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殷世遥也愣住了。
方公子是方庆山的儿子?难道和凌若辰是同母异父?他们之间难道不认识?
“还想冒认权贵?”凌若辰冲过来一手拎起方公子一手拎起衣服还没穿好的书僮大步走出门外。
“凌若辰,你要干什么?你放手!那还是个孩子!”殷世遥追到门口凌若辰已经放下两人回来了,奇怪的是外面的方公子没了动静。
“我让手下送他们回家,行了吧?孩子?你还知道他是孩子?连孩子也不放过,还三个人……”凌若辰说不下去了。
殷世遥也觉得理亏,刚才躺在床上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如果不是凌若辰突然闯进来,自己可能真的会把那个书僮……方公子和书僮是什么关系轮不到自己管,但自己从来没对一个孩子做过那种事。
“你把这间房包了?”殷世遥没话找话,想让凌若辰别再提起书僮。
“不止这间,整个青韵阁都包了。”凌若辰说。
殷世遥不再说话,这样的事太符合凌若辰的性格了。
“世遥,想喝酒吗?我带来了。”凌若辰从门外拎进一坛酒。
殷世遥见才一坛,问道:“你呢?”
“你要是不介意,一起喝。”凌若辰说。
“那就算了。”殷世遥慵懒地倒在床上。
累,也厌倦,话也不想再说,刚才是方公子,现在是凌若辰,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有酒没酒,什么人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关系?
“世遥,累了?”凌若辰抓着殷世遥的手臂摇晃了一下。
“嗯。”
“那刚才……”
“刚才你都看见了,什么也没做。”殷世遥觉得这个人烦到了极点,但是如果不说明白,后面就会更烦。
“我……我和他们其实一样,我也等了你好几天……”凌若辰轻轻抓住殷世遥的手。
一阵阵的烦躁不断涌来,几乎就要变成怒火,但怒火没有用,所以殷世遥怒极反笑:“让你们这些个个有身份的公子久等,我好像和一个相公没什么两样!”
凌若辰忽然紧抓住殷世遥的手:“不,你是让很多人都害怕的梅花暗卫,连圣上都知道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殷世遥皱了皱眉。
“今天听舅父说的。”凌若辰笑了一下,好像在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
殷世遥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只想就这么躺着,最好凌若辰闭上嘴。
可是凌若辰又说话了:“世遥,我能不能也躺下?”
“随便。”
“抱着你呢?”
“随便。”
凌若辰躺下来轻轻抱住殷世遥,过了一会放开手坐起来,没坐多久又躺下,周而复始,殷世遥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晚上死去,就是被烦死的,索性几下扯开衣服,又扯开了凌若辰的衣服。
“干什么?”凌若辰尴尬的目光有点闪缩。
“你不是想吗?做吧!”殷世遥躺平了说。
☆、十四
“其实我只是想躺在你旁边……”凌若辰没说下去,自己系好衣服又俯身帮殷世遥把衣服理整齐了。
从没有人这样做过,殷世遥想,这个人让自己把他当成和别人一样,可他根本就不一样!他想要的自己永远也给不了,如果要形容这种永远有多远,那就是死去的楚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永远、无穷远。
当殷世遥伸手进凌若辰衣服的时候,凌若辰战栗了一下:“世遥,你干什么?”
“你和他们一样,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殷世遥握住凌若辰已经起了反应的地方揉动起来。
凌若辰想推开殷世遥,但下腹一阵阵悸动,全身顿时无力:“世遥,我今天……今天真的只是……”
“你抱着我的时候就在想了,以为我感觉不到?”殷世遥继续着动作,并且把凌若辰的衣服又脱掉了。
“世遥……别这样……我们……能不能……”凌若辰艰难地说。
“你不想要吗?”耳语般的声音,眼神朦胧得令人迷醉,神情极尽魅惑。
凌若辰再也无法忍耐,抓住殷世遥按在床上,“妖孽……你就是个妖孽……”
殷世遥闭上了眼睛,就是这样,凌若辰,你只能得到这些。
天亮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服和枕头被子散落一地,床铺歪斜。殷世遥漠然地看着,觉得真实而又遥远,让凌若辰发泄了一次又一次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邪恶幻化出来的另一个身体,没有灵魂,没有心,什么都没有。
“世遥,我什么时候还能……”
“今晚。”
从这天起凌若辰每晚都在杏花酒家等殷世遥,殷世遥也不再回避,方公子没有再出现过,许公子因为要准备科考就在酒家留了话,让殷世遥一定要等他。许多人看到殷世遥和凌若辰已经成了固定搭配,又听说凌若辰有奉昌都尉做靠山,自然不敢再近前,于是殷世遥和凌若辰有时去青韵阁,有时去靖寺坊。
凌若辰房间的墙上又挂起了画,这次画的比上次更精致,眼睛也更摄人心魄,殷世遥觉得那不是自己,不是属于俗世的人,就像第一眼看到南宫楚时的感觉,不同的是,楚是天上的神仙,而自己是个妖邪。
“总是画不好你的样子。”凌若辰叹息着说。
“是你画的?”殷世遥问。
“是。”
凌若辰大概能文能武,作为一个没什么人管就长大了的孩子也算难得,殷世遥的想法到这里就止步了。
凌若辰的索要毫无止境,彻夜通宵,但只要一停下来说起带有感情銫彩的东西,殷世遥就立刻用身体制止,代价是每天清晨的疲惫不堪和身体上撕裂一般的疼痛。
很多次凌若辰想让殷世遥也得到身体上的欢愉,但殷世遥没有那种心情,凌若辰就又把药拿出来放进酒里,在酒的刺激和凌若辰魔鬼般的手指挑弄下,殷世遥终于不再像一具尸体而是有了强烈的反应。这种反应对凌若辰来说简直就像是毒藥,扭动的身体和微启的唇发出的伸吟让凌若辰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漂亮这两个字另属他人的话,那么妖孽这两个字就是为了殷世遥而存在。
彻底的放纵让两人的脸色苍白中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里的光泽黯淡而幽邪,终于有一天凌若辰捧着殷世遥的脸说,妖孽,你不爱我,也不让我爱你,我该怎么办?殷世遥说很抱歉,我忘了什么是爱,也不需要,如果你想恨我,还来得及。凌若辰贴着殷世遥的脸说,有时候真的恨你,你是毒藥,让我上瘾的毒藥。
日子就这样循环复始,殷世遥在王阁领说话的时候站着也能睡着,陆离只好在后面用力扶住,一次郁子苏忍无可忍一脚踢在殷世遥身上,殷世遥再没了动手的冲动,甚至连说话也懒得开口,站起来就转身走了。
陆离又配了药让后厨熬好送到殷世遥房间,但房里空无一人。
“这叫不可救药。”郁子苏说。
暗卫府的行动殷世遥还是照常参加,只有这种时候殷世遥才像个正常人,指挥起来纹丝不乱,冷酷无情,王阁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手下简直匪夷所思,百年不遇。
凌若辰的改变逐渐显露出来,一天比一天焦虑暴躁,行为上也变得粗暴,殷世遥几乎进入了冬眠状态,或者说依然是一具尸体,任凌若辰百般发泄始终没什么反应,甚至眼神茫然。
殷世遥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只在楚的身体下才有反应,感受着所爱的人在身体里的律动碰触,不自觉地就会兴奋,而现在每一次被凌若辰灌下放了药的酒就像是被妖魔附身,燥动和激情过后只剩下被淘空了的筋疲力尽。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两个人互相折磨,殷世遥的冷酷无情摧残着凌若辰的心,而凌若辰则一次比一次野蛮粗暴。
“我想和你一辈子……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你……”一次事后,凌若辰看着身下的梅花烙印呆呆地说。
殷世遥笑了。除了楚,别人都是不存在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不会有将来。
终于有一天凌若辰没有出现在杏花酒家,殷世遥知道自己从此不会再看到这个人,就像所有的人都只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自己是,凌若辰也是,曾经的疯狂放纵不过是时间沧海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转瞬即逝。
整整一个冬天殷世遥都睡在自己房间里,之前过度纵欲的身体再也无法透支,呼啸的风声深夜掠过树梢和屋顶,提醒着殷世遥第四个年头即将来临。
白天天气好的时候陆离会硬拖着殷世遥出去晒太阳,然后端来饭菜和熬好的药,几次过后殷世遥养成了按时到后厨拿饭拿药的习惯,因为自己不配让任何人服侍,尤其是陆离。有时候殷世遥觉得奇怪,陆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从不避开?
春天到来的时候殷世遥脸上的苍白和异常的红晕都消退了,眼睛却依然深幽。
“世遥,你的眼睛就像深潭,能让人一个不小心掉进去!”陆离开着玩笑说。
“陆离,你的眼睛像黑色的宝石,比谁的都珍贵。”殷世遥也少有地开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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