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手下缓了劲,慢慢揉开。
韩清洺嘴里的呻吟逐渐变为舒适的。
深夜本就脑子混沌,韩清洺身上被揉的舒服,一时也想不起抵抗,迷迷糊糊就要睡,不知过了多久,窗内外皆一片寂静,才有人笑骂,“没心没肺!”接着道,“我总不能吃亏。”说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韩清洺感到胸前被揉了一把。
不过此时他已睡着,安静呓语几声,便悄无生气。
此后,一夜寂静。
第二日,韩清洺起身,发现肩膀好受许多,不似昨日剧痛,也能轻微活动,有些讶然,继而想起昨晚的事。
不过他只记得苏伟跑进来,自己给他一巴掌,而后对方开始给自己揉肩。
“……”
功过相抵。
那便不罚这人犯上。
今日还要见那个对妹妹意图不轨之人,韩清洺微微晃动肩膀,觉得肩膀舒快了,整个人都通体舒泰,精神十足,用来教训人正好。
绯荷昨日感觉不错,他哥哥确是为了她才忍痛见那人,但却不是要帮那人,而是要教训对方,让绯荷赶紧离开这个小人。
韩清洺嘴角扬笑。
身后苏伟看看他表情舒畅,却丝毫没搭理自己,便若什么都没发生,不由苦笑。这……算用过就扔?
吩咐二管家将昨日画出的样子送去织造坊,韩清洺歪倒在贵妃椅上看册子。一条腿支棱着,另一只放在椅上,很不成样子。
他穿着看似普通的藏色长袍,因在家中,系的松松散散,随便系一条腰带,可腰带上却镶了一圈小颗玛瑙,颗颗红润剔透,边上垂下丝绦,织金的,长长一条,从贵妃椅上垂下来。
他头上没带冠,只用一根长笈挽起,那笈却是纯金的,头上刁了花开富贵并蒂牡丹,紧紧凑在一处,茂盛的叶子紧紧堆簇,好不堂皇富丽。
孙佺被韩绯荷身边大丫鬟领着进了门,便是如此一番景象。
入眼的虽是书房,也看着简洁大气的很,但雕了细细密密花的红木桌,同款的书架柜子,桌上柜上零星的摆设,乃至柜上不少绝版的书,哪个不是珍品?
孙佺再没眼色,总看得出韩清洺有多富贵。
他对韩清洺见礼。
韩清洺摇摇手中册子,道,“这是做什么!”
孙佺一愣。
韩清洺道,“你是秀才我是商人,按理来说,你官我商,是我该向你行礼。书生便有书生的傲气!”
孙佺尴尬。对方气势逼人,他神使鬼差就行了上下级礼,心里也知读书人给商人行礼再不成规矩,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心里安慰自己当给大舅子行礼了,嘴上为难道,“我……在下如今,还不是秀才。”
韩清洺放下册子,抬眼看他,“如今不是,日后便不是了?”语气颇为严厉。
“你下去。告诉二小姐,今儿别出去了,”韩水荷除了有事,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韩清洺倒不担心她不在家。“陪大小姐好好学学制胭脂。”
丫鬟领命下去。
听韩绯荷说韩清洺自来和气,孙佺本还用这是在鞭策自己做安慰,可听到韩清洺这个吩咐,突然愣了,抬起眼看韩清洺。
韩清洺不动如山,任他看。
不得不说,韩家三兄妹一脉相承的好看,都是大眼睛柳叶眉,高鼻小口,他们父母也都是清秀的人,只没想到结合生下的基因如此出众。
韩清洺笑一声,一派温和,“听我妹妹说,你们两个,感情不错?”
这才有了几分绯荷口中好哥哥的样子。
孙佺定下神,心想韩绯荷总不会骗自己,这才没拔腿就走。这韩清洺方才看过来那一眼恁有气势!把他都吓了一跳。
这就是皇商吗?
想着,他便去看韩清洺腰上系着的金丝绦,两眼愣愣。一时又想听闻韩清洺是秀才做官,由士入商,这才这般富贵,若自己也不读书了改去行商……
韩清洺端起一杯茶,微抿一口,又放下。
外面的茶要习惯,家里却总喝泡出来的,还特意使了丫鬟学烹茶点茶,绯荷水荷那儿的丫鬟还学了读书识字调香研脂,韩家根基浅,下人却很有几分看头。
也亏得韩清洺能上网,网上资料有,小说也有,学着里面的做派去安置,宁滥勿缺,三年下来,韩家竟也是远近有名有规矩的人家。
“坐。”
孙佺还左右看,小厮已拿了矮凳来,他才坐下。
孙佺这才回过神般,道,“我与韩小姐,发乎情止乎礼,只我……是心慕小姐的。”
韩清洺点点头,“我妹妹这样好,确实该许多人喜欢。”
孙佺:“……”
他捏准了韩清洺疼爱妹妹,从韩绯荷韩舟济那都有耳闻,这才敢大胆说出来,料想顶多吃一顿排头,却不会真被怎样,这也确如他所料,只是……这话该怎么往下接?
他和韩舟济交好,算是大哥与小弟的关系,韩舟济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他也是,只没韩舟济更玲珑更长袖善舞,但自认口头功夫也是一流,不然怎么勾的韩绯荷对他动心?只是……
这韩清洺说话不按套路啊!
韩清洺从贵妃椅上直起身,将腿放在地上。
“我前段时间出门行商,总在妹妹信中读到你,心里还好奇,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相貌堂堂。”
孙佺拘谨道,“谢过韩兄夸奖。”
他从传言里摸索,韩清洺是个心软不过的人,见到别人有气势也不会高看一眼,反对那些弱的老的怯懦的多有照顾,因此才做出一番拘谨的样子。
拘谨,但脊梁直,人有几分怯懦,却有骨气。
这般人,才最讨韩清洺欢喜。
他猜得不错,不然于非正也不会做出那么一副委屈样子,只可惜,韩清洺早打听清楚他是个什么人。
韩清洺温声道,“你比我尚年长,不必称兄长,叫我名字便是。”
孙佺道,“听闻韩兄由士入商,也曾是读书人中辉煌的人物,我空学诗书十余载,却不及韩兄风头一半,我这一声韩兄,也称的。”
韩清洺点头。“既如此,便随你。”
孙佺:“……”
这又让他怎么接?
韩清洺站起来,身子竟比孙佺还高。
古人身量都矮,男子有个一米六五便是正常身高,孙佺也不过一米六七左右,可韩清洺竟有一米七五!
和蒋政一般高,此间,已经算伟男儿。
孙佺立刻感到了压迫感。
明明韩清洺只是平常看着他,却宛如被俯视般。
“我此番叫你来的原因,想来你从绯荷那儿听过了?”
孙佺点点头,道,“绯……大小姐说,您是要指点我如何读书,让我至少能得中秀才。”说着心里几分恨恨。韩绯荷本人不知如何,那传话的丫鬟却是对他轻蔑至极,言语中满是怎这人如此不堪的意思,连带着韩绯荷都很记恨了一笔。
韩清洺道,“我那是骗她的。”
孙佺愣了。
韩清洺笑道,“我此番叫你来,是为警告你,做朋友可以,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第55章 梦
孙佺闻言,第一反应不是怔愣,也不是愤懑,反是,终于来了!
他早想过,韩家这么大的家业,韩绯荷是个傻的,还破费心机,这韩家大哥也不知是个什么难缠人物,但总归家大家小,都不可能同意他们。
儿女私情,往好了说,是花前月下,不好了说,那是苟且私通!韩清洺知道了,扒了自己皮都有可能!
可总归他打听着周围都说韩老爷再温柔不过,韩绯荷信上又说哥哥知道了他俩的事,可自己迟迟没吃排头,这才壮了胆子。
孙佺当下眼就红了,大男人说哭就哭。
他也不嚎啕大哭,只哽咽道,“我自知愚钝,读书这些年也只是个童生,家计一概不懂,全然是个废人,但我待大小姐是真心的,若不然,也不能丢了命也要从山匪手下救下她,挨了一刀,可您这话,却让我心里比挨刀更痛!”
韩清洺:“……”
说着,他便强忍着声音般呜咽起来。
韩清洺:“……”
吵。
韩清洺道,“你若真有心,我也不是无情的。”
孙佺没料到还有这句,愣了愣,继续哭。
“可你,却对绯荷无情。”
孙佺噗通跪在地上,举手发誓,“我对小姐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韩清洺摇摇头,复又躺回椅上,也不叫他起来,单手支着脑袋。“你的真心,还真经不起鉴。”说着,口里说了一串时间。
孙佺听着,冷汗不禁冒出来。
那些时间,他要么去街头巷子里和花娘调笑,要么调戏外面田埂上的姑娘。起初还未听出来,可听到最近几个时间,怎么记不清?
韩清洺道,“这还能解释道你只是普通谈笑,未曾真做下苟且之事,但你明知绯荷还是姑娘,为何还要三番五次与之通信,败坏她女子闺誉?不说这件事,我只问你,那日你们遇到匪徒,你一个弱质书生,是如何一人之力敢跑两个匪徒的?平阳是皇都,周围巡逻兵每日便有三波,最近无灾害干旱,哪来的流匪?流匪向来拿钱消灾,大不了杀了一干二净,若真是流匪,抢了钱便罢,又如何要对绯荷她们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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