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虽然一脸为难之色,却依然寸步不让,“王爷说了,就算是叶将军,他也不见。”
绝对有问题!
除非李陵变心了,否则不可能不想见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若是无事躲猫猫呢?也绝对是非奸即盗!
叶欢正在想如何打发掉这俩侍卫,菊儿一溜小跑过来,冷着脸道:“公主说了,不许你大晚上嚎丧,若是再惊着公主,让你好看!”
叶欢灵光一现,立刻喊住转身要走的菊儿,“带我去见公主,我知道楚天涯在哪儿!”
李柔穿戴整齐端坐厅中,菊儿青儿一左一右,主仆三人都虎视眈眈的望着站在对面的叶欢。
“楚天涯在哪儿?”
“王爷在哪儿?”
李柔脸色一沉,“叶欢,你这是跟本公主说话应有的态度吗!”
叶欢丝毫不惧,“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李柔冷笑,“凭你也配跟我讲条件?”
叶欢紧紧盯着她的表情,“这么说王爷的确不在这里了?”
李柔脸色微变,李陵临走前曾再三警告她不许将他的行踪泄露给叶欢。没想到自己的一两句话就被对方看出纰漏。
她不耐烦道:“楚天涯到底在哪?”
“你先告诉我王爷在哪?”
李柔一拍桌子,“叶欢,别忘了是你在求我!”
叶欢抽冷子道:“王爷去了金提关?”
李柔愕然张大嘴。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叶欢已经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转头朝屋外走去。
“哎,你别走!”李柔急的站起来,“你还没说楚天涯在哪儿呢?”
“就算末将告诉公主,您也没法子去找他。”叶欢扭头道,“再说末将根本就不知道。”
说完他一闪身窜出房间,一只花瓶伴着李柔的怒吼声尾随而至,重重拍在已经关闭的房门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叶欢回到房间,坐在床上静静等待天亮。
当窗纸微微发白时,叶欢打开房门,对依然守在门口的侍卫说道:“我饿了,给我准备十个馒头。”
侍卫虽然惊讶于叶欢的饭量,仍一丝不苟的执行。
十个馒头很快就送进房间里。不多时,叶欢拍着肚皮走出来,“吃撑了,我得活动活动。”
侍卫:……
于是两名悲催的侍卫开始跟着叶欢在后院跑圈儿。
跑了二十圈后,侍卫实在跑不动了。叶欢是吃饱了撑得慌,他们俩可还饿着肚子呐!
叶欢很体贴的表示他一个人跑就可以,反正就那么大的地儿,两个人四只眼睛还看不过来吗?
侍卫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便在一旁守着。
叶欢继续跑圈。
人若长时间盯着某种规律性运动的物体,很容易视觉疲劳,产生困倦之意,更何况这两个人昨晚被叶欢异常的举动搞得神经兮兮,根本就没睡过。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就抵挡不住强烈的困意,稍稍打了个盹,但也只是稍稍。
几乎就一闭眼的功夫,两人就同时睁开眼睛,继而惊得从地上跳起来。
叶欢居然不见了!
两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侍卫甲道:“这么短的时间,他应该跑不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侍卫乙立刻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追!”
两人迅速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墙边的树丛旁慢慢探出一个人影,正是叶欢!
叶欢确认两人的确已经走远,快步走到马厩,牵出自己的马儿,从后院小门离开,沿着与侍卫离去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从义阳到金提关,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一个昼夜。明天便是七月十五,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在天亮之前赶上李陵!
☆、生离死别(一)
秦山山坳,野狼沟。
李陵从马车里探出,望了望渐渐西斜的太阳,吩咐道:“就地扎营。”
魏文英担忧道:“此处山道狭窄,地势凶险,倘若北齐军设下埋伏……”
“若有埋伏早在我们进谷之时便会发动。”李陵道,“躲在金提关里的若是刘琛,自然要多加小心;若是刘柱,就算本王单枪匹马过秦山,他也不敢从关里出来与本王较量。”他冷哼一声,“这是个窝里横的,除了敢对自家兄弟下狠手,外敌面前,从来都是个缩头乌龟!”
魏文英领命退走。
李陵侧头看了眼紧随其后的公主銮驾及一众随侍宫女,心里不由自主又想起叶欢。
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的时间,叶欢想必已经发现他的不辞而别了吧。
一想到昨夜在叶欢房中,二人对视时的情景,李陵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等此间事了,天下安定,他就带着叶欢漠北射雕,江南听曲,游历大好河山,过着夏听蛙鸣秋听蝉的自在生活……
李陵眯起眼睛,光是脑海中描绘出的这些美好画面便已经令他身心愉悦。
在度过人生的第二十六个年头后,他的幸福似乎已近在咫尺。
茫茫秦山山脉的另一边,一只精锐骑兵正在林中小憩。
刘琛盘膝坐在一棵树下,紧闭双目,满脸疲惫之色。
一名侍卫端着药碗匆匆跑来,“殿下,您该服药了。”
刘琛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目,抬起双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站起身道:“启程。”
侍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已经两天两夜了,马都累死了,您真的不能再走了!”
刘琛淡淡道:“启程,这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侍卫干脆抱住李陵的腿,“就算您杀了我我也要说,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就要……”
侍卫话未说完就被一剑捅倒在地。刘琛还剑入鞘,接过其他侍卫牵来的马匹,翻身而上,驰出树林。大队人马轰隆轰隆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深山之中。
一条潺潺的小溪边,叶欢正低头狂饮。
一通猛灌之后,他意犹未尽的抹抹嘴,瞧了眼一旁草地上自顾自吃草的马儿,从怀里掏出两个冷馒头吃起来。
虽然明天依旧生死未卜,他的心境却比昨晚有了很大改观。
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已经不怎么去想明天的事情了。
现在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走错路。
馒头很快吃完,叶欢拍掉身上的馒头屑,走到马儿跟前,轻轻拍打马背,“马儿啊马儿,辛苦你要跑夜路了。当然也不白跑,给你算加班费。”
马儿朝他眨了眨眼睛,叶欢竟似从它的眼睛里看到无语两个字。
我最近一定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叶欢摇摇头,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野狼沟营地里,李陵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他突然有些怀念与叶欢抵足而眠的那些日子,虽然对自己的身体是种考验,但至少精神上是满足的。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独自入睡是件如此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他睁开眼睛,望着帐顶,深深叹了口气。
天还未大亮,使团车队便拔营启程。
金提关雄伟的城墙已遥遥在望。
山口前,一队北齐步兵列阵整齐,为首几名骑马的将领中,一个身着锦袍玉带的文官最为显眼,从众人的神情来看,此人官阶最高。
文官看到南梁车队驶近,立刻率众拍马迎上来。
“在下中书侍郎姚启政,奉吾皇之命前来迎接祁王殿下与公主殿下銮驾。”
李陵撩开车帘,拱手道:“本王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姚大人莫要见怪。”
姚启政连忙道:“王爷言重了。姚某刚出京师便听闻王爷遇劫一事,心中甚是担忧。如今王爷安然归来,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王爷福泽深厚,今后必当贵不可言。”
本王现在已经贵到头了,再贵难不成要当皇上?
李陵不去理会姚启政话中是否还有其他深意,直接道:“姚大人,我们何时可以进关?”
姚启政笑眯眯道:“现在就可以,现在就可以。”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金提关的方向而去。
姚启政骑马跟在李陵马车一旁,不时与李陵闲聊几句。
李陵状若不经意的问道:“刘柱是否就在金提关?”
姚启政脸上殷勤的笑容顿时一僵,又很快恢复,干笑两声道:“大殿下自然是在京中,倘若是在此处,怎会不来迎接王爷?”
“那在关内的就是刘琛了?”
“三殿下率领使团为大梁太后祝寿而归,还在回京的路上。
“刘裕?”
“……四殿下也在京中。”姚启政心说你打算把北齐十几位皇子挨个点名是吧?
李陵突然挥手道:“停。”
车队立刻停下。
姚启政诧异道:“王爷这是……。”
李陵道:“本王只能走到这里了。”
“为何?”
李陵看了眼高高的城头,“再往前走,便要进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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