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笑道:“早知你万事都说好,就不问你了。”她随手将单子递给家奴,“只照着这单子办吧,记得晚上替成大郎收拾出一间喜房来。”
喜房?玉成以为是同郑七娘的婚事,故而惊讶道:“竟这么仓促,郑家焉能同意?”
小李氏笑道:“非是郑家,乃是另一桩。人都带回府内两三日了。成大郎不知?”
玉成一头的雾水,凤孙抬起了头,了然笑道:“原来如此,恭喜阿兄了。”
玉成慌了,“我真不晓得,竟是还有什么喜事?”
刘氏将玉成拉至身边,低声道:“我的儿,那马佃户将女娘送到你住处,岂能又送回去?让那小娘子日后如何在乡间立足?人我瞧过了,生的可以,家世也青白。只是身家实在粗鄙,我同你父商量过了,就先入门做个妾室。若是日后生男生女,再抬个侧室也可。”
他求助一般看向凤孙,凤孙却只管低着头。玉成更是惊慌,他看向郑七娘,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这万万不可!未娶妻先纳妾,七娘子竟也同意吗?”
刘氏拍着郑七娘的手道:“我儿确是难得的有情人,这品性日后也断然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来。”郑七娘站在刘氏身后温婉一笑,却是默认同意了。玉成此时已然六神无主,看在众人眼中却是一副为了未过门的七娘子专一情深的模样。七娘子见他如此,笑容也真心起来。凤孙此时却勾着嘴角,目光清冷明亮,“阿兄如此夜里也可睡的安稳了。”
玉成额间冷汗瀑下,那一夜的一幕幕连番在他眼前如同皮影戏一般。没有马细娥,没有陈芳怀,只有凤孙。凤孙的腰,凤孙的臀,凤孙的肌肤滑如羊脂白玉,凤孙……。以至于后来刘氏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众人一散,他便只跟着凤孙。凤孙初时只管自己端着手慢慢踱步,后来步子越来越疾,终于忍不住立住,回过身来,目光冷冷的看着玉成。玉成本来有一肚子话要问他,见他如此,竟是不敢吭声。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凤孙终于忍不住笑道:“阿兄跟了我半日,莫不是嫌小弟贺喜的心不够诚?”
玉成连连摆手,“非也非也非也。”他急急往前一步拉住凤孙的袖子,“凤孙你听我说,我本意不是如此。”
凤孙扭过脸去。玉成赶紧指天指地,道:“我真未想到父亲他带马小娘子回来给我做妾。况且,不是早定了郑家吗?我,我想跟你讨个主意。”凤孙听得“马小娘子”“郑家”四个字,挑了挑眉毛,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玉成说完半晌也未见凤孙开口,急的要死,却不敢催他,只眼巴巴的看着他。在仇家的这些日子,玉成脸儿也丰了,身量也开了,锦衣加身,更衬得丰神俊朗。他本生了一双桃花眼,眉目清俊。被他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凤孙渐渐不自在起来。他掩饰的整理下袖口,道:“阿兄只告诉我,你欢喜不欢喜?”
欢喜?若是两天前,玉成一定会欣喜若狂。娇妻美妾,在他从前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亲娘在世的时候曾以看见他成家为毕生的愿望,若是得知自己终于成家,相信阿娘定然可以含笑九泉。可是时至今日,玉成却不敢确定了。他内心充满了惴惴不安的疑惑,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玉成目光中的沉重每加重一分,凤孙看在眼里,心就沉重一分。就在凤孙终于忍不住要逃走的时候,玉成终于开口了,他先在胸口胡乱比划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
“为何?”
玉成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红,“容我再想想。凤孙你帮我把把……,”玉成斟酌着,去掉了一个字,“把这个事,推一推,推一推。”
凤孙盯着他的脸端详了半晌,突然笑了,“这样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是我该管的。阿兄只管自己想仔细了。”说罢,袖子一甩,大踏步的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很小心,千万别被锁(捂脸哭)
第24章 第 24 章
凤孙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只余玉成一人哭丧着脸站在原地。恰巧此时仇寅差人告知玉成,说昨日杨府尹找了个错处,狠狠打了赵缵绪十板子。玉成只得把眼前的小事放一放,叫人备车去了芳华院。
玉成来到芳花院求见芳怀。小缇儿死命的在门外拦着,口口声声说芳怀今日另有贵客。玉成并不坚持,只将个礼物盒子交给小缇儿,说是一点谢意。那厢小缇儿刚将盒子收下,就听见芳怀在屋内喊,“请仇大郎进来。”
芳花院今日不同寻常,妙舞笙歌全无,一应人等走路的步子都放轻了。玉成诧异的追问小缇儿,“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你家教习莫非是睡着了不成?”
“教习没睡着,而是妾讨厌那些丝竹扰耳。”李媛珍歪在榻上,头枕在芳怀的腰上,笑道。
玉成心中哀嚎了一声。李媛珍走下塌来,“真是惊喜,你竟然不是小道士。”
芳怀轻曼的走过来抱住玉成的脖子,先是对着玉成的嘴亲了一口,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脖子上。“县君瞧好了,这可是我男人。”
李媛珍“哈哈”大笑,将他拉过来按坐在榻上,一边捏了一下芳怀的鼻子,“小怀儿竟然藏了这样的美人儿,该怎么罚你?”李媛珍抱着芳怀狎昵了一会,眼睛却一直看着玉成,“你是何人?”
玉成弯着腰不肯起来,“鄙是仇家长子,凤孙的长兄。”
李媛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瞧着不像。”玉成心里大惊,李媛珍捏了捏他的脸,“皮相如此的嫩。瞧着不过十几岁的样子。”
芳怀调笑,“云翳仙长瞧着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
李媛珍面色变了一变,甩手将芳怀掌掴在地,笑道:“小怀儿皮又痒了是不是?”
芳怀复站起来,抱住玉成的胳膊,嗔怒道:“县君好生不讲道理。”
李媛珍笑颜如花,“本县君就是道理。”高喊了一声,“来人”几个家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媛珍县君一指芳怀,“抽他五鞭,以示警告。”
玉成汗如雨下,芳怀刚才贴过来的时候耳语他‘一切听我的’,私下用手指捏住他的皮肉,不许他说话。他吃疼不过,险些叫出声来。如今见芳怀要挨打,顾不得那些,跪下求情,“芳怀以下犯上,鄙愿代他受过。求县君息怒。”
李媛珍却丝毫不受所动,捏住玉成的脸,“本县君甚是中意你,只要你应了,立刻就放了他。”
媛珍县君看着玉成,芳怀也看着玉成。玉成哀叹,才刚一直不让我说话,如今又逼着我表态。他恭谨的道:“鄙乃是仇家长子。”
李媛珍大笑,“仇家又如何?”她狭促道:“上一次你上山带走了仇凤孙,莫不是这一次要他来带你一次?”媛珍县君拿起玉成的手,“也好,我那园子里独缺你们兄弟这样成双的美人。”
玉成叹息了一声,“县君误会了,鄙的意思是,鄙能请来云翳仙长。”
李媛珍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阴晴,片刻才笑道:“好。”她抱住芳怀,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若是今日云翳不来,妾就帮芳怀换个客更多的地方。”芳怀咬着牙笑,“别呀县君,芳怀身子弱,可经不起。”李媛珍阴森森的看着玉成,“经不经的起,全看‘你’男人的本事了。”
媛珍县君的行为,玉成实在是费解。花容月貌,又是圣眷的县君,何必要苦苦纠缠一个冷冰冰的道士?他歪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云翳,这道士虽然顶了少年人的面貌,却不知年岁了。这等老妖精竟然还有人喜欢?被个脾气乖张的女人看上,真是可怜。
云翳头也不回,“媛珍她不过是任性顽劣,不会真拿陈教习如何。”
玉成知道他误会了,却也不好解释。只尴尬的笑了两声。
经历了几个时辰,芳花院内已经火烛明亮。媛珍县君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首饰珠宝却是一件都未戴,脸上脂粉也未擦,灯下看着温柔清丽。
云翳轻声一笑,“你这丫头,又玩这等把戏?”
媛珍突然委屈的撇了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嘴唇哆嗦着,“也只有这样才能再见你。”
云翳无奈,“以后莫要再牵连无关的人了。”
媛珍连忙奔过来,站在离云翳一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住。举着双手,讨好道:“不会了不会了。我那园子都散的干净了,以后再不会放一个人进去。”
媛珍县君已经三十几岁了,在‘少年’云翳面前一副少女撒娇的摸样。玉成芳怀双双对看了一眼,同时做了‘叹为观止’的口型。李媛珍见他二人傻呆在一旁,怒道:“你们二人还不走,莫不是等着宵夜?”
二人如临大赦,双双奔出了房间。玉成锤着胸口,三观尽毁。芳怀感叹了一番,突然一拍脑门,“我跑什么啊?那是我的地方。”
玉成拉着他往前走,“先借予他们吧。”
芳怀眼风斜过来,堪堪看出一点艳绝于世的味道来,“我又欠你一回。”
玉成将马车停在一处驿站门口,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激怒媛珍县君?激怒了她对你有甚好处?”他在芳怀破了的嘴角上按了一下,“平白挨了那一巴掌,若是我请不来云翳仙长,你莫不是以为媛珍县君只是说着玩的?”
陈芳怀干笑了两声,讪讪道:“实不相瞒,原本媛珍县君是同我诉苦来的。见你前来,遂同我做了一场戏,原就是要你将云翳仙长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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