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崇见他身体不好,便拦住了他,“你躺着便好。”
“不知皇上乔装来访有何事情?草民怠慢了。”
宇文崇摇摇头,“朕来找你确实是有要事想求。”
“皇上请讲,草民力所能及一定出手相助。”
宇文崇开口道:“朕知道你借宿在方家过得不好,所以,我想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
“机会?”玉峤重复念叨,面色疑惑。
“朕猜测方侍郎有以权谋私之疑,但是苦无证据,你在方家这么多年,想必多多少少知晓一些事情吧?”
玉峤面色一僵,立刻摇头道:“草民不知。”
宇文崇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冷声道:“你不知就罢了,反正玉枝……”
玉峤闻言脸色大变,翻身下床跪倒宇文崇跟前,哀求道:“求皇上开恩啊,草民好不容易把一个女儿拉扯大……”
宇文崇也有些不忍,却还是冷声道:“方家怎么待你们的想必你最清楚,方成明是个贪官危害的是老百姓,我相信以你的已过半百阅历可以自己衡量。”
良久,玉峤才犹豫道:“我说,我都说,请皇上莫要对玉枝不利。”
宇文崇不语,示意他继续。
“关于方家的事我的确知晓很少,只是有一日我打扫府内时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粮草、兵马之类的事情,还有楚水门、威虎山什么的,我对外界的事鲜有耳闻,便没在意。”
宇文崇一惊,问道:“他们的原话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玉峤仔细思索一番,答道:“记得一些,好像有什么'粮草已经在去威虎山的路上了,楚水门正在加紧募集兵马'。”
囤积银两和兵马,他们岂不是要造反?宇文崇暗自思忖,也许上一世他们也是这般早早准备好了吧,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宇文崇道:“你在这方府好好待着,若你抓到了方成明他们的把柄便去柯王府举报,介时朕定会让你们父女过上安生的日子。不过,前提是你要想清楚自己是哪一边的,如果我发现你向方成明告密,玉枝会怎样朕就不知道了,你明白吗?”
玉峤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草民一定忠于皇上,也请皇上信守诺言,介时给我和玉枝一条活路。”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忽尔宇文崇又问道:“你得的是何疾病?”
“小小风寒不巧感染成肺唠而已。”
宇文崇递出一锭金子,道:“自个找大夫看看吧,保重身体,玉枝是真的很挂念你。”
玉峤跪拜于地,感激道:“谢皇上。”
告别玉峤,宇文崇面色沉重地回到柯王府,老远就听到宇文柯与欣颖在争执。
欣颖:“去你爷爷家的烂草莓!”
宇文柯:“去你奶奶家的破西瓜!”
欣颖:“去你哥哥家的死葡萄!”
千寻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两人声嘶力竭地对峙,想劝阻却又插不上话。忽然肩膀被人搭上,一道清脆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家的死葡萄怎么惹你了?”
三人闻声皆愣怔,回首望去,宇文崇带着一抹微妙的笑意看着他们。
千寻诧异地说:“皇……皇上?!”
刚才还在争吵的两人住了嘴,互相昂首嗤鼻。
宇文柯行至宇文崇面前,拱手行礼:“皇上。”
宇文崇皱眉道:“我不是说了私下里你唤我皇兄便好了吗?我们两兄弟何必见外?”
“皇上是皇上,臣子是臣子,君臣有别……”宇文柯话还未尽,便被欣颖打断了。
“人家皇帝有心和你称兄道弟,你还偏偏矫揉造作不领情,你这不是诚心不合吗?”
宇文柯还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关你屁事?你一泼妇瞎嚷嚷什么!”
“我泼妇?不知是哪个只会说大话的小子从树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欣颖不服气地嘟起嘴揭人老底。
宇文崇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佯装冷静道:“君子心胸宽广,不与妇人一般见识。”
“切,你明明是说不过我,办不到就别说大话嘛,会爬个树有什么好神气的。”
宇文柯满心憋屈,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怪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想要在欣颖面前大展身手,谁料时运不济,天不相助,落得这番狼狈不堪的下场。
“呀——”欣颖突然扬声大叫,声音尖锐把宇文柯耳朵都震得发疼。
“你吼什么呀!”
“主子不见了!”欣颖恍然从争执从脱离出来却发现皇帝与千寻早已不见了踪影,忙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府门外也没见人影,想必他们早已悄然离去。
“都怪你,我都还没得和主子好好说说话呢!”欣颖埋怨着,语气里带着微不可闻的呜咽。
宇文柯竟然听到了欣颖的哭腔,一脸不可思议,他还以为他幻听了呢,诧异地看向欣颖,大吃一惊。
欣颖面色凄楚,眼角泛红,眼眶中泪水萦绕,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宇文柯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好不是滋味。自打他见着欣颖以来,她都是一副不肯服输、咄咄逼人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她都能把天骂回去,如今她却在他面前流泪。
宇文柯僵着身体像兄弟一样把手臂搭上欣颖的肩膀,安慰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呀,大不了以后我带你进宫见他不就好了吗。”
欣颖抹抹眼泪,执拗道:“你这傻子!你都要去南疆的封地了,我作为你的丫鬟定要随你去,介时我哪里还有时间见我主子!”
“我只是有个想法,皇上不是还没有批准嘛,若他真的允了,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回去呗。”
宇文柯好心安慰欣颖,欣颖却突然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性子在宫里只能给主子添乱,与其让主子陷入麻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不在主子身旁哪儿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宇文柯纠结地搔着头,犹豫着小声道:“其实……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除了有些泼辣……只要你能改的话肯定很多人喜欢你。”
欣颖吸吸鼻子,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宇文崇信誓旦旦地应允,话一出口便又后悔了。
可欣颖这次却没有抓住宇文柯的把柄调侃一番,懦懦道:“我一直都是这般样子,若我日后做得不好你可不可以提醒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宇文柯对于欣颖语气的转变有些不适应,愣了半晌才答傻笑道:“当然可以。”
“一言为定。”欣颖抬起头望着宇文柯,伸出小手指。
宇文柯轻笑,同样伸出小指勾住欣颖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和煦的微风吹拂过少年们稚嫩的脸庞,掠过树梢簌簌沙沙,几片落红翩然而坠,美妙而又绚丽。夕阳的光芒从西边的天际温和铺陈在这凡尘俗世,万般青涩美好的情意都将被镌刻在这缥缈的流云与彩霞中随风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bg只是为了情节地铺垫,不会涉及太多,但是还会有,毕竟这是耽美文^_^
感谢20位收藏的亲,评论却很少啊,按照我的经验来算,文章一完结马上掉收藏= =
亲们不要辣么无情哇!
☆、无可奈何
宇文崇背着千寻走在回宫的路上,彼时已至黄昏,街道上的人三三两两,步履匆匆,小贩都收起摊子将要回家,原本喧闹的集市安静了不少。
“皇上,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真的好吗?”
宇文崇不甚在意:“小孩子的事我们就别掺和了,任由他们去吧。”
千寻仍是担忧,“皇上,这可不妥,欣颖只是随我的侍女,出身卑微,性格又好强,怎么能服侍好柯王爷呢?”
宇文崇摇头轻笑道:“依我看来他们俩相处得挺好的,柯儿向来沉着冷静,如今却也有被人压在头上,气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实属难得。再说柯儿是我的胞弟,再怎么样我对他也是信任的,把欣颖放到那我也放心不少。”
宇文崇这般说,千寻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好道:“还是皇上有心。”
而后两人一阵无言,宇文崇好像有沉重的心事,一路上低头蹙眉,面色肃穆,千寻也都不知该说什么来打破沉寂,以至于回宫的路显得漫长无比,乏味得千寻竟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终于行至皇城门前,守门的侍卫被刻意支开,门前空荡荡的,高新站在龙辇旁早已等候多时。
宇文崇走近,龙辇的帘子被从里掀开,一位身着明黄龙袍,与宇文崇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走出来。
宇文崇笑道:“当了一天的皇帝感觉如何?”
七灯撕下脸上的□□,叹道:“还是江湖快意悠哉,草民过惯了不受拘束的江湖日子,实在受不了宫廷沉闷的气氛。唉,草民还真是没有当皇帝命。”
宇文崇轻笑道:“这点我早就看出了了,要不然还会放心让你做我的替身?”
七灯把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还给宇文崇,“皇帝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是由您来享受吧,草民无福消受。”
宇文崇把熟睡的千寻轻放到龙辇上后,与七灯对换了衣物,又变回了威武严肃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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