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敬酒,高奕瑄心里自然高兴,立即端起酒杯,道:“大将军不嫌弃小王的拙技,就是对在下最大的赞赏,受大将军敬酒,小王实在不敢当,小王还想在战捷之后,与容成兄结为兄弟呢。”
听到兄弟二字,容成耀大喜,笑道:“我与羽先也是一见如故,早已成为结义兄弟,见到王爷之后,在下也有此意,可想到王爷的身份,又不敢高攀,今日王爷能提出此事,在下求之不得啊。”随即告诉华羽先,三人一同干了一杯酒,算是结为兄弟。容成耀最为年长为大哥,华羽先比容成耀年幼些,为二哥。高奕瑄是加冠之年,年纪最小,成为二人的三弟。
朝堂之上,地位尊卑有别,三人皆不敢声张。宴席散了之后,三人在宫门口道别之时,容成耀拱手作揖道:“在宫中设宴,不便多聊。待他日来寒舍小聚,咱再话兄弟之谊。”华羽先回礼道:“太好了,打仗这么久,凑没有好好休息,改天去你那里,让嫂子准备好酒,我们兄弟好好喝一顿!”
高奕瑄心里虽欢喜,却不善言语,又看到两个人这么亲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微微一笑,点头算是答应。
☆、1-2
第二小节
齐国从周国虏来了周国重臣宇文执之母,因周国强大,齐主高溍不敢对老妇人有什么不利,暂时安置在悦川宫。高奕瑄是高澊在外打仗的时候与一市井中的女人所生。高奕瑄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后来长大了,再去找自己的母亲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已然入土。一直缺乏母亲关爱的高奕瑄,对年老的老夫人总是多一分关爱。高奕瑄偶然遇见悦川宫中宇文执之母,一面如旧,倍感亲切。便多次去悦川宫,照料老妇人。
如今在宫中摆完了宴席,天色还早,高奕瑄便遣散了身边的服侍之人,趁着身上热乎乎的酒劲,散着步子来到悦川宫。
周国的宇文执和全远祺,趁着悦川宫的守卫晚饭换班的当儿,潜入悦川宫。这悦川宫是专门用来安置从他国虏来的老弱病孺,多为各国贵族,承受不住牢狱之苦,便安置在这里,以作为他国入侵之时的缓兵之计。
两个人趁着天色渐暗进了悦川宫,但是战场上的齐兵是红衣,而在悦川宫守卫的士兵是蓝衣。红衣兵除非有齐主的命令,不然是不会来悦川宫的。宇文执、全远祺二人身着红衣,映着洁白的雪色,十分显眼,况且宇文执是鲜卑人,本就比中原的齐国人长得伟岸。只能躲躲闪闪,寻找老母亲的处所。
掌灯时分,宇文执才找到老母亲的栖身之处。听得屋内有人声,宇文执不敢轻举妄动,戳破窗纸,向屋内望去,瞥了仅一眼,就呆愣了。屋内的高奕瑄正在跟老太太聊天,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微红的唇色间,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全远祺见自家将军呆愣了,还以为屋内有什么稀奇之物,便也戳了个洞去看。只听宇文执失神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过如此了吧……”
全远祺马上捂住宇文执的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低声道:“将军小声些,这是在齐国,若是被齐人发现了,我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回不去的。”
宇文执抓着全远祺的手腕从自己嘴上拿开,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在齐国又没什么人认识我们。这个人是谁?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我国。”
全远祺吃了一惊,把宇文执拉着远离了些屋子。低声道:“将军这么大声也不怕屋内人听到?”
“怕他做什么?”宇文执笑,“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模样,量他也没什么本事。救了我的母亲,把他一起带走也不是难事。”
“将军您可不要小看他。”全远祺道,“从他的铠甲和身上的纹饰来看,应该是齐国皇室将军,面容又如此姣好,一定是那四王爷高奕瑄了。”
“这高奕瑄是谁?”
“齐国的开国皇帝高澊的第四子,是当今齐主高溍的侄子。因他的生母没什么地位,又因他面容姣好,所以这四王爷在宫里一直被人瞧不起。虽说他长相柔弱,却是有战无不胜的武技。刚刚在庆功宴上,被封了昌黎王的就是他。若是被他发现了我们,我们就别想活命了。”全远祺从小就因武功高被人恭维,如今说起高奕瑄竟也害了怕。宇文执却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扬袖子,拔刀就要进屋。
习武之人,对拔刀声分外敏感,听到院内有人拔刀,高奕瑄猛然推开门。院内寂静无人,月光初见。
屋内老妇人道:“怎么了?”
高奕瑄环视四周,确认没人之后,回头对老妇人说:“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老妇人点点头道:“嗯,你就先回去吧,刚下了雪,天气冷,你要不要从我这里披一件衣服回去?”
“不用了。”高奕瑄微笑着答道,“我跑一会儿就暖了,况且这儿离王府不远。”
老妇人笑着点了点头。
高奕瑄为老妇人关上门,走出院子。
见高奕瑄走得没了影子,全远祺带着宇文执从屋顶落了地。松了一口气对宇文执道:“将军您可真大胆,幸好我轻功强些,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四王爷刀下。”宇文执却全然没听到全远祺的话,盯着高奕瑄走去的方向,呆呆的出神。
“将军别看了,先救老夫人要紧。”全远祺拉着宇文执就往屋里去。
老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来了,又惊又喜。抓住儿子的手,怎么也不放。全远祺道:“此地不宜久留,将军、老夫人,快些离开吧。”哪想到一转身,那离开院子的昌黎王,正手持兵刃站在门外。火红的战袍,银亮的铠甲,月下那细长丹凤眼闪着凶光,却仍要摄人心魄。
全远祺暗叫不好,正准备拔刀。宇文执的老母亲突然跪倒在地,说:“王爷开恩,这两个孩子是押我来齐国的士卒,当时见我一个老妇人,实在不忍心,就时常趁您不在,来我这里照顾我些。他们因战乱,自小没了娘,见了我,些许亲切些。念他们一片孝心,王爷您可不要责罚他们啊!”
老妇人说的这些,不正是高奕瑄的经历嘛。高奕瑄听了自然心软。忙上前扶起老妇人说:“老人家不用如此恳求,我朝士卒,我自然是会体谅的。”
扶起老妇人,高奕瑄又对宇文执和全远祺二人说:“你们且早些回去吧,趁着战争刚刚平息,回家看看妻儿老小。再打起仗来,就怕没有机会了。”
全远祺跪在地上说:“多谢王爷,小的这就回去。”推了推宇文执,让他也跪下来,宇文执却是怎么也不跪。
也是,宇文执自小地位就高,如今见了周主都不下跪,更何况见到齐国一个小小的王爷呢?
好在昌黎王也不计较,点了点头就要回去。步子还没迈开,宇文执突然跪下,大声道:“王爷不要让我回去,家中老小早就死于战乱,我只一心放在打仗上,早就听闻王爷盛名。如今终于有机会面见王爷,求王爷带我回府,教我武技,好让我早些杀敌,为家人报仇!”
宇文执的这一跪,吓到了老母亲,也吓到了全远祺。宇文执的母亲用自己的奶水喂宇文执长大,六岁之前,一步也没离开过自己的生母。老母亲深知宇文执的性格,野心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别说跪了,连谦卑的话,也不愿意开口说。如今竟能跪在这异国的小王爷脚下。老母亲心中大呼不妙。挡在宇文执面前,对高奕瑄说:“王爷,您可不要听这傻孩子瞎说。您日理万机,怎能教他什么武艺?还是让他早些回去吧。”
高奕瑄心中起疑,面上却十分赞许宇文执,笑道:“老夫人您可不要这么说,士卒想要习武杀敌,这是每一个做将军的求之不得的,为国家奉献的事,我怎能拒绝?”说着,就扶三个人都起来。
在高奕瑄面前,宇文执的母亲不好再说什么。全远祺离不得宇文执,便随他一同去了。老母亲看着三个人一起消失在月色中,长叹不止。宇文执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高奕瑄身上,全然不顾母亲紧紧抓住自己,不让自己远去的手。
宇文执虽跟高奕瑄到了他府上,却是下人的身份,本想跟高奕瑄多接触接触,却仅因偏将在耳边的一句低语。高奕瑄便叫管家安排宇文执和全远祺去休息了。好在这昌黎王并不亏待下人,住的地方虽然小了些,却也干净舒适,跟军营的帐篷比起来,自是好上许多。
听到偏将独孤越泽说太子来了,高奕瑄急忙脱下战袍,换上官服,来正殿之中见太子。齐国太子高柯,如今刚满十五岁,不习武,不打仗,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倒是十分乐意来高奕瑄这里。按辈分,应该叫高奕瑄为堂兄,按照地位,也应该叫高奕瑄四王爷,这小太子却从不遵从这些礼节,只管叫他 “奕瑄”。
今日太子身着便服,就来了高奕瑄府上。许是正殿的火炉烧的够旺,太子有些热了,便脱了外面的大氅,懒洋洋地倚靠在正殿的椅子上,宦官方良双手捧着一个手炉,站在太子身后。见到高奕瑄来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眼神仿佛是要放箭似的,盯得人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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