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呼,随后赵休元昏厥过去,倒在杨宗保怀中,不省人事。杨宗保一时慌乱,问道:“两位王叔,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呼延佩显和郑昭明倒是出奇的冷静,郑昭明道:“莫要惊慌,圣上口谕已下,叫咱们弃城南逃,咱们照做就是了!”
呼延佩显也道:“不知辽军何时会赶到汴京城下,咱们动作快些,昭明,你护送圣上先走一步,我和宗保护送文武百官以及宫中皇后嫔妃随后就来!”
“好!”郑昭明答应一声,随后叫来手下将官去城中寻车马来,皇上昏厥,自然不能再骑马。时间不大,手下将官回来,没有找来马车,只找来一辆驴车。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郑昭明将赵休元抱上驴车,引兵三千,往南逃去。
再说呼延佩显,带着杨宗保直奔皇宫,召集宫中妃嫔,收拾行囊,准备逃离。随后又通知文武百官,带好家眷,尽皆集结在汴京城南门。却说呼延佩显忙里抽空,急忙忙带着人马回到铁鞭王府,推门进府,叫醒王府上下,又唤醒老父铁鞭王呼延赞,将过往的经过一说,最后道:“爹爹,快快随儿南逃吧,再晚些恐怕耶律休哥引兵而至,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老王爷呼延赞坐在纱灯前阖目养神,急得呼延佩显团团转,“老爹爹呀,你还在等什么啊?快跟我走吧!”
呼延赞缓缓睁开一双虎目,看看自己的儿子双王爷呼延佩显,这才开口道:“佩显呐,你先不要着急,慌慌张张,难免失大将风范!”
“爹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儿子能不急嘛!”呼延佩显都快急哭了。
“佩显呐,你去,把咱家的呼家军集合到此。”呼延赞命令道。
呼延佩显不知自己的老爹爹要干嘛,只好领命,匆匆忙忙聚集了呼家军。书中代言,大宋朝军中的四家王爷,呼、杨、高、郑,都有自家的军队,只不过呼家和郑家的两位王爷常年在朝不在军,而老王爷呼延赞又年事已高,所以呼家军和郑家军人数最少。其中呼家军只有两千人,但绝对是精良军队!
呼家军集合在铁鞭王府门前,六位少将军进府拜见老王爷呼延赞。这六位少将军都是呼家的子嗣,分别是呼延守信、呼延守用、呼延守溢、呼延守痕,呼延守学、呼延守链。六位少将军跪成一排,给呼延赞和呼延佩显见礼。老王爷呼延赞看着这六个孙儿,面露笑容,随后又问道:“佩显呐,哪两个是你的儿子?老父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
呼延佩显摇摇头,答道:“爹爹,你怎么老糊涂啦,守信和守用是我的儿子啊!其余四位侄儿是我族兄的孩子。”
呼延赞点点头,继续道:“守信、守用,你们两个跟你们的爹爹走吧!守溢、守痕、守学、守链,四位孙儿,随老夫同守汴京城!”
呼延佩显一听此言,倒抽一气,“老爹爹,你要留下来?这可不行,圣上口谕,咱们全都撤退南逃,你为何还要留下白白牺牲呢?”
此话一出,老王爷呼延赞一拍桌案,虎目圆瞪,须发皆颤,吓得呼延佩显连忙跪倒在地,六位少将军也不敢抬头,只听呼延赞破口大骂:“放屁!太-祖爷打下的江山,岂可拱手相让?北国的兵马都打到家门口了,欺负我大宋无人否?老夫便是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也绝不后退半步!杨家军打没了、高家军群龙无首、郑家军后继无人...这太-祖爷的江山,便由我呼家军来守卫!”
话音一落,呼延佩显泪珠滚滚,哭出声来,“爹,佩显无能,给您丢脸了!老爹爹,还是由我留下带着呼家军守汴京,您跟着圣上南逃吧!”
呼延赞一看自己的儿子哭了,俯下身来扶起儿子,拉着呼延佩显的手,心疼道:“儿呀,老父并没有怪罪你,你是大宋的双王,国难当头,重任在身,你怎么能留下呢?如今圣上又受了重伤,正是危急时刻,需要你这国家栋梁在身边听命,你快快护着文武百官逃命去吧!老父年纪大了,跑也跑不动了,正好留下来,哪怕挡住辽军一时半刻,也给你们争取了一线生机啊!儿呀,时间紧急,你少说废话,快快走吧!”
呼延佩显听完了这么一番话,再无辩解之言,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呼延守信和呼延守用,对着爹爹呼延赞三拜九叩,而后起身,双手一抱拳,“老爹爹,您说得对,咱呼家一门三王爷,太平年间食朝廷俸禄,此国家危难之时,更应挺身而出!您放心,儿子定然保着圣上平安,待到圣上龙体康复,杀回汴京,守住大宋江山!”说完,呼延佩显带着两个儿子转身离去,出了铁鞭王府,奔南门,杨宗保正在等候,二人一见面,也不多言,护着文武百官和宫中嫔妃,往南逃去。
再说老王爷呼延赞,目送着呼延佩显离去,而后擦干眼泪,回到府中,顶盔掼甲,拎起自己的铁鞭悬在腰间,抬出丈八滚云枪,牵来老马“墨玉无瑕”。老王爷翻身上马,身形利索,一抖马缰绳,冲出王府,眼望着两千呼家军,呼延赞双眼一潮,嘶吼道:“儿郎们,随老夫报效家国去也!”
说完,老王爷一马当先,带着呼家军奔汴京城北门而去!与此同时,汴京城北门下,也集结了八百靠旗军,八郎杨延顺抬眼望去,汴京城甚是雄伟,城头上布满了宋兵,手执火把,亮如白昼。原来,耶律休哥和杨延顺约定,耶律休哥负责在高粱河和宋军决战,拖住大军大部队,而杨延顺则负责攻下汴京城。
却说杨延顺身旁还有两人,正是武元功和闵子骞,此时宋辽交战,杨延顺怕乱军之中伤到自己的徒儿和义子,便把他俩带在身边。武元功在旁问道,“师父,此时宋军还有什么抵抗之力,咱们何不冲杀过去,速战速决,攻下汴京城啊?”
杨延顺还未等撘言,就有闵子骞答道:“元功哥哥,你看仔细些,那城头上可是还有一员大将!这个时候能守城的将军,定然不容小觑!”
武元功听罢,抬目望去,只见城头之上,有五员战将,站在中间的这位大将,身高九尺肩宽背厚,粗眉环眼鼻直口方,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头戴亮银狮子盔,身披大叶鱼鳞甲,牛皮战靴,腰间悬着铁鞭,手里执着丈八滚云枪,虎虎生威!
武元功看罢,不屑道:“不就是一员老将嘛,怕他何来?看我去将他挑在马下!”说完,就要拿花枪出战,却被杨延顺拦了下来,“徒儿勿动,这是大宋的铁鞭王呼延赞!你,打不过他的。”武元功听着面色就是一红,还要辩解,只见杨延顺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哎...这是我的老前辈啊,故人相见,却是各为其主,令人心酸至极。罢了,这一战,我便不出面了。”说完,杨延顺唤来于怀,道:“此战由你来指挥。”而后,杨延顺带着武元功和闵子骞回归后军,不再露面。
于怀得令,带着靠旗军出战,讨敌要阵。城头上的呼延赞看着靠旗军,不寒而栗,心道:这是谁人的军队,竟如此威武!想罢又看看帅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杨’字,老王爷不禁陷入沉思。一旁的四位少将军跪在呼延赞身边,只听呼延守痕说道:“老王爷,孙儿们这就要下城去和辽军同归于尽,最后给您磕个头,咱们爷孙五人地下相见吧!”
说完,四人叩头拜倒,呼延赞将他们一一扶起,而后大笑道:“四将先走一步,老夫随后而来!”话音一落,四位少将军走下城头,翻身上马,领着一千五百名呼家军冲出城门,直奔靠旗军杀来。
另一头,于怀点将出兵,“花恋水、拟无疆、钱逍遥、韩士佩,我命你们四人带所部百人出战,定要将宋军歼灭,一个不留!”
“得令!”四人纵马出列,挥师杀出。四百靠旗军分为四流,花恋水带着青色青龙军对战呼延守溢;拟无疆带着蓝色云龙军对战呼延守痕;钱逍遥带着黄色黄龙军对战呼延守学;韩士佩带着赤色火龙军对战呼延守链!两军相接,靠旗纷飞,陌刀闪亮,厮杀正酣。老王爷双目噙着泪水,手扶城垛,看着自己的儿郎们一个个倒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老王爷快步跑下城头,翻身上马,冲出城门,老马‘墨玉无瑕’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呼延赞看了最后一眼的汴京城门,一声怒吼:“太-祖爷,老将尽忠啦!”而后,率领五百呼家军,战马扬尘,挥铁鞭杀入战阵。
于怀见状,不禁心忧,这两千呼家军果然不容小觑,可称得上是靠旗军自南下以来所遇的第一批劲敌,转眼之间,四百靠旗军已损百余人,这样下去,可实在不妥!想到此处,于怀急忙调来冯去疾,“老将军,宋军实力强劲,您快快出兵支援!”
冯去疾当即领命,带着墨色黑龙军也加入战斗。冯去疾一来,靠旗军士气大盛,原本两军相持不下,此时更是战得激烈!呼家军越战越少,但却死不旋踵,各个怒气撞前胸,用出同归于尽的战法,以四名呼家军的性命换来一名靠旗军的惨死。
十七和宵蓝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请求出兵,于怀犹豫不定。就在此间,突然大势一转,先是拟无疆浑天钩勾住呼延守痕,将其拽下马,纵马狂奔,活活拖死呼延守痕;紧接着拟无疆一锏打断呼延守溢脊椎,又一锏落下,抽死呼延守溢;而后钱逍遥铁棒一挥,正中呼延守学太阳穴,打得呼延守学脑浆迸裂,惨死当场;最后韩士佩抡起两把西瓜亮银锤,将呼延守链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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