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平南王才把视线投向这个一直被忽视了的存在。
目光最终落在侍卫扶着粉衣女子的手上,眉间皱纹更深了,“放开你的手。”
冷冽声音中隐含着怒意。侍卫连忙松手,可手一松开,粉衣女子的身子就往旁边一偏,眼看着就要咕隆隆地跌落在地了,侍卫只好伸手去扶。
平南王的脸色更难看了,想上前去,但前面又有秦怀风和夏浅离在挡着,只好咬牙道:“好好扶稳。”
侍卫应诺,却小心地减少接触。
秦怀风干咳,好让对方把注意力拉回来,“王爷,你若想我们放过这位姑娘,就如实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吧。”
“为什么她会喝酒了?”可平南王记忆力似乎相当不错。
秦怀风耸肩,“庆祝第一次被绑架?”
“为什么要庆祝?”
“……因为她很奇怪。”
“为什么你说她很奇怪?”
“……你真要这样一直问下去吗?”
“回答本王的问题。”
秦怀风眨巴着眼睛看向坐在身旁的夏浅离,“公子,我一直错怪你了。”
夏浅离挑眉,“错怪什么?”
秦怀风感慨,“原来坏脾气是家传的。”
“……”夏浅离默默抽出了剑来。
清冷月光下,剑光如寒霜。
秦怀风干笑,友情提示道:“公子,窝里反是不对的。”
夏浅离冷笑着点头,“不会下杀手,只会让你尝尝快要死去的滋味。
”
“欲/仙/欲/死?”
“……”
在场清醒的人在想,有很多事都是逼出来的。
剑光划过,却被秦怀风侧身躲过了。夏浅离撇了撇嘴。闪着寒光的剑随即架到粉衣女子的脖子上。
平南王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刀剑无眼。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地里抹冷汗。
夏浅离的声音冷峻如月下寒光,“回答我们的问题。”
两双相似的眼睛在角力,最后平南王愤愤地收回了视线,“你们想问什么?”
对话终于从粉衣女子的死胡同中走出来了。
秦怀风正色,开始逐一问话,“王爷家系是不是有纹身的习俗?”
平南王眸色深沉地盯了秦怀风好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那什么人才会有纹身?”
“问这种事作甚?”
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竟然问及自己的家事。任谁都会起疑心,但连身份都不想暴露的秦怀风当然不会老实回答。
他淡笑着侧身,让平南王能更清楚地看到剑架于颈上的粉衣女子,“好让王爷能抱得美人归。”
平南王眸光一敛,眼底尽是担忧之情,半响后只好咬牙道:“……子女及嫁入或入赘之人。”
看来这个异姓王家系是要把家里的人都用纹身圈起来。
秦怀风衷心祈求着自己的娘亲是属于子女那系。
“王爷知道一个名叫祁殇的女子吗?”
平南王沉着脸摇了摇头。
秦怀风追加条件道:“一个苗族女子。”
“苗族女子?”问话的是夏浅离。
秦怀风笑着转头,“公子不觉得我颇为几分异族的神秘感吗?”
夏浅离认同地点头,“确实有七分非人的感觉。”
秦怀风脸上讨好的笑容有点僵硬了,“这是称赞?”
夏浅离淡淡一笑,“你真是太会说笑了。”
秦怀风伤心地抚了抚胸口,开始反省自己平素的言行。
这时一直在低头思索什么的平南王突然沉声开口了,“苗族女子的话,本王知道一个名叫祁歌的人。”
秦怀风哦了一声,用他能装出来的最最肯定的语气说道:“那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公子,我们回……”
“因旧名不祥,所以改了。”
秦怀风幽怨地瞥向平南王,“有何特征?”
“眉间有梅花印记,好阴阳之术。”
“年龄?”
“若至今没死,应该是四十有余。”
秦怀风偷偷用眼角窥视夏
浅离的神色,“那么她是路人甲、路人乙,还是路人丙?”
满心的希望被两个字打碎了。
“侧妃。”
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秦怀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王爷可要如实回答啊。”
平南王冷哼,“本王有必要说谎吗?”
“或许是有需要呢。”秦怀风体贴地筑下台阶。
“理由?”
“为了报一箭之仇。”秦怀风继续努力筑。
可这个台阶和刚刚的希望一样被简短的一句话打碎了。
“本王赌不起。”说着的同时,平南王看向还在和周公下棋的粉衣女子。
眼中冷冽之色融化,转为似水柔情。
秦怀风也转头看向那边,只是幽怨的目光投向扶着扶着粉衣女子的侍卫。
侍卫低头,心想为了饭碗,他应该心无旁骛地好好扶稳。
视线被躲开,秦怀风只好转回头来继续问话:“王爷知道那个苗族的侧妃为何离家了?”
平南王眸色更深了,“不知道。”
秦怀风皱眉,“侧妃出走如斯大事,王爷当真毫不知情?”
“当时兄长刚好被歹人掳去。王府上下乱成一片,并没有多余精力去管一个离家的侧妃。”
秦怀风讶然,想不到夏浅离的失踪竟曾在王府引起如此轰动,以至于连侧妃出走也无心去管。
“即是说此事已无从查究了?”秦怀风语气苦涩地问道。
平南王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人可能知情。”
“……王爷最近上茅厕都很不通顺吗?”说话一段一段的。
平南王很镇静地当什么也没听到,继续沉声说道:“退隐回乡的前管家。”
这样也算有点眉目了。
“那个管家的家乡在哪里?”
平南王说了一个地点。
秦怀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夏浅离。夏浅离默默点头。
剑光凛冽的长剑收回,但就在平南王和侍卫都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夏浅离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拍进了粉衣女子的口中。
咕噜一声,细如黑豆的药丸滑过了粉衣女子的喉咙。
平南王怒道:“你竟敢!”
夏浅离垂眸,冷声道:“只求能省事地找到王爷口中之人。”
说完反手一推,在平南王冲过来之前,就把粉衣女子送到平南王跟前。侍卫连忙跟了过去。
秦怀风干笑着迎上那双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的怒目,“只要王爷不派兵阻拦我们。事后必定送上解药。”
平南王的手握握松松
好几次,“本王答应你们。”
虽说如此,但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惜郎心如玉,佳人无意。
被抱在怀里的粉衣女子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双眼,却在看清近在眼前的俊颜后,马上哇哇叫着推开对方,“走开!走开!”
宁南王皱眉,硬是压下满腹不满,轻声道:“别怕,是我。”
可粉衣女子却挣扎得更厉害了,在眼角瞄到旁边侍卫的瞬间,立马一猫腰,靠上前去。
侍卫明哲保身地一推。脚步不稳的粉衣女子踉跄了几步后,砰的一声跌倒在地。平南王狠狠瞪了一眼侍卫,连忙上前去扶。
粉衣女子却干脆赖在地上了,“可恶!你竟然推我!”
平南王连忙安慰道:“本王会好好惩罚他的。”
本也想上前搀扶的侍卫连忙向后连退了几步,但他很快发现后退几步根本是不够的。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
那冷冽的视线几乎要在侍卫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了。
在一旁闲闲看戏的秦怀风好心地为侍卫解围,“王爷,只是酒后胡言。”
侍卫咕哝,“是酒后行凶才对。”
平南王瞪着侍卫的眼神却只是越发寒气逼人,“你看过她的身子?”
侍卫倒抽了一口冷气,干笑着且说且退,“吕姑娘喜欢说笑……”
“还摸过!”
“……”
秦怀风怜悯地看向脸色铁青的侍卫,“要我介绍价格公道的棺材铺给你吗?”
回答他的却是夏浅离,“如此好管闲事,干脆留下来吧。我回去了。”
说完衣袂一挥,人已施展轻功飞掠而出。
侍卫向秦怀风投来求救的眼神。
秦怀风正色道:“葬丧之事一生只有一次,还是自己亲力亲为吧。”
说完也挥挥一挥袖,丢下个烂摊子就回去了。
不过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后,秦怀风似乎仍能感觉到侍卫投在自己后背上的幽怨视线。
直到回到分舵宅子,秦怀风始终默默地跟在夏浅离身后。
得到的是最糟糕的结果。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踱步走到房门前。
这时夏浅离停了下来,却并没转身,“你认为你娘亲的离家和本教主被掳走之间有何关系?”
秦怀风愣了愣,“教主认为太巧合了?”
“钟长老说过,老教主认为儿子之死是宁南王府害的。”
秦怀风又是一愣,脑中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教主是
想说……”
夏浅离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等找到确实佐证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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