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添背后的消息网从前靠金粟,虽然他是少主,却从来不亲自打理。
茅小飞忍不住皱紧了眉毛:“现在金粟死了,叶锦添如果不回青龙帮一趟,他底下的线可能就全断了。我还是觉得,青龙帮和桀林也许有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但也可能并不是桀林。”
“罗刹族虽然凶残,但有勇无谋,首领有些短视。小飞,你知不知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启程返回上齐?”徐柒正色道。
“今天一早我就去看过叶锦添,他的伤口愈合得很好,缝合的地方没有发炎。穆参商就在这一二日内也可以启程。”
“穆参商也跟我们一起走?”金沈眨了眨眼睛。
“他带着他的人,不过最好是一起走,要是再遇上马贼,可以对付。”
“对了,跟着荀痴那两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这一路不见的人太多了,能盯住我们几个人都还在,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和那个南部大王禀报,最多五天,就得上路,叶锦添已经肯定赶不上在除夕之前给他爹献上年礼,不过叶霸江,要是他有心害这个儿子,我觉得有太多机会,也许金粟只是给他儿子练练手。”说到金粟,茅小飞脸色阴沉下去,嗓子里有点滞涩,他咽了咽口水,又道:“离开桀林之前,我想弄清楚到底桀林人是否有开战的打算,他们的官员说的话,远不如唐妙那个包打听探听的消息可靠。”
“小飞,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必须问你。”徐柒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也比较重。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跟着穆参商打上齐。”
徐柒的眉头一松,紧接着又听见茅小飞说:“但我也不会利用我跟穆参商的关系,去伤害他。”
徐柒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就算他要与上齐为敌?”
“就算他与全天下为敌。”茅小飞坚定地说。
徐柒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理喻,他甚至觉得茅小飞有点受迷惑了。
“立场不同,选择就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自由自在选择自己的角色。但我的选择是,永远不会伤害他,更不会替任何人去刺杀他。”话说到这份上,茅小飞也毫不避讳了,话一出口,他居然感到轻松了一些。
于是微笑着说:“我先去问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南部大王,昨天问过了,他好像没空见我们这些小人物。”
在城主的宅子里,接待南部大王的那间独院外,侍卫找来了茅小飞打过交道的桀林官员。官员很是为难地赔着笑:“南部王来这里,有很重要的君命要执行,像今天,根本就不在宅子里,这,下官也没有办法。不如您明日再来看看?”
“五日内我们要离开这里,无论见不见得到,我们都会启程。”茅小飞态度强硬地说。
“您看这样行不行,南部王一回来,我就找个人给您递话去。”官员点头哈腰。
茅小飞也不想跟他为难,为难也没用,这个搞接待的官员显然职位不高,否则他的上头的官出门办事不会不带着他。他点了点头,没和他多说什么。
院子里一棵树都没有,在桀林城里,树木是很稀罕的东西。只有一些矮灌丛,观赏的花也没精打采。茅小飞侧过头,自然而然望向穆参商住的那间屋子,也是他之前被安排的屋子。
房间门紧闭着。
隔着五米远,也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吵闹声。茅小飞没走过去,他趴在栏杆上,望向楼下,从这里看,大门低矮,院子里全是桀林士兵守卫,比刚来那会守卫增强不少。毕竟夜月城的叛乱已经平定,从旭龙城带来的士兵总要派点事做,一没事情做,人就闲不住,什么头蒙拐骗都可能发生。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房间门在身后打开。
童一愣了愣,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对头,一股厌恶让他面部更加扭曲,原本涨得脸红脖子粗,现在有了几分阴沉。
“你在这儿做什么?”童一大声问,转过头向房里看了一眼,才继续质问茅小飞,“你是在偷听?”
茅小飞耸了耸肩膀:“你站到这里,我到屋里吼两句,试试你能不能听得清?”其实茅小飞确实能听清屋子里说话,不过他根本没去听。
童一嘴角紧抿,嘴唇成了一条几乎看不清的线条。
童一攥紧拳头,朝这边走来,茅小飞也要进屋,向房门走去,两人擦肩之际,一道寒光悄无声息从茅小飞肩膀滑下去的,越过手肘,童一拔剑的速度极快,忽然,他的手却顿住了,剑锋砍不下去,被固定在茅小飞食中二指之间。
茅小飞看着他,痞气地笑了一下。
童一眉头不易察觉地跳动。
只听“铮”一声,剑身折了。
茅小飞手指夹着断剑,晃了两下,随手抛出去,跌到楼下,连个响儿也没听见。
“这剑不好,下次不要再找这个打铁的。”说完,茅小飞提步往屋里走。
没想到里头还有个人,时逸中也出来了,一看两人之间的架势,连忙冲上去架住童一。
童一怒不可遏,腮肉抖动,啐了口:“王八蛋。”
时逸中伸手安抚住他,朝茅小飞一抱拳:“你来了。”他力气不如童一,按住童一费了很大劲,不住喘息。
“你们少将军在里面?”茅小飞斜眼扫了一眼房间。
“正打算小睡一会,你知道,有伤就要多休息,才能尽快长好。”时逸中婉言告诫茅小飞,穆参商在午休,这不是个合适的时间进去探视。
茅小飞咧嘴一笑:“赶巧,那我陪他睡会。”
“……”
门砰一声关上,童一唾沫横飞骂道:“你看看他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你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时逸中拽住童一的袍袖,把人硬是拖着离开。
☆、一〇六
进屋后,穆参商压根没睡,在床上坐着的,看上去还是虚弱,不过已经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你的手下,说你要睡午觉了。”茅小飞揶揄道。
童一说话的声音那么大,不可能穆参商没听见,也许只是想看他的应对。
“本来我打算你要是对付不了,我再英雄救美。”穆参商下地来,走到桌边,他走过来的时候,茅小飞倒好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穆参商面前。
“看来是我剥夺了你当英雄的机会。”
“可不是,怎么补偿我?”穆参商就杆麻溜往下爬,手也顺着茅小飞的背滑到他的腰。
茅小飞瞥他一眼,把茶杯放下,用专注的眼神注视穆参商,正是下午,白亮的日光照出穆参商的脸,少了顽固不化的冷硬,多了一些柔情。
也许感情真的能使人改变,它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人在乎的东西,想要的未来,甚至整个人的气质。
茅小飞不客气地伸出一臂,勾住穆参商的脖子,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他笑了一下,笑容充满邪性。
穆参商眼睛微微张大了点,他的心跳很快。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茅小飞。
“补偿你。”茅小飞笑着说,把嘴唇贴了上去,不是一个含蓄害羞的吻,不是嘴皮碰嘴皮小孩子的游戏,他毫不客气地撬开穆参商的嘴唇,在他的嘴里尝到散不尽的药味,苦涩,这味道不是很好,舌尖灵活地扫过那排整齐的下牙。
紧接着,穆参商反守为攻,握住了茅小飞的后颈,唇舌交缠之间,谁也没有示弱。此消彼长的热吻在分开时,让两人嘴唇都有点红肿。
茅小飞眯着眼笑道:“不错,下次喝完药应该吃块蜜饯,盐津梅子就不错。”
穆参商深深凝望他,没有说话。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个,童一,好像很生气。”茅小飞避开穆参商的眼睛,又喝了一杯茶,“你这里茶不错,怎么好像你的待遇比我们要好。”茅小飞小声嘟囔,确实穆参商这里用的东西都比其他人房间里的好,而且不是茅小飞住进来的时候就有的,至少角落里摆的那个半人高散发幽蓝光泽的珐琅瓶茅小飞就从来没见过。
“司寇祥兵知道我的身份,自然要放尊重一些。”穆参商道,“小飞哥,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那不行,我的弟兄们都住得差一些,我一个人搬过来跟你享福算怎么回事?”金粟一死,叶锦添病着,作为叶锦添的挂名徒弟,茅小飞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们又不是你的弟兄。”
“暂时算是,对了,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茅小飞把过几天就启程回去,让穆参商跟他一道走的意思说了。
“怎么?你有别的打算?”茅小飞把玩着一个茶杯,素色白瓷,白净无暇,一点瑕疵也没有。
穆参商略显为难。
“不想说就算了。”茅小飞站了起来,神情里看不出什么。
穆参商却一把抓住他,“小飞哥,你生气了?”
“没有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茅小飞勉强勾唇一笑,他的嘴唇依然红润得显眼,活脱脱是无声的邀请,看得穆参商喉咙里一紧。
“五日内我们就得走,还有别的事,解药也没拿到。要是你先不跟我回去,我就先去青龙帮,等你回来以后,再去找我,地方我会写给你。你身上有伤,多养几天也好,这也没全好不是?”茅小飞故作轻松地笑着,故意拍了一把穆参商的伤。
穆参商眉毛也没皱一下,只是抓着茅小飞的手不放。
“放手,真还有别的事。”
“你不是来陪我睡午觉的吗?午觉还没睡。”穆参商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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