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你不逃,我就会没事。”百里戈捧着扶羲的面庞吻了吻安抚道,“我给你服了食魂草唯一的解药,你的血能解我的毒。”
“什么意思。”扶羲一动不动地盯着百里戈,似乎要将对方看出一个洞来。
“四十日内毒还不会发作,四十日后我攻下南平回来,若你在,我便能活,你不在,我必毒发身亡。”百里戈像是一个被逼得极度疯狂的人,他笑道,“用我百里长逸的命,留你扶长音,这个方法如何?”
“百里长逸!!你是真疯了么!!”扶羲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心里乱成一锅粥根本无法思考。
“是,我是疯了,把你留下的最好方法就是压上我的命。”百里戈勾了勾嘴角,眼里依旧是温柔的情意,“若你走了,我必死无疑。”
扶羲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红红的眼圈朦胧一片,这回他根本没有办法再反抗,长逸这一狠招把他制得死死,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不这样做,这小小的军机府怎能困得住扶长音。”百里戈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宝贝莫要整天想着如何逃回南平了。”
扶羲声线哽咽颤抖得不成样,他双目无神,恐惧地呢喃着:“若你四十日之内回不来,如何是好......”
“傻瓜,原来是担心这个。”百里戈愣了愣没料到对方没有生气,他躺到扶羲身边将其抱到怀里柔声说道,“我自有分寸,只要你不逃,我就不会有事。”
扶羲听着百里戈这无所谓的话语顿时憋了一肚子的怨念又委屈得很,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百里戈笑出声,他轻轻捏着扶羲的下巴吻上那娇嫩的粉唇细心温柔地安抚着,不必说一言便能将对方那紧张不安的心抚平。
扶羲别扭地别过头去,对方温柔的眼神总是带着安抚与凝神,让他这些日子的疲惫与失落全数被对方如此的疼爱挥去。
“毒,真的没事吗?”扶羲严肃地问道。
“真的没事,四十日后才会发作。”百里戈认真地说道。
“嗯。”扶羲放松了一点,安静地窝在对方怀里。
“刚刚还对我大吼大叫,如今不闹了?”百里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直就知道长音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或许是他们相爱七八年,爱已成习惯。
“你说的,我骗你一次你绑我一次,扯平了。”扶羲不知情绪地说道。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百里戈春风得意地说道。
此时的温情缱绻无关战火纷飞,红烛下暧昧缠绵的二人俨然是最甜蜜的爱侣。
“报告将军,李副将张将军风将军求见。”
“让他们进来。”百里戈脸色顿时凛下,恢复那冷漠威严的神情。
“不许走,陪我。”扶羲任性地拽住百里戈的衣袖冷声说道。
“那我抱着你出去听将士报告军情如何?”百里戈笑道。
扶羲愣了愣,尴尬地一言不发。
“乖,我先处理事情,很快的。”百里戈握着扶羲的手柔声哄着。
“你就不怕我听到不该听的?”扶羲表情怪异地看着百里戈。
“听到又如何,你不可能逃得出去。”百里戈自信不羁地笑了笑,“何况我的命在你手里,若你泄露军情,我难保证可以在四十日内凯旋。”
“你去处理事情罢。”扶羲淡淡地说道。
“乖。”百里戈温柔地在扶羲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便匆匆离开。
仅剩扶羲定定地躺在被窝里,失了神。
*****
百里戈直接传召将士到房里议事,将内室的帷幔重重放下才让李元军、张乾雨、风无畏进来。
“参见将军。”三人皆是戎装凛凛,恭敬行礼。
百里戈面无表情,冷酷淡漠,不怒自威,他说道:“三位请起,本将军已经看完这十日来的战报,眼下南平正蓄势待发攻打禹州,我们这第一仗便是守住禹州。”
“报告将军,这次南平老国君驾崩,这个新皇帝作风狠厉,不管打哪里都是一阵猛攻。”李元军担忧地说道。
“让他得意一阵罢。”百里戈抚着拇指上的绿扳指,诡异地笑了笑,“冲得头破血流的一日,可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歼灭。”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交流,你推我让,最后还是张乾雨一咬牙说道:“我等已按将军的意思排兵布阵,只待与南平一搏,但.....但不知将军如何处置扶羲。”
“末将以为,扶羲万万留不得,除掉扶羲便等同砍掉南平的双翼。”风无畏也鼓起勇气说道。
“末将猜测,凌晨时分南平便会有所行动,若将扶羲带到南平大军前,杀之祭旗,一来鼓舞我军士气,二来定能乱敌方军心。”
“末将赞同,扶羲......”
百里戈眼神冷厉地扫过面前那三人,淡淡地开口:“扶羲如今就在本将军床上。”
此话一出让那三人震惊不已,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那帷幔心里明白了不少,这扶羲可是公认的绝色美人,看来大将军是尝过了美人的销魂滋味便舍不得了。
“扶羲是有用,本将军明日自有打算,你们只需要按计划守住禹州。”百里戈冷漠地说道。
“是,末将领命。”
“本将军要一个月攻下南平皇都。”
“是!末将誓死追随!”
扶羲平静地躺在床上,外面的所有他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之后百里戈与那些将军们谈论的所有排兵布阵,所有行军计划,军机秘密。
窗外如水,似乎所有都进入睡眠,外面已经听不到商讨的声音,只有百里戈翻书的“莎莎”声。
“逸....”扶羲轻轻唤了一声。
百里戈挥袖打出一阵内力将帷幔拉起,温柔地望着那床上侧躺着的人儿笑道:“还不好好休息。”
“你的伤好点了吗?”扶羲别扭地问道。
“上药了,很快就好。”百里戈耐心地回道。
“你想如何处置我?”扶羲抿了抿嘴艰难地问道,纵使缠绵之时能暂时忘却他们的身份,但清醒过来,敌我分明,根本由不得他们回避。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百里戈一边翻阅书籍一边笑道。
扶羲一声不吭地翻过身去背对着百里戈,恍惚之间怅然若失,而百里戈眼神复杂地望着那床上的人儿,不知不觉陷入失神沉思。
“长音真的不能为我离开南平吗?”
扶羲抿着嘴唇,任凭眸中的水雾化作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浸湿鬓发,若是以前他定会坚定地说不,可如今.....
“当年的司马申确实是帝王之才,他与师父有约定而你代替师父助他夺天下,确实有可能成功。”百里戈淡淡地说道,“但是如今的司马云实属庸才烂泥,根本不可能称霸,何况与师父有约定的是司马申,司马申已死。”
“加上容宇,当初你借清风峡之战要杀他就是因为他总坏你大事,不过被我救了。”百里戈不知情绪地笑了笑,“如今依旧他是大将军,如此帝王将军如此南平,凭你一己之力要如何称霸?”
“从你救下容宇我就知道难赢这一盘棋,直到司马申死,司马云登基,战局已定。”扶羲平静地说道。
“这些年,我真的很累。”百里戈无奈地长叹一声,“说起来我也是到如今才下决心要拿下南平,带你回去。”
二人间静默,如同死水一般。
“那你呢,是否能为我回岐山。”扶羲强装镇定地问道。
“若我如你所愿,回岐山等你五年十年....亦或是更久....”百里戈定定地看着扶羲那略显清瘦的背影,淡淡地说道,“长音真的愿意?”
扶羲顿时如同被扼住喉咙一般说不出一句话,一直以来的倔强与固执摧枯拉朽般破碎得不成样子,十年....他自然知道若真要一统天下,以南平这样的情况简直不可能。
“罢了,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任性。”
扶羲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他不愿意再去多想这纷乱的战局,心底只想要百里长逸陪伴的想法疯狂地叫嚣着......
“逸。”
“嗯?”
“想要你抱......”
百里戈抬头看着那床上的人儿,那清瘦的身子显得如此落寞而害怕,仿佛一团小小的火苗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心疼与爱意涌上心头,百里戈走到床边将扶羲抱回怀里,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十字交叉,深深地吻着对方的眉心久久不放。
“我爱你,睡罢。”百里戈疼爱地吻着扶羲的发丝。
红烛燃尽了最后一丝光明,二人依旧相拥而眠,整个房间骤然坠入无限黑暗.....天边现出了鱼肚白。
破晓的光芒。
☆、为卿发战
次日。
【禹州·城外】
破晓之时,云边还禁锢着冬日的一丝气息,腊月寒风呼啸,军旗烈烈作响,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却不见那守城者的半点惊慌,两军城外对垒,静谧之时,突然擂鼓呐喊,气势磅礴,雷鼓喧天。
“杀杀杀——”
南平大军摇旗呐喊,气势如虹,连胜后的自信充斥着整个大军,司马云亲自领军,一身金色戎装,气宇轩昂好像真的要一统天下般的雄赳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