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你不需要担心,尽管养伤便是。”
周呈晔微扬起眉,猜不出所以然,又无法不管燕奇临的打算,干脆开门见山地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王爷当时分明是手下留情。”
“这……”
“王爷根本没有失忆。”
江辽张了张口,无奈地闭上嘴,快手替他换好药后,便道:“早点歇息。”
“江辽,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他日要是发生什么状况,我没有办法保护王爷,难道你要看憾事再发生?”
江辽夹在他和燕奇临之间实是为难,可偏偏他说得又极有道理,只能违抗王爷一次。“如果所说,王爷确实没有失忆。”
“然后呢?”
“当日战场上,王爷以俘虏你为由,将你带回潭关,不让金兀尔有机会接近你,可今儿个金兀尔就是上门来讨你,想利用你撬开北方大郡的防线。”
周呈晔咂着嘴。“所以,他现在又想了什么法子拒绝金兀尔?”
“王爷推说你伤势严重,尚在养伤,不让他见你。”
“这是什么烂借口?”
“因为最迟明儿个天亮之际,王爷会让人将你送回北方大郡。”
周呈晔不禁沉默。依现在的处境来说,他暂时离开确实较妥,至少不会扯了燕奇临的后腿。但要是他继续留下,造成两人嫌隙……要是两方内斗,也许他逮着时机可以将燕奇临绑回北方大郡。
在江辽离开后,他起身活动筋骨,估算着身子复原的程度,推算着走哪一条路最占优势。
夜里,门板突地被推开,他随即戒备。尽管房内不点灯,瞧不见来者面貌,他仍从脚步声辨认出不是燕奇临。
在手无寸铁的状态下,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再伺机而动。
而男人走到床边,突地嗤笑了声,随即压到他身上,只要他一个侧身,便能抬腿踹飞他,但他想起江辽说过的借口,只能保持不动。
“唷,真伤得这么重?让我瞧瞧……”男人笑着,大手竟是滑进被子里,摸的不是胸膛,而是他的下身。
周呈晔微眯起眼,漠视对方企图在他身上点起的欲火,然而对方的手极为灵巧,触摸的方式特别挑诱,饶是他也被勾起了反应。
“……金兀尔,你这是在做什么?”门口响起燕奇临平淡无波的低嗓,随即灯被点亮。
“不过是来瞧瞧大定的将军生得什么模样,又到底伤得有多重。”金兀尔有些扼腕地抽回手,回头,燕奇临已来到他的身后。“他看起来是伤得挺重的,一点反抗都没有,不过……他长得很俊,是不是先被你得手了?”
“那当然,本王觊觎他很久了,他落进本王手里,逃得了吗?”燕奇临嘴里说笑着,但眸中却染着杀气。“本王会拿他交易,但得在本王腻了他之后。”
“你要是腻了他,就先把他交给我,要不咱们一道玩乐也没什么不可,横竖不是没这般玩过。”
“有何不可?但还是等他把伤养好再说,要不怎么玩得起来?前些日子就把他的伤口又弄裂了,扫了兴致。”
“你这家伙真没个分寸,越说越教我心痒了。”
“江辽不是替你备好了人,尽管快活去。”
金兀尔拍拍他的胸口,门外江辽随即带着他回房歇息。
燕奇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是死人不成,连挣扎都不会?”
“……我是死人就不会有反应了。”何必一直瞪着他的胯下?“是江辽说你拿了我伤重未愈当借口,我当然得演得像样点。”
燕奇临微眯起眼,啧了声,暗恼江辽竟连计划都说了,就知道他是个大败笔。面带不快地在床边坐下,转移话题道:“怎,你不是挺禁欲,现在随便一个男人碰你都能教你兴致高昂……到底是谁把你调教成这副德性的?”
既然他已经察觉他未失忆,他也没必强装失忆,横竖都已经决定要送他回北方大郡了。
“不就是王爷?不过,和王爷相较之下,金兀尔确实是有技巧多了。”
“你这混蛋,当着本王的面夸其他男人?”
“不是夸,是笑你空有蛮劲,不懂取悦人。”
燕奇临笑眯眼,一把攫住他的硬挺。“本王现在就好好地取悦你。”
“……你要是肯松手,我会感激你。”他怀疑他的兄弟快被他折了。
“待会再感激也不迟。”他轻柔套弄着,张口舔弄着前端,再深深地含入。
周呈晔难以自遏地低吟出声,感觉他的唇舌不断地舔吮着,直到他兴奋得几欲发狂。
“王爷……”他沙哑喃着。
感觉硬挺在自己的口中抽搐着,燕奇临还来不及退开,热液已经喷溅入喉,他微张着口让热液自唇角滑落。随即以热液充当润滑,将长指探入股间小穴。
“王爷……松开我的手……”周呈晔哑声央求着。
“不成。”他粗嘎喃着,缓缓地抽送转动,寻找着上回激发他剧烈反应之处。
“我想抱你。”他是真的想抱抱他……太久了,他们分开太久了。
燕奇临定定地瞪着他。“你向来很懂得怎么挑起本王的情欲。”他微恼地扳过他的身子,侧躺在他身后,早已勃发的巨大就抵在微微翕张的穴口。
巨大毫无预警地进入,教周呈晔闷哼了声,而燕奇临的气息就在他的耳边,双臂自身后紧拥住他……明明身子就像是被钝器撞击得发痛,可是他的喘息,他的体温,他的气味都令他疯狂。
“奇临……奇临,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的身边。”周呈晔回头,舔着他的唇,吻着他的颊,因他而动情的俊脸染上诱人的绯红。
燕奇临握住他的腰,狠狠地撞击着,张口封住他的唇,如狂风暴雨般吸吮勾缠着,像是要将他揉入体内般,野蛮地一再渴求,压根不管他的身子撑不撑得住,一径地攻城掠地,一回又一回,怎么也无法餍足。
只是离别又在眼前,他再饥渴也得节制。
“呈晔,时候差不多了。”江辽低声说着,动手先解开他手上的铁链,将一套军袍交给他。
周呈晔疲惫地坐起身,浑身似是被燕奇临擦洗过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剩下体内残余的痛。
“王爷呢?”
“还歇着。”江辽催促着他换军袍。“每日近五更天时都会有北方大郡附近的镇民,偷偷地溜至潭关卖粮,届时你就跟着咱们的人,假装护送镇民回北方大郡,再跟着他们一起走就好。”
“……王爷竟还能跟镇民买粮?”他微诧问着。
江辽见他毫不在意地在面前更衣,随即垂下眼,道:“当初庞彻就先将位在盘阳县的冀王府给搜刮一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他那小子在这点上还挺精明的,可惜,在撤退时他断后,就那样去了。”
“是吗,太可惜了,那时说要一道喝酒,都还没喝到呢。”他穿上军袍,垂眼思量着。他原以为燕奇临是傍着金漠生存,如今看来,两人该是平起平坐。
表面上,金兀尔像是颇尊重燕奇临,以他马首是瞻,事实上不过是暂时的屈从,相信这点心眼,燕奇临该是看得透的。他是那般爱演爱装的人,都已经是妖孽了,金兀尔那点小道行,实在不成气候。
该注意的是金兀尔的企图,而他……真该趁这当头回北方大郡吗?
他是该相信燕奇临,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呈晔,时候差不多了,快走吧。”江辽说着,还塞了一把短匕给他。“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周呈晔抽出短匕瞧了眼,便插往靴筒藏着。“多谢。”
江辽轻扬着笑,送着他出卫所,低声道:“恐怕会走上一段路,你撑得住吗?”
“胸口上的伤已经不打紧了。”
江辽欲言又止,周呈晔瞥了眼,不禁放声低笑。“不用多想了,他还颇有分寸,不过……既然他人没来,你就帮我转告他,就说……”他故意贴在江辽的耳畔道:“只要他还活着,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他掳回巴乌城。”
江辽愣了下,笑了笑,不置可否。“愿你一路顺风。”
“多谢。”
外头,两辆推车,两个做平民打扮的青年和一名亲卫已在等他。
周呈晔跟在其后,不住地打量地形,走了十几里路后,饶是天空还下着绵绵薄雪,他却已经汗流浃背,体力有些不支。
胸口隐隐作痛着,但他脚步一直没落下,直到出了卫所外的哨口,那名亲卫才留下,目送他与其他两名青年往北方大郡的边境而去。
周呈晔走在后头,分了点心神打量眼前的青年,虽然只瞧见侧脸,却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且这氛围透着几分古怪,两个青年一路上没交谈,而且脚步极快,感觉上不像是一般镇民,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民兵……北方大郡那头也培养了民兵吗?这轮廓面貌不似金漠族的深……
才忖着,他听见了马蹄声,不疾不徐地从身后而来。
他没有回头,但光听那马蹄声推断,至少也有百人……犯不着浪费力气挣扎,现在的他没有多余的筹码下注。
“族长。”
眼前的青年回头,这正面一瞧,周呈晔不禁失笑。就说他向来过目不忘,怎可能有印象却想不起是谁?会想不起来是因为当初这青年被堵着嘴,至今他还记得他遭燕奇临糟蹋得有多凄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