的年纪,身上带着淡淡脂粉气。脸庞稚嫩,皮肤白嫩,身子还娇小,带着几分稚气,知道自己将遭遇什么,身子微微发抖,脸却带着笑。
若平日,李星尔定会心生同情。
但今日他见朋友如此落魄,又不得不淡泊自己好友一年多,看那温柔青年面带苦涩微笑,坏心情早濒临临界,因此竟毫无波澜。“笑的太谄媚,淡一些。”他淡淡道。
两少年微愣,乖巧的听从,让嘴角缓一些。
“太甜,淡泊些,嘴微微扬起就够……眼神不需要这么软,稍微坚定、清明些。”他道,“里面的,是我朋友,给他上热水洗个澡,哪怕他不愿意,也要成事。”说着,他嘴唇抿起,“务必伺候好了。”
少年忙点头,顺从的很。
他才叹一口气,只觉心中郁郁,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怎会变得如此?
明明当年那么好的三人……还曾约好一起科考一起入仕,除张生一开始就言明不入仕,要逍遥一生。
眨眼过了三年,物是人非。
韩清洺弃文从商,张生却考中探花,辞官回家。自己成了皇帝一党,如今渐渐随齐沉博掌握权柄,在朝中埋下暗线。
曾经那么好的三人,如今,却淡泊至此……
他坐在桌上,痛苦扶额。
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突然,隔壁传来巨大声响,他一惊,回过神,起身去看。
打开门,就见里面满地是水,桌子翻倒,杯盏碎在地上,张生站在地上,双目血红,怒视身前两人,那两个少年缩在一起,被半身□□,肌肉绷起的张生吓得瑟瑟发抖。
其中一人脸上还带了青。
李星尔见状,神色难言,道,“这两个都是干净的少年,你不是也同意了?”
张生似乎在忍耐什么,背过身,大吼,“让他们滚!”
声音喑哑暴戾,让李星尔都忍不住一惊。但这毕竟是知交好友,他心里还有几分坚持,道,“你不妨试试,能在梦中……就一定能对他们硬起来。”言语中竟有了几分强硬。
李星尔摇头叹息。自己何时竟成了这种人?皮条客么!
真是……
被自己两个好友闹得,李星尔简直心力交瘁。
张生一动不动,死死瞪着两个少年,好像对方是仇人。
见张生态度坚持,身上青筋不断起伏,那两个少年更是面色惨白,他不由叹息一声。“你竟深情至此?罢了……”他摆摆手,让两个少年下去。
少年如蒙大赦,相互扶持着跑出去,还关上门。
李星尔走过去,手覆上张生□□的肩膀,“你若实在……那便罢了,但绝不能向韩清洺说明,你已经变成这样,我们三人也几同陌路,绝不能再让关系恶化了……我们是……”
他话没说完,张生突然大吼一声,一把转身扯住他衣衫,将他扔到床上。
李星尔被扔在床上,脊背传来痛楚,他扭曲着脸抬头,见张生来到床前,他抬起的脸正能看到对方虬起的下半身。
李星尔:“……”
这他妈什么鬼?
耳边传来轻柔呼声,韩清洺悠悠转醒,见丫鬟立在床前,见他醒来,站在床头,轻声道,“老爷,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唔……”
韩清洺揉揉脸,暖气熏的他不想起来,声音也带上慵懒,听的丫鬟面红耳赤。
韩清洺未发觉,披上大髦走出去,发冠便宜,发髻也有几分散乱,眼角尚有几分睡意,看的韩水荷一阵咋舌。她家基因就是好!哥哥是男子都如此美貌,更别提她和姐姐了,唉!怪不得她这么招人!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韩水荷甜蜜烦恼着。
韩绯荷天生少根筋,初恋比起相貌,更多的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却没特殊感觉,见哥哥出来,急急道,“哥哥!不好了,邻国宣战了!岸上沸沸扬扬传的全是这件事!”
韩清洺陡然一惊,慵懒的感觉顿时一清,眼神都锐利起来。
怎么会……
“来人!传我话,加速行程,缩短行船日期,务必早日到浙地!”
水荷还在自恋,听到这句话,脸都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简短开车,读者群号: 五七八七二二五九三
上车卡:年龄
小茶:不是主角的车,不过我觉得如狼似虎的孩子们不会嫌弃= =
第64章 乔迁
此番行程紧迫,路上偶尔停岸补充食水采购出售货物,岸上气氛也愈加紧张,韩清洺似乎也受到影响,除偶尔上甲板放风,平日都待在舒适的房间内,面色愈加凝重。大管家二管家见他脸色日益冷凝,自觉安排好一应事宜,减少他出去的时间。
外面愈加冷,真不想出去。
韩清洺侧卧皮毛中,享受难得的热度冬眠。
真舒服……
水荷吐的七荤八素,后来居然也逐渐习惯,不再吐,只脸色仍不好,绯荷则悠闲许多,也没了前几个月为爱伤神的样子,时而去甲板一览两岸风光,时而去厨房试手,时而在屋中吟诗作对,还看起来抛弃许久的话本。
写姻缘情爱的。
看来已从伤痛中走出,人亦成熟了些。
船速快的出奇,为缩短时间连沟通各处店面也未,也是越北上,韩家的财产越少。因此不过三月半,几人就到了浙地。
下船时,大雪飘扬,河上结了厚厚的冰。
韩清洺穿了毛衣棉夹袄,外面套着衣服,披着厚厚的大髦,整个人膨出毛茸茸一片,发紫的银灰里只露出带了护耳的脸,衬的他娇小非常,手里搂着能穿过垫子望见里面火红炭火的暖炉。
但迈出船舱一瞬间,韩清洺还是停顿了下。
真不想出去!
韩清洺走在前面,很快进入早候在港口边的马车,绯荷水荷紧随其后,被丫鬟们用特质伞盖住,大伞外沿纱幔层层,遮住身形,防止容貌外露。
香风幽幽,仍是引起不少路人注意,或驻足探头或偷偷观望。
但来者行防甚严,便上马车,都以锦屏为帐,不叫人觑得两位娘子半分。一时间路边摊贩行货之人不由议论纷纷。
“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家族,规矩这么严!”
“未曾听得哪里有官老爷上任……”
“那些丫鬟都如此水灵美貌,真不知其中小姐又是如何美若天仙!”
路边,几个堆在一处的地痞也是口水直流,眼冒金光的看着那一队人马,一个用肘戳戳另一个,“喂!王赖子,你知不知道点啥?”
被点名的正伸长脖子去看锦屏里的隐约身影,被打扰,不耐烦捶他一下,“别吵我!”
另一个坐的靠后些,见怎么也见不到小娘子身影,干脆嗤笑一声,“亏你号称亥城十里八乡有名的万事通,不照样有不知道的!”
此时马车已徐徐离去,空留一阵香风,似有还无。那人怅然所失,收回目光,面上仍恋恋不舍,“呸!就你们这些埋汰腌臜夯货!也想对小爷我用激将法?这都是我早八百年不用的招式!当我油条子是谁!”
一人也是恋恋不舍。
那香风!他从没闻到过!比铺子里最香的胭脂还好闻!
这人不由蹭过去,舔着脸道,“好油条子,油五爷!你可否告知我们,这到底是谁啊?”他走惯街巷,颇会看人脸色,见油条子若有所得,猜测他对那一行人有所了解。
“你可是咱们十里八乡乃至附近城镇都有名的包打听,万事通!”
另外两个人见状,也纷纷夸赞,直把油条子一地痞无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好似甚旷古绝今的大人物。
油条子被夸的熏熏然,方拿架子道,“既然你们这么推崇本爷,爷就赏脸给你们点提醒。”
那先行开口夸人的立刻道,“爷!您说!”
油条子咳嗽两声,拿腔捏调道,“这嗓子……略有些渴。”
那人知机的很,麻溜跑到一边茶水摊子买一碗茶水,送回来,油条子一口喝尽,砸吧砸吧嘴,“这些人衣衫华贵,花纹富丽,自河上来,可最近并无官员乔迁,且官员都没这等富贵气派,他们去的是城东,我倒是知道,城东有几家自平阳绍城迁来的富户,他们的衣衫花色咱们这儿见都没见过,定不是绍城那小城市来的,这一家,怕是我之前耳闻,来自平阳的富商,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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