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联合如何?”云长青道。
受了这么多年苦得锦月亚兰容貌亦如曾经,惊艳的很,只是云长青这般说起,倒让她震惊“我们联合做什么?推倒华贵妃吗?”
云长青道“你我曾经同为一人所害,她能做出毒子之事,对我们下毒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唯有推倒她,她太碍路了。”
锦月亚兰道“如何推倒她?她有武国撑腰,岂是我们动得了的?”
“我们只要在立后一事上让她输掉,那她再无翻身的机会。”
“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膝下无子,又不得君上恩宠。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只要你肯配合。”
锦月亚兰犹豫了许久才答应下去,而云长青也想办法让云长凌今晚到南宫。
云长青走在路上,遇见谢酒,他半字不提就走了,那谢酒也是看也不看一眼。
回去之后,云长青倒在床上,锦瑟小心翼翼的过来扑到他身上,说“王爷,锦瑟给您捏捏肩吧!”
被压着的云长青睁开眼睛看去,笑道“那你捏捏,政务太多,都没时间休息。”
锦瑟有木有样的捏着,边问“都是战事吗?”
“嗯。诸国都结束了,没一个还留着,外加唐国赠送的十座城池,现在的政务跟江山一样重。”云长青道。
“何不让别人做呢?”
“他们也忙。”云长青翻身倒去,抱着枕头想着明天的事情,肯定又是一堆折子。
锦瑟没打扰他,等人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将他脱干净,上床搂着睡了。
二日云长青又在那坐了一整日,唐国赠地尤为头大,整整耗费两个时辰才与其他几位商议好对策。
转眼是八月,云长青回来后,第一次收到沈英送的东西,送的人是陶墨。
“主君知摄政王在难民岛伤了脸留下刀疤,便将他惯用的药膏送来,只需涂抹一月就好。”
云长青看着手中的药瓶,道“他…娶妻了吗?”
“主君已立轩王之子为太子,并立誓此生不娶他人。摄政王,大可安心。”
“回去告诉他,就说,我和锦瑟过得很好。”
陶墨轻笑“主君要如何待摄政王我等管不了,至于,摄政王要如何相报,那便是摄政王的事情了。别过。”
陶墨离开的早,看不见云长青那又笑又哭的神色,他一个人靠着柱子安静了许久,直到花宇凰过来。“若是觉得难受,可以靠着我的肩膀。”
云长青道“他欠我那么多条人命,我们之间,已经完全断了。有什么难受的,宇凰。”
花宇凰对他们之间虽不完全了解,至少在云长风和金猴那了解了一二,这种事情如何去评断呢?总之,此段感情面对的是两个国家而非一段你我的私情,是继续携手前行却要互相比斗,是放手各自为家却又舍不得。“那就放下吧!只要真心想放一个人,不管你们曾经经历了多少生死,都会烟消云散。柸月,你现在是唐国的摄政王,不再是当年桃花树下的秦王殿下。他今日给你送礼,兴许明日,你们便刀剑相向,唐武两国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在烽火燃起之前,你要做的是铲除会威胁你的人、放下私情。”
花宇凰所言不无道理,云长青心中也懂,握紧药瓶说道“那就放下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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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国。
霍云王远道而来,沈英在宫中好生招待,却未亲自出面迎接,直到三日后,诸葛高亲自到了御花园中。
那时,沈英正陪着沈诺和沈羲和玩耍,瞧他来也不惊奇,命人将沈羲和和沈诺送走才问“霍云王来此所为何事?”
诸葛高对沈英的态度十分不满,想他二十几岁的嫩皇帝竟如此蔑视他诸葛高,若论起辈分,他长他,沈英该称他一声“叔叔”了。可此人非但没有长辈之分反倒毫无主宾礼仪,着实心中说他年少轻狂,眼高看不起人。
“主君不在扶摇殿中处理政务,在此地与妃嫔、皇子嬉耍,有失颜面。”
沈英道“所谓入乡随俗讲的便是入了他人地盘就得屈身一筹了。霍云王,孤说的可对?”对诸葛高的挑衅与教训,沈英丝毫不在意,诸葛高虽打败柴河、宁渭两国,又欲攻靖都、纪宣,能力突出,是个值得敬畏的王侯,只可惜,也是个莽夫。
诸葛高眼睛一沉“主君小小年纪,说起话来,毫无分寸。按理说,寡人是你叔叔。”
至始至终,沈英一直含笑对待,也未挑明了话说。这诸葛高倒好,自己把话挑开了,不过,沈英也非无脑之人,只端起茶杯笑道“霍云王确实与父王同辈,按理是孤叔叔。方才有所不敬,仅以此杯茶谢罪了。”
诸葛高一听沈英如此说,又做了赔礼的举止,心中渐渐好转,端起茶杯回了“寡人做王多年,你,嫩得很。”
茶喝完,沈英笑道“霍云王此次请兵攻打靖都一事,孤已命乌煞云做好一切准备,随时随霍云王出发。”
这些年诸葛高南征北战,国内实属有些匮乏,不免听从冥幽之言来武国请兵。如今,听沈英应下,心中大喜,哪知沈英话锋又转“不过,孤的兵出征也可以,但,靖都的两分天下划入武国版图,霍云王可愿?”
诸葛高眉头一皱。
“霍云王若是觉得两三分天下自己吃亏,那孤…还是让乌煞云回来为好。”
“不。”诸葛高心一紧,不过是两分而已,靖都巴掌大的地方,能划出多少,且等他势力壮大起来,再也容不得这臭小子放肆。
沈英就知他会答应,示意旁侧的贺琴过来送上盟约。诸葛高挥笔写下,留了一份在身上。
当晚,沈英传了西门有雪。
“让蒂尔热带兵攻打靖都,主君,真已想好锻他羽翼?”
沈英道“这是一次看他势力的好机会。他若行,另当重用于唐武之战,若无用,让乌煞云直接了了便是。”
“主君若真想好,臣这边传令下去。另外,不久之前,唐君立后,华贵妃本该夺冠,却被荣亲王告发她的身世,被贬冷宫之中。”
沈英道“陶墨如何说?”
“陶墨说,此次,华贵妃怕是翻不了身。梁贵妃册封为后,又怀有子嗣,摄政王以及一群大臣以繁衍子嗣为由,选了十几个才人入宫。”
“酒儿怕是回不了武国了。”
而与此同时的谢酒一身绫罗裳坐于灯下,青丝泻下。
素瑾过来说道“娘娘,该就寝了,这都子时了。”
谢酒道“我真不该相信君上,相信他会让我做一辈子的皇后,却只让我穿上凤袍。也许,这个世上的所有男人都是骗子,没有一句话属实。”
“娘娘。”
谢酒倔犟的不肯哭,坐在这坐了很久,从她的罪行被揭发开始,她就告诉自己,不可以落泪,不可以求任何人,也不可以放弃希望,所以,她会等着,等着时机。“不就是冷宫吗?我谢酒哪都住的。”
几日后,谢酒一身男装在园中练剑,用的正是沈英赠她的碧心剑,握着青色的剑,她眼中腾起一股杀气,挥之将满园绿枝劈尽。云长青、云长凌、锦月亚兰、沈英,你们,谁都别想逃过?
云长青来时,看见的正是绿叶漫天飞舞的一幕,他放佛看到曾经在沙场上的谢酒,只可惜,她自己毁掉自己的一生。
闻声的谢酒回身看去,阴狠的眼睛盯着他。
“谢酒,我答应过沈英,会放过你一马。戳穿你一事,我也无力阻止,但这样未必不好,你可以不必替代任何人。”
谢酒道“是将军教你必要时戳穿我的身份因此掰倒我得吧?以你的脑子,你根本想不出这种卑鄙的手段。”
云长青有些不悦,沈英当时为她求情,如今谢酒却误会了他,想想都觉沈英白疼了她。“其实,沈英很在乎你,他很疼你。”
“哼!”谢酒不屑一顾,负剑转身说道“他若在乎我,也不会看着我独自一人而不伸出救赎的双手让我回去。云长青,你,现在也可怜的很啊!到头来,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
云长青已经看透,心中不那么在乎,只是淡淡一笑,说“你好之为之吧!下个月,你就会走出这里,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宽恕你。”
“云长青。”谢酒怒然转身“我不会感谢你。”
“我只是在遵守诺言而已,你也不必当真。另外,君上很念你。”
云长青出了冷宫,又去翎龙殿中,云长凌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倒在床上的日子也多了很多。云长青多次问唐林他到底为何这般,可唐林闭口不言,换心之事如此被一辈子隐瞒了下去。
云长青接过唐林手中的药,坐在龙床边“喝了药会好受些。”
嘴唇苍白的云长凌笑道“长青,我们…咳咳…多年未曾如此了。”
云长青微笑道“好似一夜之间醒来,身边的人走了,一闭眼,抬开时,身边的人老了。”他伸手将云长凌鬓边的白发捋到后面,岁月催人老啊!
知晓自己时日不多的云长凌贪婪的偎着云长青的手,虽然只是一瞬,却也甘之如饴,尝的幸福。不知何时,等云长青醒来,他就不在了,那时,他会不会难过?可他能难过什么?应该很恨他吧!恨他让他们分开,恨他夺了他的皇位,恨他没有守住贤亲王府,恨他违背了幼时的誓言。
“那日,朕走了,唐国有劳你了。”
快死了,云长凌还是不肯放过云长青,要紧紧抓着他,将他留在掌中。
“好。”
云长凌病重,云长青身为摄政王只能榄起大任,不久后,锦月亚兰出现在朝中,有人反对,却被云长青压下,说她理当坐那个位置,其实,那是云长凌的安排。云长凌说:亚兰虽非朕最爱之人,却在政务上颇有见解,又在御翔殿陪侍多年,处理朝务,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