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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终有迹 完结+番外 (赤水三株树/赤水小树)


入宫后车驾换成轿辇,温行一直伴着思安入内宫,池水边落木萧萧,厚云低垂的天空映得湖光一派阴沉,极尽萧索之意,思安想在湖边走走,轿辇停摆在金鳞殿附近的小花园,温行伴在左右。
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思安不禁叹道:“怎么落得这么快。”
他快穿成个小包子,整个人都裹在衣服里,只露出个头四下张望,温行觉得可爱得很,笑道:“你躺了多久,再过些时候都要下雪了。”
一听下雪,思安似乎就感觉到泠泠雪花飘到身上似的,怕冷地缩起脖子。
两人信步沿着湖边小径走了一程,抬头即见邵青璃带着宫女从远处一排梧桐树后款款行来。
自她被送回宫中“养病”,思安再没见过她。因思安特意嘱咐,温行也没有多为难她一介宫妇,反而思安怕宫中常有拜高踩低,在应徽时一两日就着人回来探望她,又送东西,放在从前后宫里,能得皇帝如此相待,已称得上“圣宠不衰”。温行那时还追查苏永吉的行踪,对思安这些小动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邵青璃至思安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盈盈一福,思安忙去扶她起来,温行则落后思安半身,目光扫过邵青璃头顶。
“邵姐姐近来过得好么?”
虽有此一问,思安看得出邵青璃应当是不好的,她清减了不少,面色也有些憔悴,华丽的妃服和厚重的妆粉也难以掩饰身上的破绽,更显得勉强支撑的艰难。
邵青璃扯出一缕笑容,道:“妾很好,养了好长时间的病,承蒙圣人一直惦记着妾,听说圣人也病了,妾来给圣人请安。”
她的“病”本为托词,哪里又来养好一说。思安以为邵青璃心中有怨,想宽慰两句。邵青璃却忽然抬头望着思安说:“圣人,妾的父兄和家人都……都……”
她的泪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思安恍然,依稀想起前阵子温行铲除宦官,邵青璃的家人也在党羽之列,思安并不知她父兄是否真为宦党,还是因从前有勾联获罪,现在她家中男子皆遭流放,听闻他父离开都城时已经身染重病,如今的世道,流放无异于送死。
邵青璃轻轻抽泣,思安嘴里有些发涩,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又或许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安慰她。她哭了一会而,抬起头用帕子拭泪。
“让圣人见笑了。”
思安想说没有,邵青璃却以拭泪的动作为掩,忽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满含恨意地朝思安身后的温行而去。
思安大惊失色,甚至脑子没来得及想,身就已作出反应挡在温行前面,温行又哪里要他为自己挡刀,他比思安更快,几乎在邵青璃动作有异时就把思安裹到自己身后,邵青璃根本来不及近身,被一旁扑过来的宫人和护卫拦了下来。
邵青璃无惧,却不可置信望着思安,他挡刀之举未成,阻拦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邵青璃问:“圣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像他们说的,你与狗贼……”
“够了。”温行喝断她的质问,思安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像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一般。
他让宫人把邵青璃带走,在思安担忧祈求的眼神中还是咬咬牙吩咐不能对邵贤妃无礼,思安投来感激的目光,却没让温行心情变得多好,但仍缓了神色劝思安先回金鳞殿。
路上思安一直沉默,刚入殿落座就道:“我想见一见阿冯。”

第四十六章

“怎么,你怕我杀了她?”温行问。
冯妙蕴不在东都,思安被劫后禁卫护着空无一人的銮车回城,妃嫔都被留在应徽宫。秋深霜寒,应徽宫中不知又是何等清冷景象,如今朝中变幻无常,柔弱又身系皇家的妃嫔留在应徽未尝不比回皇宫好。
所以思安并未召回嫔妃,只是见到邵青璃,他想起了冯妙蕴。他被带走那晚的情况实在有些混乱尴尬。其他妃嫔不管家世如何背后曾经有谁,进宫后都因思安的有意疏远游离于边缘,唯有邵青璃和冯妙蕴因为妃位和各自一些原因牵扯颇深。
温行自然看得出思安的回护之意,没有不悦,只是心中有些复杂。现在再想当初不应该让这些女子入宫没什么意义,选妃只是让各家“皆大欢喜”的结果。然而别人好盘算,在思安这里却会上心记挂的。
思安听出他话里少有的尖锐,张了张嘴,最后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不会的。”
温行不置可否,心里却因思安的回答舒服不少。某些时候思安对他的心思确实拿捏的准,彼此恰到好处地心领神会,这或许也是他被缠得越久越不腻烦,反而陷得越深的原因之一。
“人可以让你见,但是她们若再有不慎之举,我也无法保证留她们性命。”
思安无奈叹了一声,眉眼里满是忧愁。
温行仔细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思安,你果真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她们么?”
“啊?”思安一时没转过来,不知温行为何又有此一问,呆呆瞪着眼,难道不是因为两个女子涉及不深无关紧要,也无力影响什么,再有也许是因他一直在求情吧。
他不答,温行也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想了什么。
温行也叹道:“有时候真希望你不那么明白才好。”
思安听得一头雾水。
阿禄小跑进来禀报杜卉杜将军求见。
思安有些意外,杜卉来金鳞殿做什么,转念一想大概是冲温行来得。
果然杜卉进来硬邦邦地行了礼,抬头欲言又止望着温行。温行面色不显喜怒,不过思安觉得,温行似乎不怎么高兴。
阿禄适时提醒:“圣人,您用药的时辰到了。”
“哦。”思安点点头,道:“朕去内室用药,两位爱卿先谈。”
他刚起身,温行拉住他的手,手指在掌心摩挲两下。
“别逞强,待会儿阿禄还是先起个手炉拿来。”语调稀松平常,正是这样才显亲昵与关切。
杜卉还在呢!思安斜温行一眼。
温行笑了起来,又揉了揉他手心,才道:“去吧。”
好吧,杜卉是温行亲信,天塌下来让温行去顶。思安三分负气三分撒娇甩开他的手,回身却正撞上杜卉愤懑又厌恶的目光,被发现后杜卉立刻垂下眼。
思安与阿禄步入帷幔后,没走几步,听到杜卉抑不住透着不服气的声音问道:“大哥,为什么撤了我禁卫军使的差事?”
温行的声音有些冷,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杜卉似乎更不服气了,“大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静了一会儿,温行语调悠缓冷意更甚,道:“中秋那晚我让你护送圣人下山,带人守在圣人寝殿,你做了什么?”
思安脚步停顿,阿禄搀着他的手问:“圣人怎么了?”
思安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
除了秋起的萧条,皇宫似乎与离开时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冯妙蕴坐在软轿里,把轿帘掀开一角。要说真的不同,行走的宫人好像少了很多,偶尔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都像鬼魅一样,在庞大的宫殿之间来去无声的穿梭。
好在金鳞殿还是多有几分人气的。湖中荷叶已残,殿外装点了菊花等时兴花卉,值守听候差遣的宫人在门外站得满满当当,领了差事的宫女有条不紊鱼贯出入,裙带随着她们婀娜的身姿有节奏地摇摆,踏入金鳞殿,倏忽竟会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一步由瑟秋进入暖春的错觉,整个空寂的宫城,或许也只有这一处还是繁忙的。
冯妙蕴被领进门,见到的却不是思安。她暗里牵紧自己的手帕,连呼吸也多了十二分的小心。
相较于冯妙蕴,她对面的温行就显得颇为气定神闲。一缕秋日从云中期期艾艾投射而下,在回廊分出一半蒙眬虚弱亮和另一半阴影,温行站在廊下,望着殿中的目光似乎有一缕比阳光还细微的柔和,不过很快隐没在深静无波中。
“娘娘一路辛苦。”
冯妙蕴又捏了捏手帕,道:“并不辛苦,多谢成王关心。”朝野已在这位成王的股掌之间,冯妙蕴知道自己窥探了不该知道的隐秘,圣人应当不会怪她吧,但是成王如果想在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要她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她感到温行的视线,不是那种带有某种轻佻意味的打量,却带有十足地侵/犯/性,好像他看的并不是一个活人,官家出身又入宫为妃的冯妙蕴,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陌生男子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她头皮发麻,忍了又忍,才把尊严被轻待的怒火和心里翻腾的惧怕压下去。
从她发间简练簪着的双雁长簪,一直看到她根本掩饰不住在袖里发抖的指尖,那目光好像有利刃剖解着皮肉,又如鼎压般沉重。
冯妙蕴的忍耐就要到极限。
过了片刻,温行开门见山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的父兄已为我所用。”
冯妙蕴干涩着嗓子,道:“我知道。”月前东都城内的风波,受牵连的家族倒的倒散的散,冯家从前和掌权宦官们来往不少,不然冯妙蕴也不会被选为妃,宦官被清除,未曾公然与温行做对的冯家选择倒向宣武一派,家族得以存延,家中很快派人把消息送给冯妙蕴。
“圣人要接娘娘回来。他的日子过得不开怀,需要人作伴,娘娘知道该怎么做。”他没有疑问,只是平淡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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