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摇头“你这身子那经得起折腾。”
“羲和不怕的,哥哥会照顾好羲和的,”说着抬起红袖拂去眼泪“难道,哥哥连羲和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了吗?”
“羲和。”
“我就要去嘛!”
“你这丫头。”许是真的没办法了,沈英答应了下去。
“羲和,他与你一样有心病,只是,他是三年前才开始…”
“那把幽冥昙花给秦王嫂嫂了”沈英话没完,沈羲和自己就打断了,大度的把救命花让了出去。
愧疚蔓延沈英的全身,他那么自私,将幽冥昙花给了云长青。
“秦王嫂嫂要陪哥哥一辈子,当然需要幽冥昙花啦!羲和只能陪哥哥几年,就算没有心病,也会嫁出去的。能为哥哥留住意中人,羲和死而无憾。”
“羲和,你不觉哥哥太自私了吗?没有在乎你。”
沈羲和举起小手捧着沈英的脸颊揉捏,笑道“蠢哥哥,笨哥哥,羲和怎么会那么想呢?羲和是真心真意想让秦王嫂嫂活下去,以后,可以跟你一起白头到老。”
“谢谢你,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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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沈英立在高阁手捧幽冥昙花望着远方,再过十日,云长青便会赶回帝都了,他的性命终于可以安然无恙了。
“长青。”
轻轻的呼唤从沈英口中飘出,随着月亮走远,传入正在火边看储君玉的云长青耳里,当时抬首看向天上婵娟,竟觉今夜之月又圆又亮,十分好看。
“沈哥,是不是你在叫我?”随即愉悦的笑了,握紧储君玉似是握着沈英粗糙的手掌。“娇娥常照离别人,我知何期他归门。呵呵!”
抱着披风过来的许石飞看他在笑,觉得奇怪,问“王爷,你咋对着火傻笑呢?”
这几日许石飞越是不怕他了,还凑得近了,反正云长青也不那么厌恶也就默认了,回道“说了你也不懂。”
“哦!卑职不懂,”许石飞点点头“你的披风,夜晚风大,披着吧!”
“你这是想讨功?”
“卑职只是觉得跟着王爷有饭吃。嘿嘿!”
沈英安排好一切,知晓沈琰会阻止,便早早让人先将沈羲和送出城,哪知慕容浅也跟了去。
当夜月色不好,沈英身着黑袍骑着枣红烈马与苏文衣、陶墨一道朝城门而去,等到了时,那沈琰已经骑着马匹在那等候,城门敞开着,没有一个兵看着。
父子两就在马上对视,沈琰的严厉沈英的淡定和坚决。
“你当真要去唐国见云长青?”
“我不想留下太多遗憾,希望父王给我三年的时间,不论三年如何,我都会回来。”
沈琰眼睛微眯,看着现在开始违逆自己意思的沈英,有些浇灭的火开始烧起,却不想在此刻发怒,紧握着缰绳说道“明知三年后的结果与如今无异,何不放过他?晋慕,悬崖勒马为时不晚。随孤回去一道与代云成婚。”
看这样子沈琰是不准备让他走的,沈英也只好来硬的,勒紧马绳说道“得罪了,父王。”音落时,夹紧马匹,烈马即刻狂奔而去,陶墨与苏文衣连忙跟上。
沈琰半点也不惊慌,在那看着沈英的马匹越走越近,等沈英靠近时,他也没有阻拦任之而去。
听闻马蹄声远去,两个黑衣侍卫从城门上落下。“你们暗中监视太子的行踪,尤其是云长青,必要时,杀了他。”
“是,主君。”
赶到汇合的地方,沈羲和与慕容浅等的也有些着急,慎怕出了何事,但闻马蹄声才从马车上下来。
“哥哥。”
沈英看了她一眼,无意瞧见慕容浅“羲和,你去唐国已是胡闹,怎可带着浅儿?”
“殿下,不怪羲和,是浅儿要去的,我也很想看看那个画师。”慕容浅解释道,其实,沈羲和已经将云长青的事情告诉了她,只是她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之理,故而不再强求,只望去看看云长青到底是什么模样,能让沈英那般认真的去对待,不惜得罪主君。
沈羲和搂着沈英的手臂撒娇的说道“慕容姐姐在一起不是很好嘛!至少,有个人可以陪我说话啊!”
人已来了,带去也无访,恰好让其打断念头,也就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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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夏深夜匆匆与徐闻入宫求见云长凌,那云长凌本要睡下,听闻是司命夏,想事情可能与云长青有关便与谢酒交代了几句去了偏殿。
谢酒传来素瑾,问道“司命夏是何人?竟让君上如此在乎。”
“回娘娘,司命夏曾是周御医之徒,后来不知为何离开皇宫。”素瑾一五一十的说道。
谢酒没有问话,伸手取下紫色耳环,对着镜子思索,犹豫了一番还是支开素瑾去偏殿一趟。
偏殿仅有云长凌与唐林、司命夏、徐闻四人,那司命夏满脸喜悦的说道“恭喜君上。”
那云长凌被突如其来的道贺震得一惊“朕有何可喜的?”
“回君上,您让臣寻找医治秦王殿下心病之术,臣已然寻到。”
“当真!”云长凌惊喜的站起,那唐林也喜上眉梢,要知云长凌为治云长青那病花费了多少心思,也为不让他忧心一直任着他自在,当初听闻幽冥昙花可以救治时,便没抱多大希望,如今,司命夏终是寻了医治之术,如何能不惊喜?
“此术已有成功之列,且臣与徐总管亲自做过,也成了。”
徐闻道“司命大夫确实求得医治之术,但是…”
本在希望之巅的云长凌一闻徐闻话锋转过,有些忐忑的问“但是什么?”
那司命夏眼中的喜色也淡了许多,缓缓才道“换心之术需同脉,否不可医治。”
一盆水从云长凌头上倒下,刚闻医治之术,转身又说需一命换一命。他如何不从高颠跌落下去?
徐闻道“主君不必失意,秦王不会怪任何人。”
在里面偷听的谢酒嘴角扬起,暗道:云长青,连老天也不帮你,迟早都要死的。真不知你来这个世上有何用?
转身回去,这一次,她手中又握有云长青的秘密,看他如何还能与沈英在一起。
这边沉默许久的云长凌坚定的说道“朕与他换心。”
“君上。”唐林大惊。
那徐闻与司命夏皆齐齐跪下,司命夏劝道“主君乃一国之主,要治理天下。君上三思。”
“君上,若是秦王知晓,断不会接受,您让秦王余生怎安?”徐闻道。
云长凌苦笑,一丝丝苦涩钻出眼眸将那点希望殆尽,他是一国之主,但也是云长青的二哥,他最依赖的人,既然得到医治之术,怎可置若罔闻?“朕是他皇兄,他的命本就该由朕来救。”云长风、云长益、云长浩他们肯换一颗残心吗?除了他,谁还能疼他疼的可以把心交出来?
“君上.”唐林欲言又止下,摇头叹气。
“司命夏,换心之后,朕还有多少日子?”
司命夏道“最多十年。”
“十年,好,就十年。”
事情敲定后,这一夜云长凌一夜没有合眼,都在想着念着云长青。
朝堂。
“前几日传来消息,武国比尔虬战败,霍云王一统比尔虬与霍云,更名天霍国。”李翰廉道。
云长凌微惊,道“朕听闻比尔王仁治天下,是位难得仁君,武国怎任之败落没有伸手一把?”
李翰廉道“比尔王曾派特使前去武国请求支援,后无果而去,我朝驻比尔特使许敬说是武国主君不插六洲纷争,故而任之败落亡国。”
云长凌点头,看向栎阳,问道“栎丞相如何看武国主君此举?”
栎阳起身上前跪道“回君上,臣认为各洲部落无论是政事、或是军务,作为旁者理当不干预。何况比尔虬亡国实乃是自食恶果,武国主君未派军马援助,实则是不想与霍云王为敌。霍云王才能出众,若是被逼绝路投我唐国,那武国将又立一劲敌。”
对诸葛行的亡国云长凌也有些惋惜,但想想栎阳所言也不觉那么惋惜了,反而笑道“我唐国与武国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我洲十二,武洲六落,可武洲六落便有纪宣公子扶、霍云诸葛高、柴河北宫刍议三大能者,而我洲十二,能者五指都数不过,那蒂尔热也兵败投崖而死。”说起来还觉得有些可笑。
下面的云长风暗地嘲笑了一把,道“武国能者辈出,军事宏伟,便是那扬名的沈将军沈英也乃一英雄也。想我国能者屈指可数,不妨将武国能者引进,如此调和岂不更好?”
云长风一言惹得几人私下议论,满脸胡须的楚川说道“老臣看中柴河北宫刍议,可令我过公主联姻。而那沈将军,秦王一向与他关系甚好,若是让秦王出面,再赐几个女人,也能将其留住。”
云长风笑道“楚将军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与柴河联,姻还得需与武国商议方可行,而那沈将军,让秦王出面,怎么这么奇怪呢?”
那素日与云长青对立的褚怀靖满眼不屑,瞥了楚川一眼,才问道“楚将军此计可叫美人计!”
最近因为流言一事,朝中常有两队人马当众互相讥讽之事,云长凌也不见怪了,反而觉得有趣,每每结尾都是公孙回琴出面一句将事情搞定,不知他今日又会如何解决。
楚王云长浩拉长音调喊道“古有貂蝉害吕布,今有秦王谋沈英也。”
公孙回琴与容臻静默而观,不语不话。
那云长风道“楚王此话说的似乎有些过分了。”
云长浩回笑去“越王方才不是此意?那便是褚丞相恶语了。”
性子急躁的褚怀靖当即回道“在这朝堂上,楚王说话还是需要留些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