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当然都是出自沈俊的有意为之,在这期间他还特意做了一番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皇宫欲招纳御用画师早有其事,而首席画师最中意的不是别人,正是文林先生的亲外孙!只因文林先生一直从中阻拦,这才一拖再拖。
直到李睿杰拜帖登门,文林先生顿时如获至宝,在传授前者画艺三个月不到便迫不及待的把李睿杰给推了出去。
得知真相后,沈俊恨的牙直痒痒,心头咒骂那老家伙阴毒同时,也责备自己当初举动太过草率,一不小心就把心上人推到了火坑边,而事到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焦急着等待最终结果……
☆、45章
结果仍未出,沈俊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意小王爷又二度登门拜访。
一大清早,主客二人待在沈府阁楼半个多时辰。
意小王爷一副好整以暇状,口里用着点心茶果,两眼盯着沈俊瞧,时不时还闷头嘿嘿作笑两声,却又一言不发。这可把沈俊吓的够呛,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刚好遇着这货间歇性神经病发作,隔着张茶几,随时就想夺门而逃。
“王爷……”实在是憋不住了,沈俊腆着脸冲朝意小王爷尴尬一笑,“您这么一大早就抽空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指教?”
意小王爷抬起眼皮瞄了沈俊一眼,眼底带着三分笑意,“先前戏耍本王一回,如今又把文林先生给狠狠涮了一道,初来乍到便这般锋芒毕露,贤弟,你胆子可真不小哇~”
暗中动了动心思,沈俊暗道这意王爷位居高位却心性豁达,还带着那么点逗比气质,倒也不失结交一番。
当下,沈俊便笑笑着站起身来,毕恭毕敬拿起茶壶把意小王爷身前半空茶杯给斟满。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实属无奈之举不得已而为之,王爷雅量,想来也不会和草民一般计较吧?”
“这你倒大可放心,本王再怎么不济也不至那般没品。”顿了顿,意王爷一脸猥琐表情又道,“那李睿杰与你可是这个关系?”说罢,还伸出两个大拇哥比了比。
沈俊笑着点了点头,坦然承认。
意王爷顿时化作一脸悲愤,“既已名花有主,那本王便不再强求。”眯了眯眼,又笑道,“当然啦,若是什么时候你俩不在一起了,可要记得本王怀抱随时向贤弟敞开哦~”
“哈……王爷您也太抬爱草民了。”沈俊干笑两声。
“罢了罢了,不闹你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言语间,意王爷立刻摆出副神经兮兮状,“本王昨日刚得到的□□消息,御画坊新进画师名单已拟定,贤弟可感兴趣?”
沈俊顿时两眼一亮,身体也不由得微微前倾,“还请王爷透露一二!”
“今年入坊画师共八人,个个青年俊才,非但画艺超群,平均年龄也仅仅只在二十岁出头。”意王爷道。
“这么年轻?”沈俊心里咯噔一跳,眉心微蹙。
“放心,你那小相好李睿杰并不在这八人之列,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进宫为皇家效忠属无上荣耀,若是再得到首席画师的器重,极有希望一夕之间平步青云。可经你这一番使计,怕是日后他李睿杰便断了仕途这条道的可能。”
闻言,沈俊暗暗松了口气,“睿杰父亲原乃昌阳城县令,是位善官清官,却一路官运不亨,数月前还因秉公办案而受罢免之责。睿杰自小耳濡目染深受影响,心里对仕途这条道路未免有几分抵触。”
“原来是这样……”意王爷望向眼前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本王怎么感觉对于入仕这一事,贤弟的抵触情绪反而还要比李睿杰来的更强烈些?”
沈俊明显一愣,端起茶杯持杯浅饮,借以掩饰眼中的诧异。他又能怎么说?难道照搬后世史学家对大宋朝的那套评论?告诉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王爷,他赵氏江山表象虽繁华,内里却在一寸一尺迈向腐朽糜烂?罗列一张南北宋两朝因官场明争暗斗死去的民族英雄清单?他不敢呐!
意王爷显然不愿就此作罢,表情亦变的有十二分严肃。
“贤弟莫不是对我大宋朝廷有何不满?敬请直言,今日此地就你我二人,不管贤弟说出什么,本王都不追究。”
“王爷您言重了,草民区区一介商贾,怎懂半点内廷外朝之事?只不过是心怀敬畏而已,并没任何抵触,不然,草民又怎会离开故土跑来这满是权贵高官的国都落户?”
意王爷将信将疑,“只是因为敬畏?”
“哈……那当然……”沈俊笑了笑,拱手一揖,“像草民这类商贾,如无根浮萍,图谋钱财以过活便是王道。招天惹地却独不敢得罪权贵官家,否则,一道令下,家产便悉数籍没,多年经营全付诸东流,如何还能不心存敬畏?”
“没跟本王说实话!”皇家子弟这次总算聪明一回,只见意王爷看着沈俊面露一丝不悦,“既然明白商者如无根之萍的道理,便更应该想方设法与达官显贵攀上交情以求得倚仗,可你一不攀附本王,二不结交京城权贵,三不允许李睿杰进御画坊,孙默!你脑子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俊当场便生出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来,先前他倒是小瞧了眼前这位少年王爷,可想想也对,皇族子弟师从名流,接受的教育那可都是最最上乘的精英式教育,头脑灵活程度也绝非一般人能相比拟,今天再想要像上次那般蒙混过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当沈俊拧着眉在发愁该怎么自圆其说,忽然楼梯方向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不消多时,便见一白面年轻太监慌张跑进了沈府阁楼。
太监恭着身子在意王爷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意王爷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后者当下也顾不得再与沈俊继续纠缠,起身甩袖,匆匆忙忙便直奔楼梯方向去。
宫里出事了!
印象当中,沈俊依稀记得终大宋南北两朝近三百年历史,只开国皇帝赵匡胤暴毙死因成谜,其他全多是外患之忧,像内乱篡权倒是不见史书提及。再联系到目前形势,沈俊猜测极有可能是当今皇帝病情恶化。
汴京城百姓并不知道宫墙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街头巷陌仍如往常一般热闹喧嚣。两天后,御画坊文书也正式下达,李睿杰果然不在征召之列,取而代之的是文林先生外孙张禅。也是从这天开始,廖府再不准许李睿杰登门。
因为这事,李睿杰着实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沈俊深感自责的同时,特地抽出空来带着李睿杰在汴京城各处游玩。
汴京城有八景最为出名:繁台□□、铁塔行云、金池夜雨、州桥明月、梁园雪霁、汴水秋声、隋堤烟柳、相国霜钟。两人花了三天时间把九月份能在汴京城观赏到的美景逐一领略了一遍,原本郁积在心头的愤懑情绪这才排解去大半。
然而,这件事却仍未结束。
这天傍晚,沈俊刚从店里查完帐回来,人还在大堂门口,就看到孙宏轩翘着二郎腿瘫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一副要死不活状。
沈俊假意咳嗽一声,孙宏轩听到动静立马睁开眼,耗子见了猫条件反射般,起身就往偏门方向逃,可没跑出两步,又好像起来什么,蹬蹬蹬再折回大堂门口,一脸讨好神情。
“有事?”沈俊斜了孙宏轩一眼,反常即为妖,这小子心里有鬼!
孙宏轩点头哈腰,嘿嘿一笑,“也没多大事,就想问问大哥明天有没有空……”
“没有。”凉飕飕丢下这么一句,沈俊径直便往后院去。
“哥哥哥哥哥!大哥!”孙宏轩赶紧追了上前,“铺子的生意可以暂时放一放嘛,咱家又不缺钱,犯不着这么拼……”
沈俊皱了皱眉,“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嗯……那什么,明天晚上林家有场聚会,赴会的那可都是汴京城里的青年才俊,非常热闹!”
“别人家办宴跟咱们有半毛钱关系?”沈俊略显疑惑。
“我跟林家大公子相熟啊!交情还不错。”言语间,孙宏轩一脸得意,“明夜的聚会我也有份参与!有面子吧~”
沈俊眼一斜,“哦?这倒蛮稀奇,不过你跟那林公子是怎么结识的?”
“这个、这个……其实吧……反正……就那样……”
“就哪样?说实话!”
孙宏轩立马缩了缩脖子,“就六天前林公子帮我在胭脂闺解了个围……”
话刚落音,沈俊眼一瞪,抡圆了胳膊啪啪照着孙宏轩脑袋就是两巴掌,后者战战兢兢杵在原地也没敢闪躲,硬受了。
见状,沈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番两次告诫,你偏就不听!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都不惜命,我这外人也懒得再操这份闲心!”说罢,懒得再看少年一眼,转身就走。
“大哥!大哥!这是宏轩最后一次犯了!”一把捉住自家大哥胳膊,孙宏轩满脸诚恳,“以后绝不会再犯,我孙宏轩对天起誓,要是踏进青楼一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哥,你明晚就抽空陪我一块去林府坐坐吧,求求你了!”
“磨叽半天,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林家公子府邀了你,又没给我发帖,我去凑个什么热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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