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离默默睨着秦怀风,半响后转身离去。
茅舍地处较为偏僻。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才看到两个年轻人在一凉亭里争执。不过准确来说,是一人悠悠然地坐于椅上任由另一人站着骂。
秦怀风一边鼓掌,一边走进凉亭,“兄台真是好脾气,被人如此痛骂也不
还口。”
坐于椅上的灰衣男人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你若被狗咬了,也不能反咬狗一口吧。”
骂人的青衣男子气结,正想斥骂,却在看到秦怀风身后的夏浅离时愣住了。
灰衣男子也不禁看呆,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转向青衣男子,调侃道:“胡兄,看够了没有?”
被称为胡兄的青衣男子一下子涨红了脸,连忙别开了视线,“你们是谁!”
秦怀风揖礼道:“从外地来的异客。有事想问问两位。”
青衣男子狐疑地眯起了双眼,“异客?”
灰衣男子反倒挺好说话的,马上笑着问道:“想问什么?”
“关于前方茅屋那户人家的事。”
灰衣男子哦了一声,“听说那家仙逝多年的老先生曾是王府管家。两位器宇轩昂,莫非是王府中人?”
听到仙逝两字,秦怀风不禁略感失望。
本来他还指望那个神情诡异的中年人是在说谎,骗他们老管家已经不在了。
可正当秦怀风想开口回答,青衣男子却冷笑着抢先一步了,“穆兄真热络,莫非是知道自己科举无望,干脆拉关系进入官场?”
面对辱骂,灰衣男子仍然但笑不语。
拳头打在软棉花上。
青衣男子不满地继续挖苦道:“就算能托关系谋得一官半职,依穆兄的能耐,亦是徒然。刚好知县府缺一倒夜香的,穆兄去试试吧。”
灰衣男子仍不还口。
秦怀风忍不住当那个反咬狗一口的人了,“兄台刚刚辞退了?”
……
青衣男子怒瞪。
这时夏浅离突然开口了,“现在居于茅舍之中的人有何可疑?”
灰衣男子侧头想了想,却给出了一个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玄乎的答案,“与其问有何可疑,倒不如说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谜团吧。”
两人愕然。
灰衣男子继续往下说道:“佘老先生膝下育有一子,在京都之地定居,但佘老先生却坚持返乡归隐,不但在回乡途中染病去世,还无端端多了一个儿子。”
秦怀风猜测道:“谋财害命,冒名顶替?”
灰衣男子摇头
,“佘老先生在弥留之际对旧故交代了儿子的事。”
秦怀风看向夏浅离,“公子有何想法?”
夏浅离的语气淡淡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如遭晴天霹雳,“或许实属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雨过天晴
灵魂易体确有其事,返老还童又何足为奇?
夏浅离此话一出,两人立马转身朝来路飞掠而去,可等他们破门而入后,却只看到一派冷清。
秦怀风环顾了一遍茅屋,“逃了?”
夏浅离冷笑,“时间仓促。逃不如藏。”
话音刚落,就听见嘶的一声,夏浅离身旁塌上草席被利剑划破,可是映入眼帘的只有灰色的硬石块,没见任何机关。
夏浅离皱眉,“分头找。”
于是两人开始在简陋的茅屋中四处寻找。秦怀风翻找得规矩,夏浅离却和打家劫舍的没什么两样。耳边碎裂声不断。
秦怀风不断在心中默念“冤有头债有主,拆你屋子是教主”。
突然间,啪啦一声传来。
转头看去,就见夏浅离掩鼻盯着角落里的一堆深褐色坛子。其中一只已被打碎。
秦怀风走过来,连看也不用看,单是嗅闻都知道那些是什么了,“腌制咸菜啊。”
夏浅离眉间皱纹更深了,“你来找这边。”
秦怀风额头垂下数条黑线,“教主,是你弄得这里脏兮兮的。”
夏浅离冷冷挑眉,“有意见吗?”
秦怀风只好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说教主真是孝悌忠信礼义廉啊。”
“无耻?”
“我这就去找!”
下一刻,秦怀风已经闪到最边边的坛子前去了。
可是密道的入口并不在那里,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箱子底下。
密道是一条土道,狭窄蜿蜒,不断向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走了数十丈后,夏浅离却突然停下来了,“有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秦怀风连忙凑到夏浅离跟前,本想细问,可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中,却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
那张面白如霜的俊脸就在眼前。他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对方。
夏浅离皱眉瞪了他一眼。
秦怀风轻笑,握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是心动的感觉吗?”
夏浅离点头,“本教主确实有一股想把你埋了的冲动。”
……
秦怀风
看了看四周软湿的泥土,确实适合埋人。
他连忙把话题拉回来,“教主,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夏浅离的表情变得凝重,“不安。”
秦怀风愕然,“不安?”
“不舒服,所以感到不安。”
听到夏浅离说不舒服,秦怀风马上慌张起来了,“要不我们出去吧。迟点叫别人来。”
夏浅离却挥了挥手,“没事。区区一个不懂武功的匹夫能奈本教主如何?”
“但是教主……”
“走吧。”
夏浅离执意要前行,秦怀风也只好听从,但心里却默默提高了警惕。
两人继续在狭窄的密道中行走,又走了约莫数十丈的路,就见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间土洞般的密室,密室之中画着各种玄乎的图案。刚刚让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的中年男子就闭目端坐其中。
听到脚步声,中年男子猛地睁开了双眼,跳了起来,双目圆瞪地怒视着他们,“你们怎么进来了!”
秦怀风抬了抬自己的脚,“走进来的。”
中年男子怒吼:“出去!都说家父已经仙逝多年了!”
秦怀风淡淡一笑,“这样诅咒自己可会折寿的哦,佘老先生。”
中年男子因生气而涨红了的脸顿时转为铁青,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了,“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秦怀风甚感惋惜地叹道:“老先生,一味逃避的话可是连乌龟也比不上呢。”
中年男子怒,“你说什么!”
秦怀风是个尊老的好青年,连忙改口道:“不不,老先生比乌龟强。”
中年男子嘴上两撇胡子被吹得老高。
秦怀风为难地挠了挠头,“那么就说老先生和乌龟一样,总可以了吧。”
可中年男子却仍然不满。
秦怀风无可奈何地转头向夏浅离求救,“教主,这位老先生好难伺候。”
夏浅离感到很头痛,“你能不能说句正经点的话?”
秦怀风应诺着点头,转回头来再接再厉,“老先生莫怕,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秦怀风,你是在调侃本教主吗
?”
“不,是在调戏。”秦怀风很老实地否认。
夏浅离默默抽出了剑。
秦怀风连忙正色道:“我是祁歌王妃之子。”
一直摆出拒人千里姿态的中年男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动摇之色,“你是王妃之子?”
秦怀风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块式样独特的玉佩。
玉佩通体血红,晶莹剔透,内有一靛青印记。
中年男子顿时瘫坐在地,“这、这玉佩……”
秦怀风笑着点头,“正是家母给我的家传之物。”
“怎么可能……”中年男子的脸色变得惨白。
那双写满了狐疑的双眼慢慢蒙上了复杂的神色。
秦怀风和夏浅离走到中年男子的跟前。
“佘老先生,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件事,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清净。”
中年男子,也是前王府管家的佘管家终于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那张正值壮年的脸上却露出了年老的沧桑感,“你们想问什么?”
“我娘亲当年离家的原因。”
秦怀风此话一出,佘管家脸上的沧桑感更甚了,“往事已成尘土,又何必苦苦追问呢?”
秦怀风温和地答道:“正因为有此需要,才费尽心思去挖掘尘封的往事啊。”
佘管家抬眼看向秦怀风,“有何需要?”
秦怀风毫不忌讳地轻轻握起夏浅离的手,“因为真爱。”
夏浅离皱眉,想挣脱开来,还是作罢了。
佘管家惊愕地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眼中眸色渐渐转深。苦笑声从其嘴边逸出。
“果然是母子吗?”
秦怀风淡笑着问道:“同是执着于不为世人认同的恋情?”
佘管家缓缓点头,“你娘亲之所以离家,是因为她肚中所怀的并非王爷的骨肉。”
难以言喻的欢喜在心中蔓延开来。
“能告诉我是谁的肉骨吗?”这话是对佘管家说的,双眼却情难自禁地含笑瞄向夏浅离。
佘管家低下头来沉默了。
秦怀风试探着问道:“是前魔教教主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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