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澜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对着那人露出一个有些歉疚的笑容,“我大哥失踪将近三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那汉子蹙眉道:“公子言重了,庄主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不过是扮成他的模样,何来辛苦之说?”
郑千澜轻轻一笑,他将手里的药瓶递到那汉子手上,问道:“这药用的可还顺?”
那汉子道:“顺着呢,陆崖主亲自配的,这面具用它附在脸上,就跟真的一般。”
郑千澜点点头,不由得想起那些坊间传言。郑翊天行侠仗义半生,两年前却突然从江湖上匿了声迹,郑千澜对外散布消息,称其闭关,殊不知早在更久以前,他便已经……
“庄主!公子!”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惊呼声。
那汉子一惊,急忙躲进屏障后头。郑千澜看了看韩子墨,后者将手里装着雪莲的盒子递给他,随后不紧不慢地拉开房门,蹙眉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你难道不知庄主在此闭关,不可擅闯吗?!”
眼见向来温文尔雅的韩子墨疾言厉色起来,那小厮非但不怕,声音反而又大了几分:“武当,少林,崆峒……南沙帮,青龙帮,焰恶门……这……整个武林的人把咱们连颖山庄给围住了!”
☆、第二十一章
阳光透过窗棂打进有些昏暗的屋子,叶临寒靠坐在厅前的主位上,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木盒子,传闻那里头有武林绝世密宝——应血匣。
“慕容檀怎么样了?”叶临寒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红炼,慢慢放下手里的盒子。
红炼垂下头,恭敬地回道:“一直神志不清,偶尔会叫清荷的名字。”
叶临寒扬了扬唇角,笑道:“当年我将他收入麾下,不过是看他有些本事,想不到我让他引人破应血匣之谜,他却把整个武林的人都给我绑了,还用来……”
叶临寒顿了顿,想起南炎阁发生的事,不由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红炼沉默不语,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身着玄衣的人,他朝叶临寒拱了拱手,急道:“宫主,前面得到的消息,各大门派不知因为缘故,倾巢出动,眼下……”
叶临寒挑挑眉,笑道:“打到琼绝宫门口了?”
那玄衣人沉默片刻,补充道:“打到连颖山庄门口了。”
红炼微微一愣,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叶临寒,只见后者神色骤凝,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扫过手边的那个木盒子,眼里突然曝出一丝冷光,“真该让慕容檀绑上他们一辈子。”
风声鹤唳,连颖山庄前站满了林林总总的武林人士,他们分派而立,神色各异地盯着上头的白衣男子,那如山如海一般的威压仿佛能人吞没似的。
郑千澜面不改色地望着下面的一排人,笑道:“入连颖山庄需下拜帖,诸位都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就算是想急着与在下一叙南炎阁久别之情,但这规矩放在面前,好歹也该做做样子吧。”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玄空方丈上前一步,对着郑千澜行了佛礼,疑惑道:“郑施主不是广下邀请函,说已破武林密宝应血匣之谜,要我等前来共襄此盛事吗?”
郑千澜微微一愣,他看了看身边的韩子墨,打趣道:“难不成是你请他们来的?”
韩子墨沉默不语,他神色凝重地往下头扫了一眼,眼看几人的眸中曝出凶光与冷笑,韩子墨蹙眉道:“我们中计了。”
多事之秋,万劫齐发。
郑千澜叹了口气,抱着例行公事的心态对下头的人解释道:“在下虽得了那装应血匣的木盒子,然而这放在口袋里还没捂热就被人拿走了,连它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何谈……”
“郑千澜!你不用装模作样了!”底下有人啐了一声,冷笑道:“谁不知道你和那叶临寒是一丘之貉,这宝贝即便不在你手里,估计也被那惑人的魔头拿了去吧?一个男人靠出卖色相……”
话还未说完,那人只觉脖子上被某个硬物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枚灰色的硬石子,那人还不及探寻缘由,就听到郑千澜的笑声远远传来:“他即便不用色相,要从我手里拿走应血匣亦是易如反掌。”
“公子……”韩子墨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郑千澜。
众人看了看那捂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的主,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崆峒派掌门蹙了蹙眉,上前道:“郑公子,大丈夫敢作敢当,公子既然发了请帖,又手持应血匣,何以如今又要掩掩藏藏?”
身旁人闻言,急忙接道:“是啊,我们不过是想看一看那匣子里究竟是何模样,郑公子又有什么好顾忌的?正所谓……”
郑千澜看着底下那几张滔滔不绝的嘴,对韩子墨笑道:“我本以为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已是天下第一,想不到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韩子墨蹙着眉头,对于郑千澜何时何地都能开出玩笑这一点佩服得紧,“他们是铁了心要应血匣,若是拿不出来,他们只怕不会罢休,庄主如今……”
郑千澜拍了拍韩子墨的肩膀,转过身对着下头的人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在下已解释过缘由,诸位既然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还是说……诸位想硬闯连颖山庄不成?”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滔滔不绝的几张嘴瞬时停了下来。
天下第一刀,连颖山庄郑翊天,他行走江湖多年,刀法从无人能出其右。而郑千澜,一眼望上去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
人对危险总是有一种本能的警惕感,即便摸不清缘由,但人往往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郑千澜,偏偏就是那种只能用直觉去对付的人。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公子当真以为连颖山庄还是当年那个武林中人人敬仰的侠义圣地吗?”
郑千澜顺着声源望去,入眼是一个陌生男子的脸,但不知怎的,郑千澜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只听那人笑道:“令兄郑大侠闭关两年,连颖山庄大小事宜都由公子掌控,可公子……”
郑千澜眯了眯眼,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阴笑一声,说道:“公子与琼绝宫宫主交好,如今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叶临寒是什么样的人,我等心知肚明,恕在下直言,公子德行实在让人心存疑虑,说不定郑大侠已经被……”
话虽未尽,但其中的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包括武当少林在内的各大门派纷纷朝郑千澜投去凝重的眼神,风向一时间似乎又换了过来。
韩子墨上前一步,眼中的愠色已清晰可见,却最终被郑千澜拦下来。
莫虚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说道:“郑公子,南炎阁与无遇镇,我等欠公子之情实在难以言说,我们也不想为难公子,郑大侠闭关一事,可否让贫道前往一探究竟?”
郑千澜笑道:“莫虚道长与我大哥素来交好,只是这规矩不能坏,没有拜帖……在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人群中传来哼笑声:“郑公子何时变得这么讲规矩了?”
郑千澜道:“在下一向克己守礼,即便面对美人,那也是……”
先头那阴阳怪气的人忍不住打断道:“公子此举实有欲盖弥彰之嫌,今日哪怕为了郑大侠,这连颖山庄我们也是非上不可了。”
语罢,一干人等纷纷提起手中的刀剑,郑千澜面色一凝,对着那人道:“阁下实在真人不露相,绝非池中之物啊。”
那人诡笑道:“和公子相比,不过班门弄斧。”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传来利刃的破空声,紧接着一声惊叫响起,众人转过头去,只见一崆峒弟子胸前扎着一把飞刀,他的身体往地上缓缓滑去,片刻就没了呼吸。
崆峒掌门愣了愣,他看着那倒在脚边的弟子,眼中的悲伤尚未浮上便被愤怒取代,他红着眼看向郑千澜,怒道:“郑千澜!你竟敢暗算我门派弟子,今日休想我放过你!”
郑千澜目光一凝,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一掠而过的黑影,还未及多想,那崆峒掌门已提剑而上,下头的人见状,亦是纷纷往庄门前涌去。
“阿弥拖佛,这……”
玄空方丈与莫虚对视一眼,脸上皆是一片凝重之色。
郑千澜退后一步,对韩子墨道:“回去守着。”
韩子墨急道:“公子!”
余音微消,郑千澜已只身向前冲去。旋身移步,只见他迎着崆峒掌门的剑刃就把胳膊往上面送。
那掌门毫不留情地往郑千澜的手臂上送上一剑,鲜血汩汩流出,郑千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只见他以退为进,反客为主,一个旋身,那掌门的命门便已落在了他的手里……
“诸位若是再往前走,那这位前辈的性命……”说着,郑千澜又把手往那掌门的脖子上移上了几分。
那掌门被气得咬牙切齿,直道:“郑千澜,你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郑千澜不理会他的辱骂,只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只要诸位原路返回,承诺不再来此,这掌门前辈的脖子,其实对我也没什么吸引力。”
崆峒弟子闻言,纷纷面露犹疑,而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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