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喝了酒跑到这里耍酒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钟墨说罢便欲上前走到云梦初身边,却被钟无声伸臂挡住了。
钟墨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要做什么?”
钟无声这会儿有些回过神来了,道:“梦初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来请他去我那里住,陪他说说话……”
一旁暂时丧失说话技能的云梦初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只能住在我这里,你回去吧。”钟墨道。
“为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人……为什么不能和我走?”钟无声道。
钟墨沉声道:“他就是我的人,你若再打他的主意,小心我收拾你。”
另一边躲在黑暗的屋子里偷听的钟鸣闻言也不由吓了一跳,没想到钟墨竟然能如此坦然的将这话说出来,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你……凭什么……”
钟无声一句话没说完,便被钟墨伸手在颈后一捏,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钟墨伸手扶住对方,对一旁的云梦初道:“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将钟无声扛到肩上,径直朝钟鸣的房门口走去。
钟鸣听到脚步声,忙离开门口,此时已经响起了敲门声。他慢吞吞的去开了门,然后钟墨便将昏迷的钟无声塞到了他的怀里。
钟墨打量了钟鸣一眼,道:“灯都没点,我还以为你睡了,没想到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钟鸣:“……”
“你带他去喝的酒,喝醉了理应由你来照顾。”钟墨说罢便转身朝云梦初走去,丝毫没理会背后一脸怨念的钟鸣。
自作自受的钟鸣只得将怀里的人扔到床上。然后心里不由有些感慨,昔日那个对自己敬重有加的钟墨,如今已然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同时也渐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原本这次整他还有些内疚,看来对方皮实的很,丝毫不用心慈手软。
钟墨借着月光看了看云梦初,见对方面色略有些苍白,低声问道:“他喝多了耍酒疯呢,是不是吓着你了?”
云梦初摇了摇头。钟墨揉了揉他的脑袋,便搂着他回房了。
被钟无声这么一闹,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云梦初拉着钟墨的手,写道:“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然后他指了指钟墨,钟无声今晚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替自己做主,八成是以为钟墨欺负自己了。
“明日等他清醒了,我会找他问清楚。”钟墨将云梦初搂在怀里,在对方背上轻拍了拍,道:“睡觉吧,被他这么一闹,你也吓得不轻。往后我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我不会再放你单独一个人了。”
云梦初点了点头,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如今天气已经热了,他被钟墨抱得浑身冒汗,便翻了个身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不过依然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
直到云梦初睡熟了,钟墨也依然没有睡意。
钟墨暗暗思忖了半晌,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只能将钟无声今日的举动归结为:云梦初太讨人喜欢了,钟无声血气方刚,酒后色心大起,动了歪念头。
这件事可够麻烦的,不能让钟无声继续这么下去,免得到最后对方无法自拔。先不说两兄弟反目成仇,单单云梦初的安全都是个大问题。钟无声那样不管不顾的性子,发起情来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想起自己先前还三番五次的将云梦初托付给对方照看,如今想来真是羊入虎口。幸好当时钟无声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否则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钟墨长吁短叹的,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梦里也一直拉着云梦初的手,生怕钟无声半夜又来将人给扛走了。
天刚蒙蒙亮,钟墨睡得正沉的时候,便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钟墨暗骂一声睁开眼睛,便见正将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的云梦初一个激灵也醒了。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然后示意对方接着睡,自己则趿着鞋子去开门。
“哥……我昨天晚上说的……”钟无声话说到一半,突然望着钟墨的身后面色一红。钟墨顺着对方的视线回身望去,便见云梦初坐在床上迷瞪着双眼,身上的衣衫由于天气太热半敞着,几乎露出了大半个胸膛。
钟墨出了屋子,将房门重又合上,望着钟无声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45章 家法
老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云梦初闭着眼睛坐在床上迷瞪了片刻,见钟墨始终没回来,又听不见外面的谈话,索性便又倒在床上打起了盹。
钟无声睡了一觉,酒是醒了,不过昨天的事儿却还都记得。清醒之后,他虽然不会再向昨晚那样莽撞,但是事情既然已经闹开了,总要有个说法。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哥,有件事无论如何我得当面问问你。”钟无声道。
“有话快说。”钟墨黑着脸,心道,昨晚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钟无声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记得在鹿灵谷的时候,你对云梦初挺冷淡的,怎么后来……”
“现在我的事也轮到你来管了?”钟墨道。
“你实话告诉我,云梦初为什么会变成了哑巴?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所为?”钟无声道。
“他只是暂时不能说话而已。”钟墨面露不悦道,“不过,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我的确脱不了干系。”
钟无声长叹了一口气,道:“哥,你……你再怎么喜欢他,也不能对他做那样的事啊,咱们好歹是江湖人,这要是传出去,忠义堂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钟墨面色一凛,道:“我愿意对他如何与忠义堂何干?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梦初的感受,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啊,被你这样……像个娈童一样困在身边……”钟无声话未说完,便被钟墨揪住了衣襟,他整个人几乎快被对方拎起来了。
“钟无声。”钟墨一字一顿的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钟无声被对方面上的怒气震慑的有些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这样会毁了他的,我不能让你这样做……”
“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更没有资格管他的事。”钟墨像一头隐忍着怒气的豹子,目光直视着有些狼狈的钟无声,道:“从今往后,不要再去骚扰他,若是被我知道,叫你后悔都来不及。”
钟墨说罢,将对方向后一推,钟无声猝不及防险些跌倒,此时却被一双手臂在背后牢牢的扶住了肩膀。
“一大早的这是什么戏码?手足相残?”钟鸣搭着钟无声的肩膀,似笑非笑的望着面色不佳的钟墨,对方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便转身回房了。
钟无声被对方一通教训,面上有些不满。但是钟墨作为他的兄长,这么多年来没少给过他脸色,所以他拼了命鼓起的勇气这一来二去的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一大早的你惹他做什么?”钟鸣问道。
“我已经问过他了,你说的没错。”钟无声道:“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看梦初的样子,似乎很怕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梦初。”
钟鸣挑了挑眉,道:“你和云梦初不过是曾经的一面之缘,你犯不上为了他得罪你哥,再说了,这忠义堂原本也没你说话的份儿,依我之见你倒不如佯装不知。”
钟无声闻言便有些气急道:“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虽然我与梦初交情不深,可是害他的人是我哥,我这个做弟弟的万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钟鸣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心道钟无声这股子傻劲儿怎么看也不像是钟家的人,这也是独自到了江湖上,还不定被人利用成什么样呢。
“你是奈何不了此事的,要是钟堂主插手倒是有可能解决,可惜钟堂主日理万机的,压根没心思理会这些小事。”钟鸣道。
“这可不是小事,我忠义堂之人,各个都是行的正立的端,我哥做的这件事简直是有失江湖道义。”钟无声目光一闪,道:“我的话他不理会,可是如果……如果是师父出面的话,他肯定不敢违背。”
钟无声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折服了,他一拍脑袋便决定了要去找钟廷义告状。钟鸣立在院中看着钟无声一溜烟消失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钟墨所在的房间,极为无辜的耸了耸肩。
他可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钟无声自己决定的。
忠义堂议事的前厅内,一声茶盏摔落的声音传出,原本被招来议事的钟万钧等人立在厅外有些进退两难。
有心进去吧,在厅外正好能看到钟无声立在里面,又联想到方才被摔落的茶盏,不用多想也知道八成是老子在教训儿子,外人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有心离开吧,先前是钟廷义招了他们来,想必是有事相商,就这么离开不太妥当。
厅外钟万钧等人进退两难的时候,厅内的钟无声更加进退两难。