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不去,我和金粟去。”
叶锦添的话刚说出来,就被舒筒断然否决。
“我们是一起来的,不能就让你们两个去。至少我们得和你们一起到山下,看看情况,或许不用大家都上山去。”舒筒半妥协地说。
“你们决定好了,要我怎么配合就说。”荀痴双臂交叉,不怎么放在心上地说。
“金粟。”叶锦添沉声道。
一卷地图在桌上铺开,金粟效率很高,这两天他不是什么都没做。那张地图上已经用笔圈出了危险的地方,另外还有一幅小图,是山上的详细地形,哪里有水,哪里有沼泽都标注得很清楚。
“我们会从东北面较平坦的北坡登山,这座山被称为桃泉山,附近居住的人不多。已经证实玲珑火花不是在火山喷发后才会生长,这种花有较长的生长周期,通常五六年才开花一次,且没有流入上齐、庆细,所以有不少误传。”
没到桀林之前,他们对桀林也有很多荒谬揣测,因此没人对金粟的话表示什么。
“距离上一次这座山喷发才过去了数十年,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不会有什么危险,唯一的危险就是对地形不了解。这份地形图是从桀林人手里重金买来的,卖主是个草药商人。”金粟简单说明了一下要从哪里上去,现在玲珑火花主要生长在西南坡,这座山除了采摘玲珑火花的人经常上去,平时人迹罕至,动物也很多,尤其有攻击性的动物是两种:体型巨大的一种猴子,通体灿金的一种蛇。
“凭它们还伤不了我。”叶锦添完全没把金粟说的放在心上。
听完茅小飞想了想,朝金粟道:“那个南部大王还没走,旭龙城城主也还在,要找当地人很容易,对了,唐妙,你向命师打听过桃泉山的情况了吗?”
忽然被点名的唐妙一脸空白:“?”
“下午你再去找命师打听一下去桃泉山什么天气什么时辰上去最安全,最好能在难民里多找几个有上山经验的人。金粟,你给他一些钱,看能不能雇一个人给你们带路。”
金粟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冷着脸:“茅兄弟是不放心我办事?那你来负责好了。”
茅小飞一阵尴尬,摇头道:“没这个意思,多做点准备,多一分安全。”
舒筒也很是赞同。
叶锦添点点头:“听我心肝宝贝儿的,给唐妙支点钱,对了,明天食宿都在外面,金粟,你办一些上山要带的食物和帐篷,明天一早出发。茅小飞,你留下。”
说完所有人就散了,茅小飞看着他们出去,听见叶锦添说:“去关门。”
关上门,茅小飞回来,坐在那里有点出神。
“手来。”叶锦添例行公事道。
茅小飞知道了,他要探自己功力有没有长进,心不在焉地递过手去。
☆、九十七
室内很静,舒筒呆坐在床,根本没看他俩。
叶锦添起初也没看茅小飞,忽然他眼睛明亮起来,微微眯起眼,同时松开了茅小飞的手。
“不错,算个好苗子,我没看错。”
茅小飞忍不住嗤笑:“嗯,能看得上我,你眼光不错。”
叶锦添没多解释,只是沉默,喝了口茶,看上去总算想好了怎么开口。
“你对金粟有什么看法?”
茅小飞一愕,旋即否认:“没什么看法。”
叶锦添再度眯起眼,这次眼光显得很危险,无形中让茅小飞感觉到压迫,他喘了口气,知道不说点什么叶锦添不会轻易放过,才道:“他是你的得力手下,就算我有什么看法,也没有你看得清楚。”
“说。”叶锦添言简意赅,吐词有力。
“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桀林都是个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陌生之地,做再多准备工作都有必要。你的手下不上心,只有两种可能。”
“什么?”
“你自己知道。”
“我知不知道你能知道?让你说就说。”叶锦添已有些不耐烦。
茅小飞也不再拐弯抹角:“以前金粟为你鞍前马后,做事谨慎,心思缜密,这样的人,我能想到的了解打探一个地方的手段他一定都知道。他没有穷竭所有手段,要么他很有自信,觉得这次你们上山不会有危险,或者说不会有你们两个人联手还对付不了的危险。要么就是,”茅小飞迟疑了片刻,心一横,“要么就是他根本来过这里,对这里已经很熟悉。”
叶锦添的眼眸深不见底,茅小飞最烦他这个样,但他打过交道的居高位者没有一个不这样,想想连枕边人在想什么,他经常都没法判断,眉头才舒展开。茅小飞也比任何一个时刻都看得更明白,他已经把这伙人当成过命的同伴,不想大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危险的细节。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流血。
“那你觉得,他想干什么?”叶锦添的语气似乎已经相信了茅小飞的判断。
这倒有点出乎茅小飞的意料,起码金粟跟着叶锦添干了那么多年,这个时候,他居然会相信自己,茅小飞本来还想来个人反驳他的多疑。
“我不知道。”想了半天,茅小飞还是只能摇头,“你们青龙帮的事我不清楚,金粟是你的手下,就算他想干什么,也会冲着青龙帮的人,这是你应该费心的问题。”
“我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浪费精神。”
“那你就不会把我留下来。”和叶锦添争辩没什么意思,茅小飞挠了挠头,“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叶锦添起身,另外取出一本不厚的册子,交给茅小飞。
“看不懂来问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茅小飞就知道自己该出去了。
茅小飞一回屋,就迫不及待翻开叶锦添交给他的东西,果然是一本武功秘籍。看来叶锦添觉得他已经可以学点别的,这种放养状态也没什么不好,叶锦添脾性难以捉摸,光想一下他手把手指导自己,茅小飞就不寒而栗。
一整个下午茅小飞都待在屋里看叶锦添给他的书,奇怪的是,这本书和他修习的内功没一点关系,讲的是刀法,招式诡奇,茅小飞这种没什么经验的人都看得有点咋舌,那些招式在他的脑子里连成一个个画面,有许多姿势很难办到,至少他现在这下盘完全做不到,不用出招自己就得摔地上。
于是只粗粗看过,想找个时间和徐柒探讨探讨,虽然说武林中人忌讳别人偷习自家功夫,可这些招式茅小飞从来没见叶锦添用过,说不定本来这本书就是偷别家的,他还得问问徐柒。
一本册子翻到底,天已经黑了,茅小飞整个屁股都坐得麻了,一动脖子一声轻响。他握住脖子揉了揉,起来出去吃饭。
推门就发现对面有人在看他。
暮色已然四起,空气里弥漫着晚饭的香气,对面阑干后却站着个人。
薄薄一层青色使穆参商的脸色愈发苍白,茅小飞心里一跳,一口气有点上不来,张开嘴大大喘了口气,也定了定神,大步走过去。
这段路不长,茅小飞忍着不去看穆参商。
直至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急吼吼地责怪道:“你怎么起来了?”
穆参商也不说话,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大氅半是寒意半是穆参商身上温暖的气息。
“我不要。”
在茅小飞的坚决反抗下,穆参商还是执拗地给他系上大氅,才试探地握住茅小飞的手,见他没反抗,脸比先前红日西沉时的暮光更红,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得意的笑。
“躺久了,我饿了。”穆参商嗓音低沉,听来十分暧昧。
“饿了……饿了就吃呗。”陡然反应过来的茅小飞看穆参商沉沉的眼瞳里那股骇人的饿光,叫道:“走走走,下去吃饭,你不用在房里吃吗?我又不是不给你送,你是怕我吃了就忘了给你送吗?”
“你一天没来找我。”极其寻常的一句话,穆参商连表情都没变过,茅小飞却心虚地察觉出了一丝委屈,只好带孩子似的拎着穆参商下楼吃饭。
一顿晚饭吃得茅小飞坐也坐不住,穆参商胃口很好,还给茅小飞夹了不少菜,每当茅小飞想放下筷子,听见穆参商有意无意虚弱的咳嗽,又只好认命地举起筷子。
吃完了两人在院子里散步,穆参商的手始终没撒开过。
“那个……”茅小飞异常难以启齿,兼有一丝尴尬。
穆参商看他的时候,他更尴尬了,甚至觉得有点站不稳,屁股也有点疼痛。
这是心病,茅小飞也知道,但管天管地,谁还能管得住自己心里怎么想?
“你松手。”
穆参商听话极了,茅小飞一得自由,反倒不知道怎么好了。
都没说话,在花园里绕着圈走。前院的难民已经疏散,偌大的官邸中,原本屯扎的士兵战死多半,旭龙城来的也安顿出去了,寂静之中,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就在茅小飞犹豫要不要告诉穆参商,明天他们要上山去的时候,忽然,穆参商又握上了他的手。
“你烦不烦……”话音未落,茅小飞一愣。他被穆参商拉起来摊开的手掌里现在搁了一块玉佩,颜色很沉很润,是一只老虎,质朴简单,但他知道穆参商拿出来的东西,必然是好货。
“这是我的。”穆参商把另一枚也拿给茅小飞看。
另外一枚是龙的造型,穆参商手指勾着绳,把玉佩挂在了腰间。
茅小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干嘛?我又不缺钱。”
穆参商恶意地笑了:“要是你敢把它卖了,我就让人拿金子打一条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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