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同文 (FoxTang)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FoxTang
- 入库:04.09
殳引猜了她的意,便一手耷拉下来,说道,“你也别来劝我,我既然搬出来就不会再回去了,她要入宫告便告去,我只恨自己懦弱不敢忤逆爹的意思。”
芄兰替着将屋里的炭生了,又道,“少爷倒说出这种话来,公主既已嫁了你,便是你殳家的人,她又岂会入宫去说夫家坏话,可见你也是条不懂姑娘心思的糊涂虫。”
殳引扶案叹道,“那这又何必呢,她又不喜欢我,我亦不钟情她,如此绑了一起有什么意思,如今窑已臣服,不如我去和爹说叫邵君收回成命,我与她这段缘分就此结了。”
芄兰捶了一记他的肩,道,“说你不懂姑娘心思还真是,若公主不喜欢你岂会嫁了你来。我劝哥儿还是管住自己的嘴,收住自己的心,别要有旁的想法,这要叫姑爷知道了,恐怕不打也是一顿骂。何况这阵子小姐身上才好些,你这一去怕又要将她气出病来。”
殳引唬的只缩缩肩,然听她说到董氏的病便想起饭后殳桧叫大夫的事来,便问,“芄姐姐,你可知我爹生了什么病?”
芄兰正于一旁通炭炉子,听了便奇道,“你知道了?”
殳引忙问,“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适才碰见人良叫了李大夫去书房,想是爹病了,但近来我也未听说过他身体不适来。”
芄兰道,“我也不知详细,只刚才回侧院时碰了个丫头端了碗浓黑的药,过我身边时又闻得一股辛苦的药味,平时我也替小姐熬过药便知这不是给小姐的,就问了她,丫头道是给姑爷的。我好奇就问是不是姑爷病了。那丫头也不知,只说是罗总管亲交了药材给她熬的。这会你又问我,想来姑爷是病着了。”
殳引忙起身要出屋去,“如此说我该去望望爹的。”
芄兰赶紧拉住,“哥儿这会子又孝心了,也不看看外头是个什么天气,姑爷既没说,估摸也不是什么大病,你要去望也不急了这一时,等雪歇小了再去也不迟。”
殳引躲了屋里也不知外面情况,听说了便推窗去看,果见窗外棉絮似的大雪密密集集从空中飘来,半日才去地上已铺了一层白,于是便说,“瞧着阵势,恐要下一夜来。”
芄兰见他床薄,便又替他抱一床褥子来铺,道,“少爷,夜里雪大不好走路,晚饭就叫膳房送了这里来吃如何?”
殳引也懒的出去,便答应了。
这一宿,殳引躺床上抱了被左右打滚难以入睡,一想芄兰的话又觉对芜霜不住,想待她好些又与自己心上过不去。却说他心上的事,这个浑虫自己也说不清来,之前与那朱颠交密时,姑娘男子都有戏过,如今得了文苒,虽少想了别人,可有时又觉单只有文苒也甚无趣,说不喜他倒不是,说喜他也称不上,这喜与不喜之间到底是个什么,这呆子竟如何想也想不出。一人闷了头在被里,屋外人声早息了,只听得沙沙落雪声,又正想文苒的事,如此寂静十分,倒又怀念起他轻柔的吻和温暖的身体来,一时自己身上也激动起来,这样便就更难睡去了。
第二日也不知几时就醒了,殳引见屋外一片亮堂,便道已不早,唤几声不见丫头前来服侍,就自己起了床,披一件裘袄在身上,赤脚垫脚尖去窗边。一开窗便被眼前景致惊住了,原是这一夜大雪将屋前空地盖了半尺厚,雪已停了,太阳还未起,适才在屋内见到的白也不过是雪的亮光。院内的银杏本已只剩秃枝,此刻倒挑着一树的白,又见几只鸟雀立了枝上,交头叫着互相梳理羽毛。隔了三季再见到这个纯白世界,殳引只高兴的恨不得出去雪里耍玩来。
殳引凑着窗瞧一时,被子里带出的热气早散了,身上凉透也不想回去再睡,立在窗边直冻的两脚发红。不一会儿,见院的尽处忽的闪出个人,那人披一件盖头灰鼠毛斗篷,端了一个冒气的盆往这边来。殳引忙道,不好,赶紧钻回床上装睡。
芄兰拿着热水进屋,叫醒了外屋侍夜的丫头,小声嘀咕几句,那丫头便出去了。殳引背朝外躺了床上一动不动,芄兰进来只当他还未醒,见他身上被子半盖,便替他往脚边掖了掖,手指触了他的脚倒惊的一跳,只默念道,“如何一夜了还如此冰?”殳引听了强忍住笑。
一时丫头回来,芄兰吩咐着多加些炭,自己又出了去。殳引赶紧起来,丫头见他起了,便服侍他洗漱穿衣。不多时,芄兰又回来,手中端了早茶,见殳引早已起来,便讶异道,“少爷今儿倒起的早了。”一面说一面将早茶摆了案上。殳引洗过手便去吃,又说,“一会要去看看爹到底如何了。”芄兰笑说,“姑爷清早就出门了,你这会还去看什么。”殳引才塞半块酥酪在口中,一听忙问,“不是说他身体不适麽?如何竟一大早就出门了?”芄兰道,“这我就不知了,适才听人良道的。”
殳引吃毕,又坐一会,便准备去董氏院中请早安。芄兰替他穿了狐狸毛领的裘衣,又罩一件貂绒斗篷在外面。殳引出了屋,沿着那片湖水慢走,一路踏雪戏雪,朝着外面走去,及近湖中亭时见廊桥上立着个人,只见他一身茜红墨黑窄袖棉服映着雪色,孤零零站了雪中也不知为何事,殳引见了奇,只道自己院中竟有这样的怪人,于是便上前看看到底是何人来。然才走一半路就发现竟是祝文苒,顿时一呆,立即又回神喜着奔过去。文苒懒懒倚了栏杆上,见殳引满面笑容的跑来,待他走近了,便抓一把杆上的白雪朝他丢去,殳引被砸了一脸,也不恼,昨日想他一夜,如今见了心中竟如沾了蜜似的又甜又黏,于是拉住他的手,道,“你来找我麽?为何不进我屋里去?”文苒眼睛看着湖水,道,“你昨日去了就未出来过,你们俩必是好了。”殳引愣一愣,忙道,“我和她才不好,昨儿我便搬出去住了,你不信可随我去问她。”说毕便拉着文苒往回走。文苒强脱他的手,“我如何问她,我有什么脸去问她。”才说脸就红了。殳引见他这幅模样,早心软的一塌糊涂,又捉起他的手,拉了他入自己怀里,亲他额头亲他眼睛,又吻他的嘴,抵着戏弄一番,两人紧拥着立在雪中竟不避他人来。
一说到过岁,邵君病情益发重了,清醒时不多,苟于田等人便更加求邵君尽快立太子。于是开了岁,朝中就颁布诏书立了车奄为太子。
车奄一做太子,便借学习政务而临朝听事,邵君病重无法上朝,他便与邵君说,“不如由儿臣替父王上朝,再每日将朝中要事禀告于您。”邵君允了。从此车奄便不再与众臣立于朝下,而直接坐了邵君之位听政。大臣中有对此异议者,苟于田便与同伙寻其妄错在朝上弹劾他们。车奄将此类弹劾之言报了邵君,又多吹耳风,邵君早已昏钝,不明事理,就下命撤了这些人的官职。车奄又谎称是邵君诏命,为自己亲信加官进爵,有不服者亲去邵君寝宫上奏,都被车奄拦了宫外,车奄假意替他们传递奏折,然转身便将奏折丢了炭炉中,第二日又诬其违逆君命,治了他们欺君之罪。自立车奄为太子,短短一月就有数十位大臣于集市斩首。此后朝中再无人敢非议车奄。
殳桧眼瞧形势不利,便就一直称病不上朝。车奄因忙于伐除异党,倒无心去顾虑他。一时殳桧失宠,往日与他来往的官宦商民听说他病了也不去董府探望他。那董府便又恢复了此前冷清寂静的模样。
至元宵节时,按氓国旧例,出嫁女儿需携夫回娘家过探亲。殳引虽不情愿,然经不起董氏、芄兰等人的劝,就带了些礼随芜霜入宫去了。
邵君身体不好,可见了爱女倒仍能说话。芜霜见父亲终日卧床,面上憔悴的已无往日风采,便坐了床前边说边拭泪。殳引请过安,便立了一旁。只见邵君哆嗦的握住芜霜的手,问她,“夫家待你可好?”芜霜哽咽了一番,抬头看殳引一眼,说道,“父王放心,他们都待我好。”邵君点点头,又问一旁殳引,“御史…大夫可好?近来也未见他入宫来探…探望本王。”殳引听问,稍觉不解,便道,“邵君难道不知我爹已被撤御史大夫之职了吗?”才说到此处车奄正入宫来,闻了此言忙至邵君床前,道,“父王,儿臣正想向您禀明此事。”一说又瞥一眼殳引,“御使大夫殳桧这阵子身体不适,开岁之后便未上过朝,儿臣以为御史大夫乃重职,朝中大小事务均需与其商议决断,而殳桧病重亦无法强求他上朝议事,于是儿臣与苟丞相商议后,决定由廷尉尊使暂任此职。”又说一番朝上其余事项,将殳桧一事一笔带过了。殳引见不惯,便称说要去思修馆中看望教学的李太傅。
殳引出了邵君寝宫也不往思修馆去,只在宫内闲走。一想车奄的话便又气恼起来,原说如何父亲平白无故降了官职,如今可知是那车奄背地里搞的鬼。殳引心思浅薄,只道车奄是为着自己上次拉他入水之事而报复殳桧,便就认为殳桧降职是自己的缘故。然又想殳桧近来身上不好,怕就是为这事恼的,于是就更悔恨起自己来。
☆、第二十一章
于还元宵佳节,气候仍寒。殳引于宫府中乱行。邵君得病,然宫中竟无禁忌,各庭院张灯结彩,也不在乎白日,庭楼各角的灯笼都已点上,若是夜里还不知是个怎样流光飞彩的世界。殳引又想自己家中,往年元宵也是这般热闹景象,可今董府衰没落索,今早起只见各院门口才扎了一盏花灯,心中又是索然无味。一时吹面的风翦翦清冷,脚下的流水细而缓,只有墙角几枝残梅还甚有趣,殳引便踱了角上去看。及近便闻一抹淡香,心说这梅虽被雪压的花瓣凋残,而气味却不输盛时,可见这是高洁之物,想着便用手替它拂去枝上的白雪。正闭眼深嗅一番,突然脑袋一重,便挨了一闷棍。殳引虽未昏去,却也头痛的眼前发黑站不直,人晃着便倒了雪地里去。不及等他恢复力气,便觉有几人抬了他双手双脚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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