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昌一看,不禁笑道:”杨元帅怎么还换了一身装扮?“
六郎没搭言,手中银枪一抖,二话不说,直奔韩昌!后者一见,心中惊奇,但无暇多想,急忙挥叉来挡。二人战在一处,又是一场大战!
斗至百十回合,韩昌突然把叉一横,问道:“杨元帅,我们今天还要战上一天一夜吗?”
六郎依旧未搭言,银枪继续进攻,韩昌好不气恼,浑身肌肉紧绷,又迎了上来!
韩昌无奈,只得又斗了一天一夜,刀叉往来,已没有昨日勇猛迅捷,韩昌突然用叉拨开银枪,厉声道:“杨六郎,你我暂且歇息片刻如何,稍后再战!”
此时六郎也是精疲力竭,只把虎头亮银枪一收,打马回营。韩昌见状,眉头一皱,也打马回营。单说韩昌回到辽营帅帐,把大叉一丢,战甲盔袍一卸,高声道:“酒来!”忙有护卫送上大碗酒来,韩昌一连干了三碗,紧接着大手一挥:“饭来!”又急忙有人摆上饭菜酒食,韩昌狼吞虎咽,吃罢,倒头军榻,呼呼大睡。帐中诸将还欲禀报军情,哪知还未开口,便听到韩昌鼾声大起,竟已睡了过去。诸将不禁心痛,元帅与杨六郎连续大战两天两夜,还不得休息,这身体怎么吃得消呢?就算人没事,战马也受不了啊!可又没办法,杨六郎不也是连续作战两天两夜嘛?
再说宋营之内,六郎回到帅帐,也是大吃大喝,狼吞虎咽,边关诸将在一旁看着,六郎边吃边说:“哎呦,累死我了!”
诸将一听,心说元帅怎么还变成云南口音了。正在此时,帐帘一挑,进来一人,诸将回头一看,来人竟也是杨六郎!诸将看看这个六郎,又看看那个六郎,突然明了,原来方才与韩昌大战一天一夜的是假六郎,宋朝的银枪将,任炳任堂惠!怪不得方才口音不对呢,竟然如此!
再说六郎杨景,来到任堂惠面前,道:“贤弟,辛苦你啦!”
任堂惠头也未抬,继续狼吐虎咽,待到吃饱之后,放下筷子,叹道:“六哥,这韩昌真不好对付!一会儿要是还让我上,我可就真的打不过他了!”
杨六郎闻言一笑,拍拍任堂惠的肩膀,道:“贤弟啊,不瞒你说,一会还得让你出马!”
“六哥,我可真的不行了!再打下去,非得露出破绽,被韩昌发现我是假六郎!”任堂惠说道。
杨六郎摇摇头,附耳在任堂惠耳边说了什么,后者听完之后,看看六郎,猛然点头!突然又问道:“六哥,我儿子呢?”
杨六郎道:“放心,宗保在陪金童呢!”
再说此时日上三竿,韩昌在帅帐中醒来,躺在榻上兀自思量,怎么昨天的杨六郎穿了一身的亮银甲?就连金枪也换成了银枪。况且,打斗之中,杨六郎枪法也有不同,与第一日的金枪相比,明显稍逊一筹。这是为何呢?听闻杨六郎大病初愈,想必是打斗两天两夜,旧病复发,力有不逮吧,若是果真如此,可真是妙哉!我应当即出兵,再与他大战,一定能将他累死在战场之上!想罢韩昌大笑一声,高声道:“取我兵器来,本帅要与杨六郎决一死战!”
黄土坡,宋辽对决,两国的兵将皆是忧心忡忡,自家元帅皆已大战两天两夜,此间再战,胜负难料!稍有疏忽,不但性命不保,更可能是全军溃败!
此时韩昌已到了战场之上,依旧威风不减,打马转了三圈,等待杨六郎出来。过了片刻,就见宋军忽然如鱼分水,战列两厢,自后军冲出一匹快马。抬眼去看,马上那人正是银盔银甲的杨六郎。杨六郎脸色并不是太好,韩昌心中暗喜,看来自己所猜不错,杨六郎果真是旧病复发,看来自己今天胜券在握了!想罢,自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钢叉,摇三摇,晃三晃,直奔杨六郎刺来!
再说这头的任堂惠,苦着一张脸,见韩昌二话不说直接打了过来,心道他还不知自己是假六郎,只得抬起虎头亮银枪,上护其身,下护其马,防守为主,不去进攻。任堂惠越是这样,韩昌越是觉得他就是杨六郎,此间已是强弩之末了。
二人战了八十回合,韩昌突然觉得不妙,杨六郎银枪一点破绽没有,非但没有败退之象,加之其一直在防守,省了许多气力,倒是自己,不断进攻,此间已经略有疲惫。他越想越怕,手中钢叉也渐慢了下来。任堂惠却依旧不紧不慢,也不进攻,仍是防守。
韩昌不禁心中有气,一时间乱了招法,恰巧此时自己居于下首之处,背对着身后斜阳。落日的余晖照耀,阳光正射在任堂惠的大叶亮银云片甲中央的护心镜上。护心镜本就明晃晃,耀人二目,加之反射落日之光,正照在韩昌面门之处。其威如炬,直刺双瞳,韩昌惊得大叫一声,眼前一黑,不可见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韩昌惊慌难以视物之时,从宋营之中冲出一匹快马,这匹马白的发亮,威武难表!马上一人金盔金甲,手执金枪,好似金甲天神!这人奔到战场之上,与任堂惠并肩而立。
韩昌耳中听闻马蹄声至,只是敌将来袭,不敢乱动,钢叉护在胸前,却不听来敌有何动作。又过了片刻,双目逐渐恢复,还是不见敌将有所动作,待其双目完全复明,连忙抬眼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这怎么可能!”韩昌大呼!
原来,韩昌睁开双目之后,就见面前两匹战马,马上两人,一人正是方才与自己打斗的杨六郎,另一人,竟然也是杨六郎!
☆、金银将斗败辽帅
话说韩昌睁开双眼去瞧,竟见到了两个杨六郎!他心道定是自己被阳光晃得晕了,赶紧揉了揉双眼,再次抬眼去看。面前还是二人,二人都骑着白马。往脸上去瞧,长得别无二致,好似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人金装,一人银装,一个是手拿虎头錾金枪,另一个是手拿虎头亮银枪!
看官皆知,此二人便是大宋的金枪将杨六郎和银枪将任堂惠是也!不过韩昌却是不可得知,只以为杨六郎懂得□□之术,不禁心中惊惧!
就在此时,忽听金枪将一声怒喝:“韩昌,你的死期到了!”
韩昌虎躯一震,支吾道:“你...你是谁?”
金枪将闻言哈哈大笑:“吾乃大宋三军元帅、天波杨府六郎,杨景杨延昭是也!”
韩昌听罢又问银枪将:“那你是谁?”
银枪将也是哈哈大笑:“吾乃大宋三军元帅、天波杨府六郎,杨景杨延昭是也!”
韩昌听完恼羞成怒,目眦欲裂,只把钢牙咬碎,怒道:“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你是金枪杨六郎,还是银枪杨六郎,都把你们扎死了就好了!”话音一落,手中钢叉一抖,来战金银二将!
二人一看,急忙闪开,一左一右,金枪倒刺,银枪上挑,左右配合相得益彰,把韩昌围在中心,左右夹攻。
再看韩昌,端的是勇猛无敌,这杆钢叉左挡金枪右磕银枪,力道如同下山之虎,威势好比出海蛟龙。宋辽两军都看傻了,韩大元帅果真世间高人也!此时就见他杀得双眼通红,犹如蛮荒凶兽一般,好不骇人!另一头,金枪将杨延昭也是心中惊惧,韩昌怎会如此威猛,本想以二人之力击杀于他,怎知他拼死反抗,竟能抵住我二人合击!要知道自己和任堂惠双枪配合得天衣无缝,其威力远远超过了两个杨六郎,这便如同两仪生四象一般,无穷无尽,可竟还是制服不了韩昌!恐怕八弟延顺,也没想过回事如此局面吧!
说到八郎延顺,此时也正如六郎心中所想无异,他与耶律休哥同在黄土坡旁观战,对于战场之上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当金银二枪将同时出现时,八郎自是心中兴奋,六哥和任大哥的合击,天下无人可当!转头看向耶律休哥时,后者却是不同寻常地冷静。
杨延顺:“不担心你师哥韩昌吗?”
耶律休哥:“担心。金银二将之威,谁能不怕?”
杨延顺:“那你竟能如此冷静?”
耶律休哥:“至少师哥现在还没有败!”
此言一出,杨延顺心中一惊,是啊,韩昌还没败!
再说战场之上,三人鏖战已到白热化时期,韩昌杀得疯狂,金银二将亦是豁出性命,全然不顾。一杆钢叉,两杆□□,枪来叉往,枪退叉回。三人各自有攻有守,旗鼓相当。这场大战又持续了一天一夜,挨到了第二日上午,才有了决定性的转变。
话说此时过了一夜,三人皆是疲惫不堪,任堂惠最惨,银枪章法已乱。韩昌次之,虽然钢叉依旧有条有理,可速度却早已慢了下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越来越重。再说六郎杨景,虽然枪法不乱,速度也还得以保持,但已是强弩之末,他大病初愈,完全是靠着一腔忠君报国之志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就在宋辽两军全神贯注盯着三人时,忽见韩昌一个趔趄,居然矮了下去,仔细看来,竟是战马率先挨不住了,倒地不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到片刻,当即身亡。韩昌的敖头狮子雪活活被累死在战场之上,并把韩昌甩去老远。韩昌被甩到地上,牙关紧咬,虎目圆瞪,手中叉也丢在一旁,再也站不起来,兀自喘着粗气,眼望苍天,不禁流下泪来。一声长叹:”哎!天欲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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