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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舞风华 (仲心宛琴)


  苏承靖诺诺应着,不住地看尉迟秋,尉迟秋却是急了,忙道:“什么身体不好,只是小时候身子弱,早都过去的事了,顾伯还以为我才几岁呢,”他像是要掩饰什么,生硬地转口道,“好了好了,顾伯您老人家快些回去吧,这么热的天你的下酒菜可不能久放,快回去吧,啊?”
  顾叟哎哟一声,边走边回头道:“阿秋有空来玩啊,酒管够,要喝就叫安家豆子来取啊,哎哟我得赶快回去卤猪耳朵,不说了走了啊。”
  “顾伯慢走。”送走顾伯,苏承靖接过桃花酿,一手提着四坛子酒,哭笑不得,“说起来,安家豆子是谁?”
  “恩?”尉迟秋笑笑道,“就是小安啊,贱名好养活,所以乳名就都是这些,他大哥的乳名叫瓜儿,还有他大哥的三个孩子,分别叫狗儿,猫儿和鸡儿,都是这样。”
  苏承靖眼珠一转,忍笑问道:“那……阿秋的乳名是什么?”
  “呃……”尉迟秋愣了愣,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我饿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刚才不是才吃了东西?”“我想喝小米粥……”
  ……
  

  ☆、二十

  来帮忙为尉迟家修墓的都是桃花镇的镇民,平日里就要干农活,此时正值农忙的时节,地里头的活计很多,坟墓修缮工作进度自然很慢,中间赶上几次集体的抢收粮食的时候,甚至不得不暂时先停工。尉迟秋也不急,只是每隔两天去看看进度如何,苏承靖有时也会陪着去,但总只能在远处远远望一眼,未得到尉迟秋的允许,他不敢失了礼数。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眨眼十几天的功夫,日子过得分外清闲,冷麒玉一直都有书信传来,说是暂时对兰绪按兵不动,这叔侄间本就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苏承靖也干脆放下心来,只嘱咐辰桦密切注意冷麒玉和兰绪两边的消息,自己则一心一意陪着尉迟秋。
  苏承靖很享受这段闲适美好的时光,白日里与尉迟秋并肩坐在连廊上,夜晚则相拥而眠。尉迟秋似乎很喜欢那道连廊,总是嘱咐叶嫂打扫干净,懒懒散散地,或让苏承靖枕在膝头午睡,或取了桃花酿一人一口喝得半醉,兴致来了便厮磨亲吻,缠绵良久。
  有时候两人也会下棋。苏承靖自幼得国手指点,遍阅古今棋谱,他的棋艺好,一招一式都规规矩矩,下得谨慎而精细。尉迟秋则不同,他的棋路很野,看似没有什么章法,却又隐隐透出大家风范,有时出其不意便把苏承靖逼入死局。两人旗鼓相当,自然不会觉得无趣,有时你赢一子半子,有时和局,有时便输了半着,总有兴味。
  只是苦了安延恒。他对琴棋书画是半点不通,更谈不上什么兴趣,那边苏承靖和尉迟秋一边眉目传情,一边一下棋便是几个时辰不动弹,他在一边无聊地打滚,辰桦又时常不在,他连个练武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安,你很热吗?”尉迟秋这次是先手,看来又得了先机,终于有闲心关心一下在一旁的安延恒。
  这时候已经接近仲夏,天气越来越热,安延恒不拘小节,早就脱光了衣服打赤膊:“热,真他妈热,你们两个就不热?”
  苏承靖和尉迟秋都穿的整整齐齐,连发丝都不乱。苏承靖扯了扯领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热,能如何?总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下脱了吧?”
  “哪里有大庭广众?”虽然知道苏承靖只因自幼的教养才这般拘俗,安延恒也忍不住揶揄道,“不愧是皇子贵胄,这么多讲究。”
  苏承靖眼睛一挑,瞟了安延恒一眼:“安家豆子,话不能乱说。”
  安延恒嚯得跳起来,问尉迟秋:“尉迟你告诉他的?”尉迟秋摇了摇头,“哼,算了算了……嘿,对了,这日子瓜该熟了,我去老丁头家地里偷两个来。”
  尉迟秋噗嗤笑出声道:“你还偷,小心又被丁老伯吊起来打。”
  “他现在可追不上我了,”安延恒拍拍手,得意的神情带着几分孩子气,“他的瓜不错,尉迟你等着,我给你偷个最大的来。”
  苏承靖讶然:“这……为何要用偷的?”
  安延恒笑道:“你不知道,这偷来瓜,比较甜。”
  “啊?”
  尉迟秋笑着解释道:“公子别听他胡说了,大家都是玩笑罢了。镇里各家的蔬菜果子种了出来,孩子们都去偷摘过,总不过是幼童顽劣而已,大人们其实都心照不宣的,只当做是个游戏,到了年关互相拜年时,领着孩子去各家磕个头说一声,也就是了。也有像丁老伯那样较真的,抓住了就吊在房梁上打一顿,大人知道自家孩子不好,也只能给丁老伯陪个笑脸过去算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看了安延恒一眼,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见过安延恒这般孩子心性,有些好笑,“现在的小安再被吊在房梁上,我倒是想去看看了。”
  “哼,他现在能吊得动我再说!”想起往事,安延恒依旧忿忿不平,看苏承靖一脸新鲜地看着尉迟秋,他忽然想起来,道,“苏公子可不知道,当年我是和尉迟一起去偷瓜的,那时候我们都还没学武,老丁头一手一个把我们给逮着了。”
  苏承靖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尉迟秋:“哈哈哈,阿秋,阿秋你居然去偷过瓜。”
  尉迟秋面不改色,还未忘了两人在下棋,一子落下,轻飘飘道:“偷过,给小安放风呢。”
  “那也被吊在房梁上打了?”
  安延恒更是不忿:“你可别提了,那老丁头心偏的,我被吊在房梁上打,他给尉迟抱怀里,亲自切了瓜一口一口地喂哟,大家都是偷瓜,就因为尉迟长得好看,他就这般待遇!”
  尉迟秋微微挑眉,问:“怎么你很希望我也被吊起来打?”
  “你,我?”安延恒一时语塞,想了想好像这块上自己是说不过尉迟秋的,甩手就走,“不与你说了,我去偷瓜,我找狗儿鸡儿一起去,你们先玩吧。”
  苏承靖托腮看着尉迟秋,回味着安延恒刚才的话,忍不住嘿嘿地笑:“哈,我家阿秋从小就长得好看惹人疼爱,我果然得当心别人觊觎啊。”
  “小安说着玩而已,他会给丁老伯钱的,只是也许是偷偷给。”尉迟秋没头没脑地解释了一句,抬头与苏承靖对视着,忍俊不禁,“以及,公子,你又输了。”
  “啊!”苏承靖赶忙低头看棋盘,果然他已无路可走,再次进入死局。数子完毕,这回输了起码三子,不由有些闷气,顺手拂乱棋局,“罢了,不玩了。”
  尉迟秋低头浅笑:“公子生气了?”
  苏承靖仰头看天,半晌,忽然又回转过来,对尉迟秋道:“阿秋,这儿可有琴?”
  “琴?”尉迟秋道,“公子想要抚琴?”
  苏承靖点了点头:“我的琴没有带来。啊,没有就算了,只是突然兴起而已。”
  尉迟秋想了想:“书房里好像有一张古琴,是先祖所留,只是久未弹过,不知还能不能用。”
  “你先祖的琴?那我定要看一看!”两人相携着起身,去了后院的书房。
  书房一直锁着,很久无人进出,整个屋子已经落了一层灰。尉迟秋从箱子里找出那张古琴,小心翼翼地抱到苏承靖跟前,“我家后来几代都不怎么通音律,这琴也就一直收在箱子里,我祖父和父亲还有我都常常外出游历,也没怎么打理过这里。”苏承靖是爱琴之人,尉迟秋生怕他介意自家如此糟蹋古琴。
  苏承靖点点头,并不在意,接过琴便拉着尉迟秋回连廊,借着阳光细细观摩古琴。琴身是用桐木制成的,上面镶着几处玉石的纹饰,琴弦是冰蝉丝线混着韧性极好的材料所做,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这琴虽然年代久远,又不曾细心保养,却依然完好如初,苏承靖轻轻拨弦,琴声如碎玉,音调只是些微偏差。
  “好琴。”苏承靖赞道,说罢把琴翻转过来寻找背后的铭文,“岁月?”
  尉迟秋不懂琴道,只是在旁看着,解释道:“这两个字一直都在,大约是琴的名字?”
  苏承靖笑道:“我的好阿秋,你尉迟家真是暴殄天物,岁月琴乃是当年华倾天下的琴仙人简素衣的爱琴,流落你先祖手里倒也正常。此琴看起来朴素,却是可称当世第一宝琴。”他无不羡慕地抚摸着岁月琴,琴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也让他细细摩挲良久。
  尉迟秋看在眼中,轻叹道:“宝剑赠英雄,名琴也须识琴之人,公子既是此琴知音,那这琴便赠予公子吧。”
  岁月琴于尉迟秋来说算得上是传家之宝,苏承靖虽微微怔了一下,却并没有推辞,只是蓦然起身,抱着琴对着身后的尉迟宅子拜了一拜,算是全了对尉迟家列祖列宗的礼数,而后重新坐下,指尖拨过琴弦,落下细碎的声音。
  “苏承靖,必不负尉迟秋美意。”不负此琴,亦不负此情。
  微微偏头侧耳,苏承靖轻车熟路地调好了琴弦的松紧,听着琴音再无偏差,他深深地望了尉迟秋一眼,凝眸时,忽然莞尔,弦歌轻扬。
  琴声清越,是再熟悉不过的曲调。尉迟秋静静地看着苏承靖,这是他唯一会弹的曲子,他从小听到大,在望仙楼上的乐师也弹过无数次,在顺江南下的途中,苏承靖也在船上弹过,但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次,如同此刻的琴音这般宛转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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