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奇临拉着他的手往自个儿下身一按。“本王知道。”
周呈晔毫不客气地五爪收拢,燕奇临二话不说地拿开他的手。“自毁乐趣,你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好玩的?”
“天底下有一半都是男人,想玩,还怕没乐子?”
“好呀,咱们一块玩,瞧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燕奇临笑得危险。
“好呀,回巴乌城你就知道了。”
“还要等到回巴乌?你快点康复吧,想憋死本王啊?”
“手借你。”
“太没诚意了。”他嘴巴被养刁了。
“我还在发热。”
“知道。”所以他一直很安分了,不是吗?
“体内应该会更热。”
燕奇临微微眯起眼。“你说得这般详细,是要逼本王采取行动吗?”
“说说而已,我是病人。”他很好心地朝他身下轻抚两下。“乖,等我病好。”
“你这小子!”分明是恶意挑衅!
周呈晔双手一摊,表情非常无辜。
燕奇临无声骂着,随即又道:“言归正传,这场战役是赢了,虽说没将金兀尔擒获,但金漠确实是散了,而本王和麾下的军士……”
“记住,别再自称本王,你已经不是王爷,是我的战俘。”
燕奇临抽了抽眼皮。“你的意思是——我跟我的兵马全都成了你的战俘,要跟着你一道回巴乌?”那恐怕有难度。江辽方才说了,点兵之后,伤至伤残共有一千四百余人,其余尚有两万七千多人,这些人数要是跨过北方大郡,周呈晔不马上被扣上谋逆的帽子才有鬼!
“不,我打算只带你回巴乌,但如果你习惯有人跟着,你可以带几个跟咱们回巴乌一起农耕。”
“其余的?”
“其余的先安置在北方大郡,原本我打算先写奏章禀报我的决定,但这一病就拖了点时间。”
“为什么我觉得听起来你比大定皇帝还拥有决策权?”一想起他站在高钰身旁的模样,他就妒火中烧。
“哪有什么决策权?不过就是比照关外部族的归化方式罢了,比较不同的是你麾下这些兵全都是战力,更胜大定的边防军,留在北方大郡,一来大定替你养兵,二来边防有需要随时能调动。”
“你这算盘打得真精啊,拿我的兵去保卫大定。”虽说猜得着他的心思,但就不爽免费地把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交到别人手中。
“横竖搁着也是搁着,能让他们得到妥善的照顾才重要,这才不枉他们如此抛家弃子地跟随你。”他动了下,往他腿上趴着。“释了兵权,你和我才能无忧无虑地过着退隐的农耕生活。”
“那就这么着吧。”要不还能如何?
“奇临,谢谢你。”
“得了,你赶紧把病养好,才是谢我的最佳法子。”
周呈晔低低笑着,感觉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发,令他快入睡。“放心,最迟这几天咱们就动身回巴乌。”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和他回到他最熟悉的故乡。
可就在周呈晔病愈,将北方大郡的一些杂事处置妥当,正准备动身回巴乌时,雪淹没整片荒凉的大地。
“……这怎么回事?”周呈晔走在哨楼穿廊,看着从天而降的银雪和一望无际的银色世界。
“你这人到外头都不知道多添一件衣服吗?”燕奇临拉开大氅,从他身后将他包覆得严实。
“奇临,你以往在北方大郡瞧见过这么大的雪吗?”
“没有。”北方大郡入冬后气候酷寒,但因为地处荒漠边缘,水气不足,难以凝成大雪。细如沙的霰雪是有的,但如鹅毛般的大雪倒是少见,连他也是初次见着。
“这种状况似乎不适合远行。”
“肯定。”
“那只能等大雪停了。”
“放心吧,这种雪下不了太久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场大雪却硬生生地连下十日还不停,就连马都受不了这种酷寒而暴毙。周呈晔当机立断,让申屠业下令,大开门户,让关外的部族可以进入北方大郡避寒。
“这么做好吗?”燕奇临沉吟着。
“放心,临时安置,皇上那头不会有意见,横竖我已经先禀报此事,他会答应的。”
“老是挟恩先斩后奏,早晚闹出事。”
“……你是要我眼睁睁看那些部族百姓死在这场大雪里?别说人,还有牲口,这些都是极重要的资产,要是就这样没了,岂不是可惜。”
“那你就让申屠业好生管理造册,每个人的姓氏籍地全都不能落下。”
“这点小事,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绝不会让金漠军趁机踏进北方大郡。”这点问题他早就想到,总不能因为一时心慈而酿成大祸。
燕奇临耸了耸肩,一把从身后抱住他。
“人来人往的,你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他头也没回地道。
“是怕你冷。”
周呈晔垂眼不语。真要说的话,他发觉燕奇临的身子不比以往。虽说他总故作强悍,没让人察觉,但两人相拥而眠时,不难发现他的身子总是透着微凉,仿佛体内有股寒意。
等到回巴乌之后,再让他二弟好生替他诊治,他再从食的方面好生替他补一补。北方大郡实在太冷,要想调养身子着实困难。
“在想什么?”燕奇临在他耳边哑声问着。
“想这场雪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停?”随口虚应着,就见申屠业迎面走来,没细看后头跟的人的样貌。
“将军。”
“怎么了?”
“驿使到了,还有一名男子跟着驿使前来,说是将军之弟。”
“可有问他名字?”周呈晔心头一颤。
好端端的,他的弟弟怎会跑来北方大郡?难不成……凌春出事了?
“大哥。”周呈旸从驿使后头走出,不由自主地打量着燕奇临。
之所以打量,不纯粹是因为他见过这个人,更因为他和大哥太过亲密,亲密得不寻常。
周呈晔压根忘了燕奇临在身后,一把抓着他问:“凌春出事了吗?”
“没事,是凌春担心大哥,担心都哭了,大伙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只好推派我到北方大郡确认大哥安危。”
“怎让她哭了,她有孕在身怎能掉泪,很伤眼的,你们怎么不逗她笑?”
“只有大哥才能逗她笑。”
“真是……”周呈晔紧抓着他的手,这才发觉他双手冻得很。“怎么冻成这样?你就这样顶着风雪过来?”
“雪下得太大了,马都不肯跑了,剩下的几十里路,我是跟驿使一起用走的。”
“好了,那些先别说……申屠业,让人给舍弟备个热水,他不泡点热水不成。”话落,便径自抓着周呈旸往自个儿房间而去。
燕奇临被遗忘了,脸色阴鸷地瞪着心上人离去的身影。
“王爷……”申屠业双手奉上宫中的急信,本来是想交给周呈晔,但他走得太快,所以只好……
“申屠业,你脑袋是残了吗?这儿哪来的王爷?宫中的急信你敢交给一个不相关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令人佩服。”哼了声,他也头也不回的离去。
申屠业抓着信,头痛得想哭了。
有什么法子?一个是他以往的顶头上司,一个是他的同袍上司,他很习惯地把信交给他们,是一时改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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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人现在都在巴乌城的老宅?”
“嗯,那时军情回传时,听说大哥中剑后下落不明,凌春哭得可凶了,睡也不能睡,直说要去找你,殷远提议,大伙一起回巴乌城等你。”
“那丫头……哭什么呢,这不是白哭了一场,更是伤了眼该如何是好?”周呈晔说着,心疼又不舍,恨不得能飞回巴乌,好让凌春放心。“呈曦那家伙要是没能将凌春照顾好,回头看我怎么整治他。”
周呈旸不禁苦笑。他们谁都不愿面对大哥的整治,那状况只能说是一个惨字。不过……“大哥,咱们要不要稍后再聊?”
虽说他心里有诸多疑惑,但总觉眼前不适宜交谈。
“我等着你跟我说殷远那家伙有没有好好善待凌春呢。”
你妹夫要是没善待你妹子,难不成你要娶自家妹子?“被晾在一旁许久的燕奇临冷不防地道。
“也许。”周呈晔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我跟我弟叙家事,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你的房间,我想到你房间待会也不成?”
“你没瞧见我弟在泡澡?”
“那又怎样?”
“真是恶习不改。”周呈晔低喃着,随即起身。“呈旸,不要泡太久,待会一道用膳时再聊。”
“是。”
两人一走到隔壁的房间,周呈晔便遭燕奇临压在墙边。“谁恶习不改?”
“方才我弟脱衣服时,我瞧你眼睛张得挺大的。”
“有人不给看,我瞧瞧别人养养眼。”
周呈晔二话不说地朝他腹部给了一拳,而他反应也快,反手擒住后,直接将他压在墙上强吻。
唇舌交缠着,燕奇临的手堂而皇之地滑入他的衣衫里,嘴唇立刻被他咬了口。
“你!”
“容我再提醒一次,我弟就在隔壁。”周呈晔舔去唇上的血。
燕奇临眯紧了眸,火大地甩门离去。
“幼稚。”周呈晔啐了声,懒得理他。
晚膳时,燕奇临径自和周呈旸聊得眉开眼笑,甚至用过膳后,一同回房。就在开门时,燕奇临一把将周呈旸推进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